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两分钟，扣我二十万？那我按秒收费

厂里新规：迟到一分钟，扣十万年终奖。我因扶老人过马路，迟到了两分钟。

人事部长当着全厂宣布：“李超，年终奖清零！”我笑着打开手机录音：“根据劳动法，

罚款不得超过当月工资20%。”“既然厂里按分钟收费，那我申请按秒计算加班费。

”第二天，财务总监捧着报表冲进厂长办公室：“厂长！李超的加班费算出来要一亿三千万！

”厂长当场掀了桌子。深秋的凌晨，六点二十。天色还是一片沉郁的墨蓝，

只有天边勉强透出一丝鱼肚白。冷风卷着落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打着旋儿，

发出呜呜的声响。李超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埋进旧羽绒服的领口里，

哈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他骑着一辆吱呀作响的共享单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去往城郊工业园区的路上奋力蹬着。手指冻得有些发僵，但他不敢慢下来。今天，

是鑫源精密器械厂发年终奖的日子。对于李超这样的普通技工来说，

这笔钱意味着他能把拖欠了半年的房租结清，能给乡下的父母汇去一笔让他们安心的钱，

或许还能剩下一点，给一直想要个新平板电脑的妹妹一个惊喜。二十万。

这是他今年能拿到的数目，

是他过去一年几乎天天加班、啃了无数个冷馒头、手上磨出厚厚老茧换来的。

厂长王德发在年初大会上拍着胸脯保证过，只要效益达标，年终奖一分不会少。想到这里，

李超脚下又用力了几分。拐过一个路口，前方是一个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

就在李超准备加速通过时，他猛地捏紧了刹车。斑马线中间，

一位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颤巍巍地挪动着脚步。老人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而早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显现，几辆轿车不耐烦地鸣着笛，

从老人身边险险擦过，带起的风吹得老人衣衫抖动。李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把单车往路边一靠，小跑着穿过车道，来到了老人身边。“大爷，

您别急，我扶您过去。”李超搀住老人的胳膊，声音温和。老人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些感激和惶恐，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李超没再多言，半扶半抱着老人，

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车辆，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马路对面。整个过程，不过两分钟。

但就是这两分钟，当李超再次骑上单车，

拼尽全力冲到鑫源器械厂那扇巨大的、冰冷的铁门前时，他手腕上那块廉价的电子表，

清晰地显示着：八点零二分。厂区门口空空荡荡，只有穿着保安制服的门卫，

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打卡机屏幕上，红色的时间数字，

像审判书上的印章，刺眼无比——08:02:17。李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几乎是冲进了车间。熟悉的机油味和金属切割的噪音扑面而来，但今天，

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工友们已经各就各位，机器开始轰鸣。没有人说话，

但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到他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担忧，

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默然。车间主任，

那个一向看他不顺眼、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赵胖子，腆着肚子，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李技术员，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怎么，睡过头了？”李超没理他，

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试图像往常一样开始工作。但他的手有些抖，

工具箱的锁半天都没打开。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上午九点整，

车间和办公楼的所有广播喇叭，同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接着，

是人事部长孙德才那拿腔拿调、刻意拔高的声音。“全体职工注意！

下面宣读一条重要处理决定！”整个厂区，近千名工人，无论是在轰鸣的机床前，

还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起了耳朵。“精加工车间，

技术员李超，工号7348！”孙德才的声音透过劣质喇叭，带着一种冰冷的威严，

“于今日上午八点零二分，无视厂规厂纪，公然迟到，时长两分钟！

”李超握紧了手中的扳手，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为严肃厂纪，端正风气，

经厂办会议研究决定，并报王德发厂长批准！”孙德才的声音顿了顿，

似乎在享受这种宣判的权力感，“严格执行本月新颁布的《员工考勤奖惩补充规定》！

即：迟到一分钟，扣发当年全部年终奖的百分之五十！迟到两分钟，视为情节特别严重，

扣发全部年终奖！”“即，李超，本年度二十万元年终奖，予以全部扣除！即刻生效！

望全体职工引以为戒！”广播里的余音还在厂房里回荡，整个车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只有机器还在无知无觉地轰鸣着。二十万！两分钟！全部扣除！

几个平时和李超关系还不错的老师傅，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更多的人则是低下了头，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麻木。赵胖子站在不远处，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显然对这个结果满意至极。李超站在原地，感觉一股血直冲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二十万，他辛苦一年的血汗钱，就因为扶了个老人，迟到了两分钟，

就这么没了？那新规定他听说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厂里吓唬人的，没人当真。没想到，

王德发和孙德才，竟然真的敢这么干！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一阵骚动。只见人事部长孙德才，

在一群行政人员的簇拥下，亲自来到了车间。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混合着鄙夷和快意的神情。

他径直走到李超的工位前，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工人们，

最后定格在李超因愤怒和压抑而微微涨红的脸上。“李超，”孙德才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清，“厂里的决定，听到了吧？国有国法，厂有厂规！

不要以为你技术好，就可以搞特殊化！这两分钟，暴露的是你纪律涣散、态度不端的本质！

二十万，买个教训，希望你好好反省！”他顿了顿，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又提高了音量，

几乎是当着全车间人的面，指着李超的鼻子：“今天扣你二十万，就是要让你知道，

在鑫源厂，规矩大于天！谁也不能例外！”周围的工人们，有的握紧了拳头，有的别过头去，

但没有人敢出声。李超看着孙德才那张因为得意而有些扭曲的脸，

看着周围工友们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怒火，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下去。

他忽然笑了。不是愤怒的冷笑，也不是绝望的惨笑，

而是一种带着几分嘲弄和了然的、平静的笑容。这笑容让孙德才愣了一下，

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不服气？”李超没有回答他，

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旧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了他那部屏幕甚至有些裂纹的智能手机。

他的动作很稳，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几下，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孙德才那刻意拔高、充满官腔的声音，

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严格执行本月新颁布的《员工考勤奖惩补充规定》！

即：迟到一分钟，扣发当年全部年终奖的百分之五十！迟到两分钟，视为情节特别严重，

扣发全部年终奖！......”录音播放着，孙德才的脸色从得意变成了惊愕，

又从惊愕变成了铁青。李超按停录音，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孙德才，

以及他身后那些脸色开始变得不自然的行政人员。“孙部长，”李超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您说得对，国有国法。

《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五十条规定，工资应当以货币形式按月支付给劳动者本人。

不得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的工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看到不少工友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另外，根据《工资支付暂行规定》第十六条，

因劳动者本人原因给用人单位造成经济损失的，

用人单位可按照劳动合同的约定要求其赔偿经济损失。经济损失的赔偿，

可从劳动者本人的工资中扣除。但每月扣除的部分不得超过劳动者当月工资的20%。

”李超的语气依旧平稳，

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上个月的工资是六千八百块。按照20%算，

厂里最多有权扣除我一千三百六十块。请问孙部长，我这迟到两分钟，

是给厂里造成了二十万的直接经济损失吗？如果有，

请拿出证据和具有法律效力的劳动合同补充条款。”孙德才张了张嘴，脸色由青转红，

又由红转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身后的行政人员们也面面相觑，

显然没人料到这个平时闷头干活的技工，竟然能把劳动法条款背得这么熟！

“你......你强词夺理！”孙德才憋了半天，只能色厉内荏地吼道，

“厂里的规定就是规定！”“哦？厂里的规定大于国法？”李超眉毛一挑，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问，“那好啊。”他再次拿起手机，

晃了晃：“既然厂里喜欢把时间精确到分钟来计价，迟到两分钟，价值二十万。

一分钟十万块。

...”李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清晰的、甚至带着点商业谈判般礼貌的笑容：“我申请，

从今往后，我的加班费，也按照这个时间价值标准，精确到秒，进行结算。毕竟，

公平起见嘛。”“按照厂里这个算法，我一分钟的劳动价值十万块，

一秒就是1666.67元。孙部长，我手机里记录了自从我入职鑫源厂以来，

所有的加班记录，精确到秒。需要我现在就算一下，厂里大概还需要补发我多少加班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