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死的丈夫飘回家，发现家里早有男鬼

为丈夫的葬礼忙碌一天，身心俱疲的我打开家门。接下来这一幕太过诡异，

屋子里坐着两个男人，他们不是别人。一个是我刚死的丈夫——沈言。

另一个是七年前就过世的前夫——谢怀恩。01我瞪大眼睛看着屋子里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身体呆滞地愣在原地，手里刚从超市采购的食物从手中脱落。

戚富贵——我养的白猫热情地跑出来迎接我。见我没有抱它，两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我。

以往我都要抱起它亲热，但现在震惊得顾不上。沈言用手圈着腿委屈巴巴地坐在沙发的一角，

谢怀恩坐在木椅上。此刻他们发觉我没有进屋，一同疑惑地看着我。第一次被鬼盯，

我有些不适应，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向后退了一步，将门掩上。虽说生前是丈夫，

但我完全没有应付鬼的经验，更何况其中一个死了这么多年。

正当我在百度上搜索着死去的丈夫出现在家里，是回来索命吗，门被一阵风吹开。

沈言在玄关阴森森地笑着：负心汉，我是来索你命的。02周身温度骤降，

我在脑中疯狂搜索着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除了偷吃他的零食，拿他的手机给我自己转账，

用他穿女仆装的照片威胁他以外真的还有吗。就在我头脑风暴时，

沈言叉着腰指着站在里屋的男人：为什么他在这，你知道我死后有多想你吗，

好不容易回来了发现家里已经有个男鬼了。谢怀恩反坐在木椅上，倚着椅背向我挥手，

他凤眼微眯，眼下泪痣被牵动，整个人像勾人的狐狸：七七，欢迎回家。

我原本以为关于他的所有我都淡忘了，但是重新听到眼前男人的声音，我还是怔愣住了。

沈言看着我呆滞的模样，视线不可置信地在我们和谢怀恩身上移动。眼前蓦然投下一片阴影，

宽大的胸膛向我压来，抬头对上沈言气极的脸，原本柔美的五官染上阴气。美艳男鬼，

这四个字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脑中。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上传来：你老公还站在这，

再敢看那个狐狸精一眼试试。沈言比我小五岁，谈恋爱时就特别喜欢撒泼打滚，

我知道他没有安全感，每次都温声细语地安慰。我张嘴要向平时一样安抚他，

这时谢怀恩抗议的声音从客厅飘来：我也有名分的，你说是吧，七七。

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但抵不住沈言是个傻的。我真想跑过去捂住谢怀恩的嘴，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沈言的嗓音染上哭腔，像只可怜的小狗，

固执地向主人讨要名分：我和他你选谁。小猫在脚边蹭来蹭去求摸。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03我坐在沙发上，沈言挤在身旁，当手臂穿过我的胳膊时，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

谢怀恩独自坐在单人沙发，笑眯眯地看着我。谁也没开口。我率先打破沉默，

对着刚死没多久的沈言问：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沈言像憋了好久，

手舞足蹈地解释：我死后在外面游荡了好久，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还活着，就到处找人问，

发现他们都听不见我讲话，过了一天才想起自己死了。又花了好久才找到家。

他咕哝着撒娇：我一醒来在不认识的地方，人生鬼不熟的，根本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刚死的时候身上又好冷。沈言是个路痴，平时出门基本都是我带着，他一个人，哦不，

一个鬼肯定很害怕。感受到我的心疼，他又贴近我，作势想钻进我的怀里，

胜利者般斜眼看着谢怀恩。谢怀恩始终保持温和的笑。他生前就这样，我没见他对谁红过脸，

有时连我也看不透他的笑容背后是什么。死了九年，他的容貌一如从前。

我们的感情早已和骨灰一起埋在地下，我花了好几年才学会接受他的离开。

但是没人告诉我怎么面对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又出现在眼前。你们认识了吗？我问道。

谢怀恩食指撑在脸上，装作思考地摇头晃脑：差不多吧，

你的小男朋友一见到我就咋咋呼呼的。你不要偷偷给我降级，我和七七领证了，

我们现在是夫妻，说得好像我是外室似的。先和七七结婚的是我哦。

他真的是你的前夫吗？沈言转头向我求证。恩……对。我支支吾吾地说。

沈言在和我谈恋爱前就知道我前夫过世，他表示完全能理解和接受，

并且愿意等我走出来再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从没看到过谢怀恩的照片，第一次见面就是本尊。

如假包换，七七和你谈起过我吧。得到认证的谢怀恩更加得寸进尺。那又怎样，

你不早死了。你活着吗？沈言闭嘴了。这次轮到谢怀恩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死得早的人就是威风。04晚上，洗漱完我发现他们还坐在客厅里。沈言哈欠连天。

我好奇地问：鬼也需要睡觉吗。应该是不需要的，但是可能我刚死没多久，

现在还会有疲惫的幻觉。说完他星星眼地看着我：今晚我们还是一起睡吗七七。

答应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余光瞥见谢怀恩笔挺的身姿，我鬼使神差地将话又咽下。

谢怀恩似乎察觉到我的为难，开口道：没关系，不用顾虑我。这时我才发现问题，

谢怀恩死了这么久，是一直在这个屋檐下看着我们吗。最后我还是让他们去其他房间，

我一人回到卧室。一方面是有些尴尬，毕竟现在两人都算是前夫。

另一方面是我需要一个人静静。05夏夜，树叶沙沙声和蝉鸣声从窗外传来，

显得卧室空旷又安静。我将被子盖在头上，等睡着后它自己会滑落。门被吹动，

发出嘎吱的声音，一阵风缓慢袭来。我头上的被子被轻轻揭下，脸颊有些凉凉的。睁开双眼，

看到谢怀恩透明的身体时我并不惊讶。被我抓包他没有一丝窘迫，

十分坦然地说：盖着被子睡会很闷。你怎么不睡。我都死这么久了，

早就感受不到疲惫。他调侃起自己的死也这么自然，但我的心脏刺痛了一下。

我重新把被子盖在头上，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在作祟，我想将他往外赶：不用管我，

我真的要睡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后身边就没有动静了。卧室又陷入寂静，

过了几秒我慢慢移开被子。谢怀恩还是站在旁边。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蹙起眉毛看他：你怎么还在这。有点高兴，想再看看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不想管他了，转过身重新尝试入睡。但是旁边有道视线黏在我身上，浑身上下都刺挠。

根本睡不着。我又转过身与他对视，他疑惑地歪了一下头，

双手模仿着电视里幽灵的模样垂在身前，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我。你在这我也睡不着。

06我撑着身子起来，面朝谢怀恩坐定后开口：你一直在这吗。差不多。为什么？

他停顿了下，自嘲一笑：不知道啊。他原来一直在我身边，

我前些年的痛苦显得很可笑。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进过我的梦里，也没有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眼眶有些湿润，面前的人变得模糊。我很庆幸房间没开灯，这副狼狈的模样不想让他看见。

房间安静下来，风吹动窗帘的声音，树叶簌簌声清晰可闻。

谢怀恩的声音又响起：或许是想看着戚富贵长大。我没回答，又是一阵沉默。

他意识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在恨我吗。没有。我明白了。

他没再说话，走到门外，在门关上之前又回头，低垂眉眼道：好好休息。还有，

对不起。房间里剩我一人，我拿起一旁的枕头，将脸深深埋进去。我自己也觉得奇怪，

能重新见到死了这么多年的谢怀恩不应该开心吗。我在闹什么别扭呢。

07我向公司请了年假，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刚睁开眼就看到沈言放大的脸，

他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床边，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我撑着身子起来，

抬起手揉捏有些发痛的头。你坐这多久了。不知道耶，我八点左右就跑来找你了。

我在床上摸索，找出手机后摁亮屏幕，上面显示11:46。

我转头惊讶地看着沈言：你就一直坐这。对啊，我好想你，而且也不知道做什么。

说完他可怜地低下头。那也别坐地上啊，地板多凉。没事，我感觉不到凉。

我抬手想摸摸他的头，看到他有些透明的身体，顿了一下又把手放下。我从房间里出来，

谢怀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吃饭的戚富贵。因为昨晚的事，我看见他有些尴尬。

谢怀恩倒是很自然地和我打招呼：起来了呀，我刚刚泡好豆浆，趁热喝了先。

沈言也跟了出来，刚好听到谢怀恩的话，大声嚷道：什么嘛，好奸诈。谢怀恩夹起嗓子，

茶里茶气地说：七七他怎么这样说我，我只是想让你起床能喝点热的垫垫肚子。

说完还用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活脱脱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沈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七七你看，他还骂我。

我无语地扶额。08吃过午饭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沈言跟着一起到门口，

不解地看着我：你要去哪，我刚死就要去找野男人吗。我上哪找那么多野男人，

现在要去你爸妈家。他终于安静下来，但是整个人像蒙上了层灰色的滤镜。

我问道：你去看过爸妈了吗。他很小声地回答：我走到家门口了，但是不敢进去。

看着他被睫毛遮住一半的眼睛，我近乎宠溺地说：那现在你跟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沈言抬头，对上我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看向谢怀恩，询问道：你呢？你也一起吗？

他此时还坐在原来的沙发上，听到我的话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道：不了，

我在家就好。我开车去爸妈家的路上，沈言在后座很安静。今天天气不好，

阴云在天上扎堆，阳光藏在幕布后一点光也没透出来。倒是和沈言的心情相匹配。

09到达爸妈家门口，我正要敲门时，门后的讨论声传出来。过道很安静，

他们的声音清晰得刺耳。我当初就说不要娶戚七嘛，她上一个老公不也死了吗。

我看她就是克夫，谁家娶了她就倒大霉。里面的讨论声仍在继续。自从沈言过世后，

这种谩骂我听惯了。现在应该冲进去把他们骂一顿？算了吧，他们说错了吗？好像没有。

我的手保持着敲门的动作，额头抵在上面，安静地等待他们结束谩骂。

沈言在楼下磨蹭半天终于爬上来，两只手交叠在背后正准备和我说话时，

看到我的模样刚要脱口的话语卡在喉咙。屋内的交谈声也传进他的耳朵。他开始慌乱起来，

手足无措地想安慰我：七七，你不要听他们的。我强装镇定地回道：我没事，

等他们说完我们再进去吧。他没了动静，走廊重新安静下来。

忽然有东西快速从手臂下方钻进我怀里，快得在身边带起一阵风，定睛一看，是沈言。

我们额头相抵，鼻尖碰在一块，沈言的脸近在咫尺。他将两只手放在我的耳侧，

表情严肃地说：你不许听他们的，他们懂什么？我这辈子很高兴能遇见你，我真的很爱你，

你相信我好不好？情绪翻涌滚动，委屈找到宣泄的出口，眼泪穿过沈言的身体向地面砸去，

在地面汇成一小片湖泊。忽然屋子里“砰”的一声响，是茶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沈言妈妈带着哭腔声音响起：你们说够了没，现在说这些没根据的话诋毁戚七有什么用？

你们想她让一个小姑娘怎么样？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剩沈母啜泣的声音。空白两三秒，

传出沈父轻声安慰老婆的声音。10调整好情绪后我重新站直，

从包里翻出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又对着化妆镜照了许久确保在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收拾完后我敲了敲门，等了几秒钟，褐色的大门被打开，沈母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的眼角通红，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到是我后她先是惊讶了一下，

而后转过身极力想掩盖脸上的狼狈。她在脸上胡乱擦拭了一把，

随后边牵着我的手往里带边絮叨起来：七七啊，刚忙完葬礼你也累坏了，

不用每天往这边赶，要好好休息一下啊。屋子里坐满了人，看到我后他们都面面相觑。

他们纷纷站起身向沈父告别，满口的“不打扰你们了”。很快屋子里只剩三个人和一只鬼。

沈母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丝，心疼地看着我的脸。都瘦了这么多，

黑眼圈也好重，在这边住几天吧，妈给你补补。沈父倒了杯热茶放我面前，

在一旁插嘴道：别强迫七七，和两个老人住一起多没劲。

沈母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是糟老头子，我可不是。说完后他们都笑起来，

沈言在一旁安静地站着，听到沈母的话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后开口：爸妈，我昨天晚上梦到沈言了，他想让我给你们转达一些话。

他们停止笑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我。沈母嘴唇颤抖地开口：他说了什么？

沈言说很想爸妈，他在那边过得很好，不用担心他，最后还让你们多加要注意身体，

别让他那么早就来接你们，要不然他会生气的。沈父的眼角泛红，

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眼角。沈母早已泣不成声，

自从沈言去世后她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干，她边吸着鼻涕边骂道：沈言这个小子，

死了也不安分。接着又委屈的控告：也不记得来看看妈妈，小没良心的。

11回家后沈言安静了许多天，他经常独自坐在沙发一角。

要想真正接受自己的死亡是很困难的。死后变成鬼魂逗留在尘世间真是件残忍的事。

我陪着沈言面对这些，成为他与现实相连的最后一根线。那谢怀恩呢？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他已经死了七年，为什么还在这里呢。每次我抱着这些疑惑看向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