“陆泽，好久不见。”我猛地回头，看见了许念，
我那个坚持丁克到死、为此不惜和我离婚的前妻。她还是那么清冷，
只是身边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可那男孩好奇地抬起头，冲我一笑，那张脸，分明是缩小版的我！1“他是谁？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周围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是一场顶级的慈善晚宴，我作为主要捐赠人，本该是全场的焦点。可现在，我所有的光环，
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和她身边的孩子击得粉碎。许念，我的前妻。五年前，她用一句“陆泽，
我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我们过不到一起去”，亲手结束了我们三年的婚姻。我记得那天，
大雨滂沱，她拖着行李箱，没有回头。我妈跪在地上求她，说陆家不能无后。
她只是冷漠地说：“阿姨，你的儿子，你让他找别人生去吧。
”为了这个所谓的“丁克”信念，她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一切。可现在，五年后，
她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我面前。一个……跟我如此相像的孩子。许念的脸色白了白，
她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身后拉了拉，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我的儿子。
”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跟你没关系。”“没关系？
”我气极反笑，一步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许念，你看着我的眼睛，
再说一遍！”晚宴上流光溢彩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惊惶照得一清二楚。
那个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从许念身后探出小脑袋，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奶声奶气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他好凶哦。
”这一声“妈妈”，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死死地盯着许念，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几岁了？”许念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说话。“我问你，
他几岁了！”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周围已经有宾客朝我们这边侧目。“四岁半。
”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四岁半！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们离婚五年。四岁半……时间对得上！完全对得上！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被欺骗的屈辱感直冲天灵盖。“许念！”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气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你这个骗子！你耍我？你耍了我们陆家整整五年！”当年，
我为了她，不惜跟家里闹翻，我告诉妈，我爱她，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可我妈以死相逼，
说如果我不断了陆家的香火，她就从楼上跳下去。那段时间，家里鸡飞狗跳，
我和许念的感情也在无休止的争吵中消磨殆尽。最后，是她提出的离婚。她说她累了，
她不想再面对我妈的眼泪和逼迫。她说她就是个自私的女人，她的人生规划里，
没有孩子这个选项。我信了。我痛苦地签了字，以为我们是真的走到了尽头。这五年来，
我拼了命地工作，把一个小公司做成了如今市值百亿的集团，就是想证明，没有她，
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她。可当她带着我的儿子出现时，我才知道，
那些伤疤，从未愈合，只是被我埋得更深。“妈妈，我怕……”孩子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紧紧抱住许念的大腿，快要哭出来。许念心疼地蹲下身，把孩子搂在怀里，抬起头，
用一种混合着怨恨和决绝的眼神看着我。“陆泽，你发什么疯？我说了，他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我指着孩子的脸，对她吼道，“你敢不敢让他跟我去做个亲子鉴定？
你敢不敢！”许念的身体明显一僵。就在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了过来，
轻轻拍了拍许念的肩膀，柔声说：“念念，怎么了？”他弯下腰，熟稔地抱起那个孩子，
孩子立刻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叫了一声：“爸爸！”爸爸？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个男人抱着孩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伸出手，
脸上带着客套而疏离的微笑：“你好，我是许念的先生，季文博。请问，
你是我太太的朋友吗？”2季文博。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城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书香门第，
自己开了家建筑设计事务所，风评极好。原来，她离开我之后，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
不仅结了婚，还生了孩子。那我算什么？一个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我没有理会季文博伸出的手，目光如刀，死死地剜在许念的脸上。“许念，你可真行啊。
”我冷笑一声，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当年为了丁克，闹得天翻地覆。怎么，换了个人，
***就自动解锁了？”我的话刻薄至极，许念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季文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将孩子交给许念，往前站了一步，
挡在了她身前。“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
但已经带了明显的警告意味，“念念想不想要孩子，是她的自由。你作为她的……前夫，
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他竟然知道我是谁。看来许念什么都跟他说了。“管得宽？
”我笑得更冷了，“如果她生的是别人的孩子，我当然管不着。可她生的如果是我陆泽的种，
那这事，就跟我有天大的关系！”“你胡说什么！”许念在我身后尖叫起来，
“陆泽你这个疯子！小远是文博的儿子，是我们的儿子！”她怀里的孩子，
那个叫小远的男孩，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许念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看我的眼神，
像是要活剐了我。季文博皱着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陆先生，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对孩子的身世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律师。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但我警告你，不要再骚扰念念和孩子，否则，
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便拥着哭哭啼啼的许念母子，转身快步离开。我站在原地，
手里捏着那张轻飘飘的名片，却感觉有千斤重。周围的宾客们对着我指指点点，
议论声像苍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那不是陆氏集团的陆泽吗？年轻有为啊。”“他前妻？
看着挺有气质的，怎么闹成这样？”“听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孩子的事……啧啧，
豪门恩怨啊。”我的助理张扬匆匆跑过来，低声问：“陆总，您没事吧？需要处理一下吗？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名片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备车！”“陆总，
晚宴还没结束……”“我让你备车！”我低吼道，眼里的红血丝让张扬吓得一哆嗦。“是，
是！”坐进车里，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孩子酷似我的脸，
和许念那张苍白又倔强的脸。骗子！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说她丁克，
转头就给别人生了孩子。她说跟我没关系，可孩子的时间线却对得那么精准。这五年，
我活在被她抛弃的阴影里，活在对母亲的愧疚里。而她呢？家庭美满，夫妻和睦，
享受着天伦之乐。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心安理得地带着我的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张扬。”我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陆总，您吩咐。”“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五年来，
许念所有的一切。还有那个叫季文博的，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还有，
”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想办法，弄到那个孩子的……头发。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陆总。”车窗外，
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许念，你最好祈祷那个孩子跟我没关系。否则，
我发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陆泽，是这辈子最错误的的决定！
3效率是金钱堆出来的。不到二十四小时，张扬就把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陆总，这是您要的。”我没有说话，直接翻开了第一页。上面是许念这五年来的全部轨迹。
离婚后，她用我们婚内财产分割的钱，加上她自己的积蓄，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地址很偏，
生意也一般，勉强维持生计。她没有再婚。资料上明确写着，她的户口本上，
婚姻状况那一栏，至今还是“离异”。那个叫季文博的男人，确实在追求她，而且追了很久。
他是许念花店的常客，两人关系看起来不错，季文博也经常帮她照顾孩子，
但他们并没有同居，更不是夫妻。晚宴上的一切，都是演给我看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迅速被更大的怒火取代。演戏？为什么要演戏？如果孩子不是我的，她为什么要怕我？
为什么要拉一个外人来假扮孩子的父亲？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心虚！我继续往下翻。
资料的最后一页，是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装着几根柔软的儿童毛发。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陆总，这是本市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您随时可以过去。”张扬低声说。我捏着那个密封袋，指尖冰凉。真相，就在一步之遥。
我甚至不需要亲自去，只需要把我的样本送过去，然后等待一个结果。
一个可以决定我们所有人命运的结果。“出去。”我挥了挥手。“是。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的相框。相框里，
是大学时代的我和许念。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得眉眼弯弯，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时候的她，明媚得像个小太阳。我们从校服到婚纱，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也曾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白头。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和密封袋里的那几根放在一起，用另一张纸包好。然后，
我拨通了那个鉴定中心的电话。……等待结果的两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四十八小时。
我无心工作，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焦躁的状态。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我和许念的过往，
以及那个孩子的脸。我试图说服自己，也许只是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时间、长相、以及许念那反常的举动，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答案。一个我既期待又恐惧的答案。第三天上午，
一封加密邮件发到了我的私人邮箱。我颤抖着手，点了进去。屏幕上，
是一份格式严谨的基因比对报告。我直接拉到最下面，看向结论那一栏。
在排除同卵双胞胎、近亲等可能性的前提下，根据DNA分析结果，
的亲权概率为99.9999%……结论：支持送检样本A为送检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
轰！我的大脑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是我的！那个孩子，
真的是我的儿子！许念，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竟然敢骗我！你偷走了我的儿子，
整整四年半！你让他管别的男人叫爸爸！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怒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猛地一拍桌子，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文件、电脑、咖啡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许念！”我抓起车钥匙，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出了办公室。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我不管她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理由！欺骗就是欺骗！我要把我的儿子抢回来！
我还要让她为她的谎言，付出最惨痛的代价！4许念的花店开在一条安静的老街上。
我一脚踹开那扇虚掩的木门时，她正在修剪一束白玫瑰。听到巨响，她吓了一跳，
手里的剪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看到是我，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陆泽……你怎么来了？”我没有回答她，猩红着双眼，一步步走向她，
将那份打印出来的鉴定报告，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许念，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纸张划过她的脸颊，留下几道红痕。她没有躲，也没有去捡地上的报告，
只是怔怔地看着我，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儿子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眼神却依旧倔强地不肯认输。“不知道？”我冷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好，很好。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我松开她，拿出手机，
当着她的面拨通了张扬的电话。“张扬，通知法务部，立刻起草诉讼文件，我要告许念，
告她恶意隐瞒、转移婚内关系存续期间孕育的子女，我要拿回我儿子的抚养权！”“另外，
联系我们合作的所有媒体，把这个消息放出去。标题就叫——知名女设计师为嫁豪门，
抛夫弃子，如今前夫成百亿总裁，欲夺回亲子！”“不！不要！”听到我的话，
许念终于崩溃了。她冲过来，想要抢我的手机，被我一把推开，狼狈地摔倒在地上。“陆泽，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她哭喊着，声音凄厉，“你会毁了他！你会毁了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得残忍，“现在知道是‘我们’的儿子了？
你把他藏起来，让他管别的男人叫爸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我儿子？”“我没有！
我没有让他管别人叫爸爸！季文博只是我的朋友！”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那天在晚宴上，
都是骗你的！我怕你把他抢走！”“怕我抢走他？”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许念，
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独自拥有他？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偷走我陆泽的儿子？”我蹲下身，
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孩子在哪？
”许念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在……在幼儿园……”“哪个幼儿园？”她咬着唇，不说话。“不说？”我拿出手机，
作势要继续打电话，“好，我现在就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许念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还要查封你的花店，冻结你所有的账户，我让你走投无路，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说！我说！”她终于屈服了，声音嘶哑地报出了一个地址。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嫌恶地松开手。许念瘫软在地，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狼狈不堪。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转身就走。“陆泽！”她在我身后凄厉地喊道，“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吓到他！他还小，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晚了。”我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大步走出了花店。许念，这是你自找的。从你决定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不仅要夺回我的儿子，我还要让你为这五年的谎言，日日夜夜活在悔恨之中。
5阳光幼儿园，是本市最有名的私立幼儿园。我赶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的户外活动时间。
隔着镂空的铁门，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孩子。他叫陆思源。许念给他取的名字。
思源……饮水思源吗？她是在提醒自己，孩子的来源是谁吗？真是讽刺。
小家伙正和几个小朋友在草地上踢皮球，跑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他笑起来的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眉眼间的神采，都和我如出一辙。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软。这是我的儿子。我陆泽的儿子。
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血脉相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隔着一扇门，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要把这错过的四年半，全都补回来。就在这时，
幼儿园的老师吹响了哨子，示意活动结束。孩子们排着队，准备***室。陆思源跑在最后面，
不小心被脚下的皮球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呜……”他趴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
渗出了血丝，疼得小声哭了起来。我心头一紧，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
一把推开幼儿园的铁门。“不许动！”门口的保安立刻冲过来拦我。我根本没理他，
径直跑到陆思源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怎么样？摔到哪里了？给叔叔看看。
”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惊讶，竟然会如此温柔。陆思源抬起头，
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叔叔？是你？”他认出了我。“是我。
”我看着他破皮的膝盖，心疼得无以复加，小心翼翼地给他吹了吹，“还疼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却还是抽噎着。“男子汉，不能哭鼻子。
”我笨拙地用手指擦去他的眼泪。他的皮肤又软又滑，像果冻一样。“我……我不是哭鼻子，
”他哽咽着说，“沙子进眼睛里了。”这蹩脚的借口，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臭小子的脾气，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倔强又爱面子。幼儿园的老师和保安已经围了过来。
“先生，您是谁？您不能擅自闯进来！”一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老师警惕地看着我。
我抱起陆思源，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我是他父亲。”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父亲？不对啊，思源的资料上，父亲那一栏是……”老师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想起来，陆思源的资料上，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从今天起，我儿子陆思源，
要转学。”我抱着孩子，不容置喙地宣布，“麻烦你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这……这不合规矩啊先生！我们必须得联系孩子的母亲……”“联系她？”我冷笑一声，
“她很快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你们是想跟一个即将失去抚养权的母亲沟通，
还是想跟我这个能决定你们幼儿园明年还能不能开下去的人沟通？”我的话里充满了威胁，
老师的脸瞬间白了。谁都知道，阳光幼儿园最大的股东，就是陆氏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