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7 年深秋,洛伦市被煤烟浓雾裹得密不透风。富商哈珀倒在反锁的书房里,
胸口插着柄刻 “H” 纹的黄铜匕首,
壁炉灰烬里缠着几缕亚麻纤维 —— 这起密室命案让警局束手无策,
只能求助 “从不失手” 的神探伊莱亚斯・格雷。
格雷的介入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从工厂主管托比亚斯的工具箱里,
找出带 “T” 痕的黄铜扳手;在阁楼旧物中,
翻出沾着黄铜粉末的补丁抹布;连模糊的维修记录,都成了 “铁证”。证据链环环相扣,
托比亚斯沦为阶下囚,格雷再获 “神探” 美名。可浓雾从未散去。
扳手内侧的漆屑、抹布角落的粉末、记录上淡去的墨迹,藏着无人察觉的破绽。
当布莱特警长攥着疑点笔记本站在雾中时,才惊觉这场 “破案”,
或许是格雷用证据布下的一场游戏 —— 雾锁的从不是洛伦街景,是***控的真相。
第一章 雾锁洛伦的清晨洛伦市的雾从不会温柔。1887 年深秋的这个清晨,
浓雾像浸了煤烟的棉絮,
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 —— 蒸汽机车的鸣笛声在雾里飘出半条街就散了,
煤气灯的光晕缩成一团昏黄,连街角面包店刚出炉的麦香,都得贴着地面才能勉强钻过雾缝。
贝克街 22 号的独栋别墅前,管家芬奇的礼帽早被雾水打湿,他枯瘦的手攥着黄铜门环,
指节泛白,却再没力气多敲一下。半小时前,他像往常一样推开主人塞缪尔・哈珀的书房门,
迎接他的不是清晨的咖啡香,
而是地毯上蔓延开的、深褐色的黏稠液体 —— 哈珀倒在书桌前的皮椅上,
胸口插着一把黄铜柄匕首,刀柄上的雕花还沾着暗红,像凝固的血珊瑚。“警长!这边!
”穿藏青色制服的警员挥着手,声音在雾里打了个折。亚瑟・布莱特警长裹紧厚呢大衣,
靴底踩过别墅前的碎石路,带出细碎的 “咯吱” 声。他入行十五年,
见过贫民窟的斗殴命案,也查过贵族宅第的隐秘纠纷,
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现场 —— 书房的橡木门从内部反锁,黄铜插销牢牢卡着锁扣,
门楣上的气窗紧闭,玻璃完好无损;壁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只剩几块焦黑的木炭,
灰烬里缠着几缕极细的黑色纤维,像被雾粘住的蛛丝。“门窗都没撬动痕迹?
”布莱特蹲下身,指尖离门缝还有半寸就停住 —— 雾里的湿气让门框边缘结了层薄霜,
霜面完整,没有任何刮擦过的痕迹。他抬头看向书桌,哈珀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左手攥着一支羽毛笔,右手垂在地毯上,指缝里夹着半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用炭笔写着 “背叛者” 三个字,字迹潦草得像在发抖,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墨痕,
划破了纸边。“匕首是定制的,” 法医蹲在尸体旁,用银质镊子轻轻碰了碰刀柄,
“黄铜柄上有‘H’的暗纹,应该是哈珀家族的标识,
但刃口没有指纹 —— 凶手擦得很干净。”布莱特走到壁炉前,弯腰盯着那几缕黑色纤维。
纤维比头发还细,裹在灰烬里几乎看不见,只有在煤气灯的光线下,
才会泛出一点暗哑的光泽。“送去实验室,查清楚是什么材质。” 他叮嘱警员,
目光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 书架上的书排列整齐,
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书桌抽屉半开着,里面的金币、信件码得规整,唯独少了什么似的,
留着一块空荡的木纹;墙上挂着哈珀的肖像画,画里的人嘴角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微笑,
此刻却像在冷冷地看着这群闯入者。“警长,哈珀的社会关系太杂了。
” 下属拿着记事本跑过来,笔尖在雾里洇开墨点,“他垄断了城南的纺织厂,
一个富商因为生意闹过矛盾;连他的远房侄子都在争遗产 —— 但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昨晚雾太大,没人见过可疑的人进出别墅。”布莱特揉了揉眉心。雾还在窗外浓着,
像一道无形的墙,把真相困在了这座密室里。他想起三个月前那起珠宝失窃案,
也是这样毫无头绪,最后是伊莱亚斯・格雷侦探用一个被忽略的烟蒂破了案。“备车,
去格雷侦探的事务所。” 他直起身,大衣下摆扫过地毯上的血迹,留下一道浅痕,
“这案子,只有他能破。
”第二章 事务所的 “无聊” 侦探格雷的事务所藏在老城区的一条窄巷里,
门楣上挂着一块褪了色的木牌,只刻着 “格雷侦探” 四个字,没有任何装饰。推开门时,
铜铃 “叮” 地响了一声,驱散了巷子里的雾味,
露出室内简洁到近乎单调的陈设 —— 墙面上挂满了破案证书,
从 “1877 年码头凶杀案” 到 “1886 年贵族珠宝失窃案”,
每一张都用黑木框装着,排列得整整齐齐;书桌是深胡桃木的,
上面只放着一盏煤气灯、一个墨水瓶,还有一叠摊开的破案记录。
伊莱亚斯・格雷就坐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摊开的记录上,
眼神却有些空洞 —— 那是去年破获的银行劫案卷宗,他已经翻了第三遍了。听到门响,
他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睛在煤气灯下发着冷光,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
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左手搭在桌沿,
无意识地摩挲着银质手杖的顶端 —— 手杖上镶嵌的蓝宝石在光线下转了个圈,
折射出一点微弱的亮。“布莱特警长?” 格雷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平稳,
“这个时候来,是又有棘手的案子了?”布莱特走到书桌前,把沾了雾水的帽子放在椅背上,
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焦急:“格雷先生,是塞缪尔・哈珀 —— 他今早被发现死在书房里,
密室,没有线索。”格雷夹着雪茄的手指顿了顿,空洞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点亮,
像雾里透出的星光。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杖从桌沿滑到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响,
却没去捡:“密室?具体说说。
五一十地说出来 —— 反锁的门、插在胸口的黄铜匕首、半张写着 “背叛者” 的纸条,
还有壁炉里那几缕黑色纤维。他说得越详细,
越能感觉到格雷的注意力在慢慢集中: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里,
之前的空洞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光取代,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左手原本随意搭着,
此刻却攥住了手杖的顶端,指腹在蓝宝石上反复摩挲,节奏越来越快。“匕首没有指纹,
纸条字迹潦草,纤维还在等检测结果。” 布莱特说完,看着格雷,“我们查了所有嫌疑人,
都有不在场证明,门窗也没有撬动痕迹 —— 这是洛伦市近十年最棘手的案子,
我实在没办法了。”格雷沉默了几秒,目光重新落回摊开的案卷上,
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页边缘。他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快得像雾里的影子,
转瞬就消失了 —— 布莱特只当是他对案件产生了兴趣,没再多想。“我最近在想,
” 格雷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刻意的犹豫,“要不要休息一阵,
毕竟……” 他顿了顿,指了指桌上的案卷,“最近的案子,都太容易了。
”布莱特的心沉了一下,刚想再劝,就见格雷拿起手杖,撑着书桌站起身。
手杖顶端的蓝宝石在光线下又亮了一下,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 浓雾立刻涌进来,
带着煤烟的味道,他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辨认雾里的街道。“不过,” 格雷转过身,
深灰色的眼睛里只剩对案件的专注,“‘密室’倒是很久没遇到了。
” 他抬手理了理西装的袖口,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办案时的工具,“走吧,
去看看那间书房。”布莱特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两人走出事务所,雾比之前更浓了,
把窄巷裹得只剩身前几步的路。格雷跟在布莱特身后,
手杖底端偶尔轻轻磕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是在适应雾里的路况。
他抬头看了眼前方雾中的别墅方向,目光停了一瞬,随即收回,
脚步稳稳地跟上 —— 没人知道,这场雾锁住的,除了洛伦市的街道,
还有藏在某个角落的秘密。第三章 书房里的隐秘痕迹哈珀家的书房仍浸在雾的余韵里,
煤气灯被调亮了些,光晕在木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格雷站在书房中央,没有急着走动,
而是先闭上眼,再缓缓睁开 —— 像在让感官适应这里的气息。布莱特警长站在门边,
看着他的动作,莫名觉得安心:格雷总能在最杂乱的现场找到秩序,
这是他最让人信服的地方。“警长,麻烦让警员暂时撤出书房,” 格雷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过多的人员会破坏可能残留的痕迹。
” 他弯腰从随身携带的皮箱里取出一副鹿皮手套、一个黄铜放大镜,
还有一卷白色棉线 —— 这些是他办案时从不离身的工具,此刻在煤气灯下泛着沉静的光。
警员们撤出后,书房里只剩格雷、布莱特,
还有空气里未散的、淡淡的煤烟与木材混合的味道。格雷先走到反锁的橡木门边,蹲下身,
放大镜凑到门缝处。他的手指戴着鹿皮手套,轻轻抚过门框边缘的薄霜,又移到黄铜插销上,
停留了几秒。“插销上没有新鲜的划痕,”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
“凶手不是用工具撬开的 —— 要么是哈珀自己开的门,
要么…… 凶手有其他进入的通道。” 布莱特刚想开口,格雷已转身走向书桌,
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书桌抽屉半开着,里面的金币与信件整齐排列,
唯独最底层的抽屉留着一块空木纹。格雷跪坐在地毯上,
放大镜对准抽屉底部的角落 —— 那里光线昏暗,常人只会看到积灰,
他却用棉线轻轻拨了拨,一枚银色的小纽扣从积灰下露了出来。纽扣比拇指指甲略小,
表面刻着两个细微的字母:“T.J”。边缘有些磨损,像是从衣服上脱落了许久,
却又没沾多少灰 —— 显然不是长期留在抽屉里的。“警长,你看这里,
” 格雷把纽扣放在掌心,递到布莱特面前,“这枚纽扣藏在抽屉最角落,若不是仔细看,
很容易以为是木屑。” 他指着纽扣上的刻字,“‘T.J’,大概率是某人名字的缩写。
更关键的是 ——” 他用放大镜压住纽扣边缘,“纽扣背面的线孔还留着半根断纱,
是深灰色的,和哈珀常穿的浅色西装材质完全不同。”布莱特凑过去看,
果然看到那半根细纱。“你的意思是,这枚纽扣是凶手留下的?
” 他有些惊讶 —— 刚才警员们翻查抽屉时,竟没注意到这么小的东西。“可能性很大。
” 格雷站起身,走到壁炉前。壁炉里的焦木炭还保持着熄灭时的形状,
几缕黑色纤维缠在炭块间,像极细的发丝。他用棉线轻轻挑起一缕纤维,对着煤气灯看了看,
又低头闻了闻,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这纤维不是羊毛,也不是棉,” 他语气肯定,
“是粗纺亚麻 —— 而且是经过长期磨损的旧亚麻。你看,纤维表面有起球,
说明它曾长期被摩擦,比如…… 经常穿着的工作服。
”布莱特愣住了 —— 实验室还没出结果,格雷仅凭肉眼和嗅觉就判断出了纤维材质,
这观察力远超常人。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格雷走到壁炉内壁前,手指戴着鹿皮手套,
轻轻抚过砖石表面。突然,他的手指顿住了,放大镜立刻凑了过去。“这里有划痕。
” 他指着砖石上几道几乎看不见的、横向的细痕,“很新,边缘还很锐利,
应该是昨晚留下的。你看,划痕的间距很规律,
像是…… 有人用工具抓着壁炉内壁攀爬时留下的。”“攀爬?” 布莱特脱口而出,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从壁炉烟囱进来的?”“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格雷直起身,
目光扫过书房的天花板 —— 烟囱口就在壁炉正上方,被一个黄铜盖子盖住,
此刻盖子是打开的,边缘还沾着一点灰。“烟囱口的盖子没关,结合这些划痕,
凶手很可能是从屋顶爬下烟囱,进入书房;行凶后再从烟囱离开,
最后从外部想办法把烟囱盖子合上 —— 这样就形成了密室。” 他的推理条理清晰,
每一个结论都对应着现场的痕迹,让布莱特无法反驳。“可谁会知道烟囱能通向书房?
又能轻易爬上屋顶?” 布莱特皱着眉,觉得这仍有疑问。格雷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半张写着 “背叛者” 的纸条。他用放大镜仔细看着字迹,
又对比了抽屉里哈珀的信件笔迹,摇了摇头:“这字迹不是哈珀的,是凶手写的。
‘背叛者’—— 说明凶手和哈珀之间有过纠葛,很可能是熟人。” 他放下纸条,
目光落在书房门外 —— 那里通向别墅的走廊,走廊尽头是通往厨房的楼梯,
而厨房外就是工厂的方向。“熟人,知道房屋结构,
可能穿着粗纺亚麻工作服……” 格雷低声自语,像是在梳理线索,随即看向布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