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躺在客房床上。
听着主卧里,周时聿为许初柔讲话的温柔声音。
心底一片冰凉。
突然,一道闪电劈开,惊雷在耳边炸开。
我浑身一颤。
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怕打雷,很怕很怕。
我是个孤儿。
在一个同样电闪雷鸣的雨夜,被亲生父母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山路上。
我哭得声嘶力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雨幕尽头。
是师父像神明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他温暖的大手将我抱起,轻声安抚:“别怕,孩子。”
从那以后,每个雷雨夜,师父都会点一盏长明灯。
坐在床边为我诵读经文,直到我安然睡去。
再后来,我遇到了周时聿。
打雷时,身边的人就变成了他。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周时聿走了进来。
他大概是被雷声吵醒,见我抖得厉害,赶忙冲到床边。
像从前一样,将我揽进怀里,笨拙地拍着我的背。
“别怕,我在这。”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让我的心防在瞬间崩溃。
我揪着他的衣角,将脸埋进他怀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这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时聿立刻松开我,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紧张而温柔。
“初柔?怎么了?是不是被雷声吓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初柔带着哭腔的声音:“时聿,我心口好疼。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你别怕,我马上过去!”
他转身就要走。
我死死拉住他的手,仰着泪痕斑驳的脸,哀求地看着他。
“别走,周时聿,你别走……”
“你知道我怕打雷的,你答应过会陪着我的。”
周时聿的脚步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可许初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时聿,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时聿顿了顿,用力掰开我紧抓着他的手指,声音冷硬。
“寂月,你只是害怕。可初柔,她是真的会死。”
说完,他将我重新抛回了无边的雷鸣和黑暗里。
心在扯着痛,就快要窒息。
一夜未眠。
天亮时,客房的门却被推开了。
许初柔穿着周时聿的白色衬衫,宽大的衣摆下,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腿。
她端着一杯牛奶,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
“月姐姐,一晚上没睡吧?看你脸色好差。”
“时聿怕你着凉,特意让我给你送杯热牛奶暖暖身子。”
“不必了,”我声音沙哑,“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怕有毒。”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月姐姐,你何必这么大的怨气呢?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要是没有我的让位,你哪里能和时聿结婚?”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该是我的。我不过是回来拿走,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嗤笑。
“别把背叛说得那么好听,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东西。”
“周时聿,是我不要他了,我用烂的人,你尽管拿走。”
“但如果你说他现在百亿的身家,你想过没有,他如今的财富是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