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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发表时间: 2025-10-30

丘处机的话扎在杨过心上。

他猛地扭头,看向山门的方向。

走?

能走到哪里去?

爹娘不在了,郭伯母好像又不喜欢自己。

大小武天天还欺负自己。

他又看向那个连站起来都费劲的身影。

叶无忌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废物……”杨过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杨过,什么时候成了废物?

“我才不是废物!”他冲着丘处机吼了一声。

随后一把拿起地上的扁担,转身就朝石阶冲了过去。

他跑得飞快,像是要把所有的羞辱都甩在身后。

丘处机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波动。

想当初,教育杨康时就是管教的太少,才导致他走上了邪路。

如今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重新在大树下坐好,闭上了眼睛。

叶无忌靠着水缸,缓了好一阵,才感觉胸中的灼热稍稍退去。

他扶着缸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那漫长的石阶,又看了一眼水缸里那浅浅的一层水。

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再次挑起空桶,一步一步,重新踏上石阶。

太阳西斜,影子被拉得很长。

练武场上,只剩下木桶的晃荡声,脚步的拖沓声,还有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

杨过憋着一股劲,上上下下,跑得飞快。

但他毕竟年少,那股气一过,速度就慢了下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肩膀被扁担磨得血肉模糊,***辣地疼。

他好几次都想把桶扔了,可一看到那个始终跟在自己身后,走得比乌龟还慢,却一步都没有停下的身影,那股念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当最后一桶水倒进水缸时,水面终于漫过了缸沿。

“哐当”一声。

杨过把扁担和水桶扔在地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直接瘫倒在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叶无忌放下木桶,身子靠着水缸,缓缓滑坐下去。

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暗中,丘处机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

他走到两口水缸前,用手指沾了沾水,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两个少年。

“今天,还算不错。”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杨过动了动,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劲。

“明天继续。”丘处机的话让杨过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能在午时之前将这两口缸装满,再来找我。”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饭菜在伙房,自己去取。吃完了,就回房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

“老登……他就是个老登……”杨过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骂着。

叶无忌喘息了许久,才扶着水缸站起来。

他走到杨过身边,伸出手:“起来,去吃饭。”

杨过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我!累死了!”

叶无忌也不恼,自己摇摇晃晃地朝伙房走去。

杨过在地上趴了一会儿,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伙房里只有两个食盒,里面是简单的白米饭和一碟青菜,还有一碗清汤。

两人饿疯了,狼吞虎咽,连菜叶子都没剩下一根。

吃完饭,感觉身上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他们被一名小道童领到了一间简陋的偏房。

房里只有两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一根蜡烛。

杨过一头栽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弹。

叶无忌点亮蜡烛,昏黄的烛光下,他脱下湿透的上衣。

肩膀上,两道深深的血槽触目惊心,扁担压过的地方,皮肉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

他轻轻一撕,一股钻心的疼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杨过听见声音,翻了个身,正好看到他背后的惨状。

他愣住了。

他自己的肩膀也疼,可绝对没有这么严重。

“喂,书呆子。”他闷声闷气地开口。

叶无忌没回头,只是找了块布,想擦拭伤口,可手怎么也够不着。

“你……你转过来。”杨过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叶无忌转过身。

杨过从床上坐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

“拿着。”

叶无忌接住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的药味。

“这是什么?”

“伤药!”杨过没好气地说道,“郭伯母以前给我的!”

他看着叶无忌笨拙地想给自己上药,心里一阵烦躁。

“蠢死了!过来!”

杨过跳下床,一把夺过瓷瓶和布巾。

他让叶无忌趴在桌上,用布巾沾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肩膀上的血污。

他的动作很粗鲁,可碰到伤口时,却又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冰凉的药膏涂在***辣的伤口上,叶无忌舒服得哼了一声。

“你一个书呆子,干嘛这么拼命?”杨过一边涂药,一边嘟囔。

“郭大侠把我们送来,不是让我们来混日子的。”叶无忌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这也太折磨人了!”杨过愤愤不平,“这算什么武功!”

“这是根基。”叶无忌说,“我这身子骨,不打好根基,学什么都是白费。”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他知道这世界有很多绝世武功。

可没有一副能承受得住的身体,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根基?”杨过撇撇嘴,“我不管什么根基不根基,我只想学最厉害的武功,以后谁也别想欺负我!”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把扁担摔了?”叶无忌问。

杨过手上的动作一顿,梗着脖子反驳:“我……我那是太累了!我才不是吃不了苦!”

“我知道你不是。”叶无忌说。

杨过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帮他涂抹着药膏。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声音小了很多。

“喂……疼吗?”

“疼。”叶无忌老实回答。

“那……那你明天还挑吗?”

“挑。”

“你真是个疯子。”杨过骂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却更轻了。

药上完了,杨过把瓷瓶塞回叶无忌手里。

“省着点用,这药很金贵的。”

他说完,就跳回自己的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叶无忌。

叶无忌看着手里的瓷瓶,又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清凉,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他穿好衣服,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他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可他的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在复盘。

今天挑水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上山时如何呼吸,下山时如何落脚,扁担压在肩膀哪个位置最省力,水桶如何晃动才能减少泼洒。

这不仅仅是体力活。

丘处机说的对,这是武功,是磨练心性的法门,也是修炼下盘和气息的笨办法。

既然是办法,就一定有窍门。

呼吸。

全真教的内功,讲究气沉丹田,循环往复。

他现在虽然没有内力,但可以模仿那种呼吸的节奏。

还有步法。

天罡北斗阵的步法他见过,虽然只是一些皮毛,但那种借力打力、方位变换的道理是相通的。

下山时,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果能将这股压力,通过步法的变换,卸掉一部分……

叶无忌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地推演着。

身体的极度疲惫,反而让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对面床上,传来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

“喂,书呆子。”

“嗯?”叶无忌应了一声。

“明天……明天你要是实在撑不住了……”杨过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别扭。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叶无忌以为他睡着了。

“……我就帮你多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