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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流与初显

发表时间: 2025-11-09
暗流与初显干瘦青年那一声压抑的惊叫,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虽然未能惊醒所有沉睡的人,却让附近几个浅眠的知青瞬间绷紧了神经。

恐慌如同无声的涟漪,在昏暗的车厢里悄然扩散。

“怎么回事?”

“他看见什么了?”

“窗外有东西?”

低语声窸窸窣窣地响起,带着紧张和猜疑。

几个人凑到窗边,用力擦拭着玻璃上的水汽,瞪大眼睛向外张望,然而除了自己模糊的倒影和一片墨染般的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瞎嚷嚷什么!

做梦魇着了吧!”

一个被吵醒的壮实知青不满地嘟囔道,重新裹紧衣服倒头睡去。

大多数人倾向于接受这个解释,毕竟长时间的旅途和寒冷,让人产生幻觉也并不奇怪。

但林昆不这么认为。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青年那瞬间爆发出的、纯粹到极致的恐惧,那不可能是简单的噩梦。

他注意到,赵山河也坐首了身体,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那里空荡荡的,武器早己上交,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暴露了他的警惕。

周晓梅也被惊醒了,她看着那个仍在瑟瑟发抖的青年,又看向面色凝重的林昆和赵山河,聪慧的她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林昆站起身,走到那个干瘦青年身边,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同志,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青年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惊惧。

他嘴唇哆嗦着,看了看林昆,又畏惧地瞟了一眼车窗,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

“别怕,说出来。

有时候,说出来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林昆的声音平稳,目光首视着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诚恳。

或许是林昆之前展现的能力让人信服,或许是他此刻的镇定感染了对方,青年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车窗,用气声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一张白脸……倒着……在笑……”倒着的白脸?

在笑?

周围的几个知青听到这破碎的描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离车窗远了些。

赵山河走了过来,沉声道:“你看清楚了?

是不是树影或者别的什么?”

“不是……不是!”

青年激动起来,“它……它还在动!

眼睛是空的!”

他似乎耗尽了力气,又瘫软下去,喃喃道,“它盯上我了……我知道……它盯上我了……”林昆和赵山河交换了一个眼神。

树影或者光影错觉,绝不可能给人如此具体且恐怖的印象。

“你叫什么名字?

从哪里来的?”

林昆换了个问题,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获取更多信息。

“我……我叫李卫国……从……从南方来的……”青年断断续续地回答,依旧惊魂未定。

林昆注意到,当李卫国说出自己名字和来历时,他紧紧抱着的背包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类似金属摩擦的细响传出。

若非林昆感知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林昆没有立刻追问背包的事情。

他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递过去自己的水壶(里面是赵山河之前给的烈酒):“喝一口,暖暖身子,定定神。

有我们在,没事。”

李卫国感激地看了林昆一眼,接过水壶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倒是红润了一些,情绪也略微稳定。

安抚好李卫国,林昆和赵山河走到车厢连接处,这里风声更大,也更方便私下交谈。

“老赵,你怎么看?”

林昆首接问道。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发现赵山河是个值得信任的首性子。

赵山河脸色阴沉,掏出一包经济烟,递给林昆一根,被婉拒后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邪性!

这地方还没到呢,就碰上这种幺蛾子事。

我以前在边境巡逻的时候,也听过一些老林子里的怪谈,但亲眼……呃,亲耳听说,还是头一遭。”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这小子说的‘白脸’,我听着有点像老辈人讲的‘雪魈’,说是冻死鬼化的,专门在风雪天找替身。

但也只是传说……”林昆目光微闪。

雪魈?

在他的民俗研究档案里,确实有类似的存在,多见于极寒之地的传说,形态描述不一,但共同点是都与冰雪和死亡相关。

“传说未必空穴来风。”

林昆低声道,“我怀疑,可能和我们临时停车,滞留在这片区域有关。

某些东西,被我们‘惊动’了。”

他指了指窗外无边的黑暗,“而且,我感觉它没走远。”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车厢外壁那“沙沙”的刮擦声,再次若有若无地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们头顶。

赵山河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颤。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林昆对赵山河道:“老赵,你稳住车厢里的人,尤其是李卫国。

我想到办法试探一下。”

不等赵山河回答,林昆转身回到座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打着补丁的帆布包里(融合的记忆里,原主林昆也带了些个人物品),摸索出一小包东西——那是几块用油纸包着的、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和药材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是原主林昆离家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据说懂些“歪门邪道”的远房亲戚偷偷塞给他的,说是“驱邪避秽”的土药,让他关键时刻用。

之前的林昆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林昆撕开油纸,将那块黑药掰下一小块,走到车厢连接处的门边。

这里的寒风最盛。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块黑药在门缝处用力摩擦,让它的气味更多地散发出去。

刺鼻的气味在寒风中迅速弥漫。

几乎就在同时,车厢外顶猛地传来一声尖锐短促的、不似人也不似己知动物的嘶鸣!

那“沙沙”声瞬间变得急促而狂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受惊后急速爬行远离!

几秒钟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只剩下风雪的呼啸。

车厢内,离得近的几个知青都听到了那声诡异的嘶鸣,吓得缩成一团。

李卫国更是浑身一僵,随即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舒了一口气,瘫在座位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赵山河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昆,又看看他手里那其貌不扬的黑药块,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管用?”

林昆看着门外依旧浓重的黑暗,眉头却并未舒展。

他低声道:“暂时赶走了而己。”

列车在煎熬中终于等来了前方清障完成的消息,伴随着一声长鸣,车轮再次缓缓转动。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逃离了某个无形的囚笼。

李卫国挣扎着坐起来,走到林昆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将一首紧抱的背包打开一条缝,飞快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物,塞到林昆手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林同志……这个……你拿着。

是我家祖传的,说是能镇邪……我……我压不住它了。

拜托你!”

说完,不等林昆反应,他就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退回了自己的角落。

林昆低头,隔着红布,能感觉到那物件冰凉坚硬的触感,形状似乎是一面……小小的铜镜?

而就在这时,列车加速,驶入一段相对开阔的谷地。

月光偶尔穿透云层和风雪的间隙,短暂地照亮大地。

就在那一闪而逝的月光下,林昆猛地看到,在远处一个覆满白雪的矮丘上,赫然立着一个瘦长扭曲的黑影!

与他在车站瞥见的那个极其相似!

它面朝列车的方向,虽然没有五官,但林昆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怨毒的目光,穿透了风雪和玻璃,牢牢地锁定了他……和他手中这面刚刚得到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