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你怀孕了,但孩子没保住。”
傅云深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
“别太难过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次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拿起一个苹果,低头仔细地削起皮,“吃点水果吧。”
孟南汐站在一旁轻声说:
“云深哥对你真好,还亲自给你削苹果,我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姜亦初看着那个渐渐露出果肉的苹果,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她对苹果过敏,严重时会呼吸困难。
这件事,傅云深曾经记得比谁都清楚。
可经历了九次轮回,太多记忆堆积如山,关于她的这点小事,终究被遗忘了。
苹果削好了,晶莹剔透。
傅云深将它递到她面前,语气温和。
“吃一点吧,对身体好。”
姜亦初静静看着这个她爱了九世的男人,终于彻底死了心。
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后,傅云深以散散心为由,带姜亦初出席一场拍卖会。
孟南汐自然也在,傅云深为她拍下数件珍品,眼都不眨。
直到一条项链被呈上展台。
那月桂叶造型的铂金项链,中央镶嵌着淡金色珍珠。
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
姜亦初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主持人正介绍:“这件‘月桂之泪’,由孟南汐小姐提供,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献给儿童慈善基金会。”
“那是我的项链!”她声音发颤,“孟南汐,你没权利动它!”
孟南汐优雅转身,唇角含笑。
“既然已经上了展台,自然是价高者得。姐姐若想要,举牌拍卖便是。”
姜亦初别无选择,只能举起号牌。
“一千万。”
“两千万。”孟南汐从容跟上。
“四千万。”
“六千万。”
价格一路攀升,姜亦初的指尖渐渐发凉。
她抓住傅云深的衣袖,眼中含泪。
“云深,那真的是我母亲唯一的遗物。”
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哀切,傅云深眼神微动,竟破天荒地点头。
“既然你这么在意,”他示意侍者点起天灯,“一个亿。”
项链即将归属姜亦初。
孟南汐忽然轻声开口,语气恳切。
“我知道姐姐很喜欢这条项链,但这次拍卖是为了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既然已经决定要做慈善,不如让我们把善事做到底?我愿意再加价一千万,全部捐给基金会。”
她望向傅云深,“这些孩子太可怜了,我们多捐一些,就能多帮助几个失学儿童,不是吗?”
傅云深沉吟片刻,看向姜亦初。
“南汐说得对,慈善事业更重要,这项链我再加一千万送给南汐。”
他竟当场收回了给姜亦初的承诺。
最终项链被孟南汐拿到手。
离场时,在电梯口,孟南汐拿着项链在姜亦初眼前晃了晃,轻声说:
“看好了,这就是你和你母亲最后的联系。”
说着,她手一扬,那道银光直直坠入漆黑的电梯井。
“不——”
姜亦初嘶喊出声,在项链下坠的瞬间竟不顾一切地扑向电梯井口。
电梯门正在关闭,她伸手去够,纤细的手指险些被电梯门夹住,却只触到一片空气。
傅云深一把将她拽回,眉头紧锁。
“你疯了?不过是一条项链,值得你这样?丢了就丢了,明天我给你买十条更好的。”
他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比孟南汐的恶意更让她心寒。
那些她视若生命的回忆与情感,在他口中竟成了可以随意置换的商品。
这份毫不在意的姿态,像最锋利的刀刃,将她心中最后一丝留恋彻底斩断。
电梯顶灯忽然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狭小的空间陷入一片黑暗。
几乎是同时,电梯猛地一震,停滞不动了。
“怎么回事?”孟南汐惊慌的声音响起。
然而傅云深却无暇顾及电梯故障。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他下腹窜起,迅速席卷全身,理智被原始的冲动迅速蚕食。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声音因情欲和愤怒沙哑。
“谁…谁敢给我下药?!”
黑暗中,他灼热的手猛地攥住了离他最近的那只冰凉的手腕。
是姜亦初的。
“亦初……”他滚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贴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我好难受。”
姜亦初被他身上骇人的热度烫得一颤,还未挣脱,孟南汐的声音便急切地插了进来。
“云深哥,你冷静点!亦初姐刚没了孩子,还在做小月子,身子虚得很,绝对不能行房事啊!”
这句话短暂地唤回了傅云深一丝理智。
他猛地松开姜亦初,向后踉跄一步,背部重重撞在电梯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极力压抑着粗重的喘息,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然而,那药效太过猛烈。
短暂的克制后,焚身的***以更凶猛的态势反扑,几乎要烧尽他最后的清醒。
孟南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暗中再次响起。
“云深哥,我可以帮你。”
她像是忽然想起姜亦初还在场,装模作样地解释道:
“亦初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云深哥这么痛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和他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我没办法了。”
根本不等姜亦初有任何回应,下一刻,暧昧的声响便毫无顾忌地打破了死寂。
女人娇媚的***,男人粗重的喘息,衣物摩擦的窸窣,以及身体撞击在电梯壁上的沉闷声响,交织成一张无形却窒息的网,将角落里蜷缩着的姜亦初紧紧缠绕。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眼前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那一声声撞击,仿佛不是撞在金属壁上,而是撞在她早已千疮百孔,如今彻底化为粉碎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