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逸阅书苑!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深山囚牢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0

雨水顺着车窗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小蛇爬行。

林晓阳把租来的吉普车停在泥泞的山路边,掏出手机再次确认导航——信号已经彻底消失了。

地图上显示距离目的地"青山村"还有五公里,但眼前这条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的土路,

看起来连驴车都难以通行。"该死。"她拍了下方向盘,喇叭在山谷间发出短促的回响。

副驾驶座上的资料袋里,是失踪女大学生陈雪的照片和警方调查报告。三个月前,

陈雪独自来这片山区支教后杳无音信。当地警方以"可能自行离开"草草结案,

但陈雪父母坚信女儿不会不告而别。作为《深度周刊》的记者,林晓阳本不该接这种小案子。

但陈雪母亲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她无法拒绝——那眼神里除了绝望,

还有某种她熟悉的、被刻意忽视的恐惧。雨势渐小,林晓阳决定徒步前进。

她背上装有相机和录音笔的双肩包,锁好车门,踩着泥泞向山路深处走去。两小时后,

当她的运动鞋已经浸透泥水,裤腿沾满荆棘时,一片错落有致的灰瓦房顶终于出现在山坳间。

炊烟从几户人家升起,在雨后的空气中笔直如柱。村口的老槐树下,

几个穿着褪色蓝布衫的老人正在下象棋。看到陌生人走近,他们同时停下动作,

浑浊的眼珠齐刷刷转向林晓阳。"大爷您好,我是市里来的记者,

想采访一下咱们村的..."她的话戛然而止。老人们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默契笑容,

皱纹堆叠如树皮般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让林晓阳后背一凉。"姑娘迷路了吧?

"最年长的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深山老林的,

可不是你们城里人该来的地方。""我是来找人的。"林晓阳强作镇定,

从包里取出陈雪的照片,"这个女孩,三个月前来过咱们村吗?"老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晓阳注意到他们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击,仿佛传递某种密码。"没见过。"、"没印象。

"、"村里好久没来外人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语调出奇地一致。

正当林晓阳想继续追问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呀,这不是城里的记者同志吗!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她转身看见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壮实男人大步走来,

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胸前别着褪色的党徽。

"我是青山村村支书赵德贵。"男人伸出粗糙的大手,"记者同志远道而来辛苦了,

先去村委会喝口热茶吧!"林晓阳犹豫了一下,但直觉告诉她这是个突破口。

她握了握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触感像是摸到了一块风干的树皮。"那就麻烦赵书记了。

"跟着赵德贵穿过村中小路时,林晓阳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青山村比她想象中要大,

约有百来户人家,房屋虽然老旧但排列整齐。奇怪的是,路上几乎看不到年轻女性,

只有几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在门前剥豆子。更诡异的是,每当她经过,

那些老妇人就会立刻停止动作,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她,直到她走远。

"我们村可是连续十年的文明村。"赵德贵自豪地说,"村民们都老实本分,靠种茶为生。

这两年茶叶行情好,家家户户都盖了新房子。"林晓阳点头附和,

目光却被路边一座孤零零的石屋吸引。那屋子没有窗户,铁门上挂着沉重的铜锁,

门缝里隐约传出呜咽声。"那是村里的仓库。"赵德贵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

脚步却明显加快了,"放些农具和粮食。"林晓阳假装没注意到他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

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位置。村委会是一栋两层小楼,门口挂着几块斑驳的牌子。

赵德贵把她领进会议室,泡了杯劣质绿茶。"记者同志要找什么人?

我们村可都是几十年的老住户了。"他在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林晓阳再次拿出陈雪的照片:"这个女孩,三个月前来青山村支教,后来就失踪了。

她父母很着急。"赵德贵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你说那个小陈老师啊!她是来过,待了两天就说要回城里,我还让人送她到镇上车站呢。

""有人看到她上车吗?"林晓阳追问。"这个嘛..."赵德贵搓着手,

"当时是我侄子送的,他去广东打工了,一时联系不上。

"林晓阳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慌乱。她正想继续追问,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瘦小的身影闯了进来。"爹,娘让我问你晚上..."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看到林晓阳后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瞪得溜圆。"滚出去!没看见有客人吗!

"赵德贵厉声喝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少年仓皇退出的瞬间,

林晓阳看清了他的脸——和陈雪照片上的弟弟有七分相似。村委会的挂钟指向五点时,

赵德贵坚持要安排林晓阳在村民家借宿。"山上天黑得早,你这会儿下山太危险了。

"他热情得近乎强硬,"就住我表妹家吧,她家干净。"林晓阳婉拒了几次,

最终"勉强"答应。她需要更多时间调查,而过夜是最佳选择。

赵德贵的表妹家是栋二层砖房,女主人叫王桂花,四十出头的样子,手脚麻利但眼神飘忽。

她给林晓阳安排了二楼靠楼梯的客房,床单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某种草药气息。

"晚饭马上好,你先休息。"王桂花说话时始终盯着地板,仿佛地上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林晓阳关上门,立刻检查房间。除了一张木床、一个衣柜外,墙角还摆着个老式梳妆台。

她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几根长发——不是黑色,而是染过的棕黄色,和陈雪的发色吻合。

她的心跳加速,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女式衣服,款式时髦绝非农村常见。

最底下压着一个帆布包,林晓阳小心地掏出来——包内侧用油性笔写着"陈雪"两个字!

"记者同志,吃饭了!"王桂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吓得林晓阳差点叫出声。

她迅速把包塞回原处,调整呼吸去开门。晚餐是腊肉炒笋和野菜汤,味道意外地好。

饭桌上除了王桂花,还有她丈夫李铁柱和十岁的儿子。李铁柱沉默寡言,只埋头扒饭,

男孩则好奇地偷瞄林晓阳。"你们家就三口人?"林晓阳故作随意地问。

王桂花的手抖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是...是啊。"她弯腰捡筷子时,衣领滑开,

露出脖颈上一圈紫红色的勒痕。饭后,林晓阳借口累了早早回房。她确认房门锁好后,

从背包里取出微型相机和录音笔。窗外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有路灯,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灯光如萤火般微弱。她悄悄推开窗户,

夜风裹挟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涌入。远处,那座可疑的石屋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凌晨一点,当整栋房子陷入死寂,林晓阳轻手轻脚地下楼。

老旧的木楼梯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每一声都让她心跳如鼓。厨房后门没锁,

她顺利溜到院子里。月光被云层遮挡,她只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摸索前进。村子静得可怕,

连狗叫声都没有。靠近石屋时,

林晓阳闻到了那股味道——混合着排泄物、血腥和腐烂的恶臭。她强忍呕吐的冲动,

绕着石屋转了一圈,发现后面有个半埋在地下的通风口。通风口用铁栅栏封着,缝隙很小。

林晓阳趴在地上,把手机摄像头对准里面打开录像模式。

屏幕上显示的景象让她胃部痉挛——昏暗的地窖里,五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或坐或躺,

手脚都被铁链拴在墙上。她们中最年轻的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最老的约莫四十。

所有人的眼神都空洞呆滞,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最靠近通风口的女人突然抬头,

脏污的脸上那双眼睛骤然对焦。她蠕动着爬过来,从栅栏缝隙伸出枯枝般的手,

抓住了林晓阳的手腕!"救..."女人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救命...我们都是被..."一阵犬吠打断了她的呼救。林晓阳惊恐地回头,

看到十几米外有手电筒的光束晃动。她拼命挣脱那只手,

女人的指甲在她手腕上留下几道血痕。"谁在那儿!"粗犷的男声在黑夜中炸响。

林晓阳顾不上疼痛,猫着腰往反方向跑去。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她不敢回头,

只能凭着记忆朝村委会方向狂奔。转过一个柴垛时,她撞上了一堵肉墙。

赵德贵那张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的脸俯视着她,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记者同志,

这么晚了还在考察民情啊?"林晓阳的血液瞬间凝固。赵德贵身后站着四个手持农具的壮汉,

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狰狞。"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她后退几步,

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石墙。赵德贵叹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阴森:"你知道吗?

上一个多管闲事的记者,现在埋在村东头的茶树下。那棵茶树长得特别好。

"林晓阳的指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按下紧急发送键——希望刚才录的视频已经自动上传云端。"带她去祠堂。

"赵德贵对身后的人说,"正好明天是'祭山神'的日子,新货到了。

"两个壮汉上前架住林晓阳的胳膊时,她突然发力踹向其中一人的裆部,

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挣脱开来。她拼命朝村口方向跑去,

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在她即将跑到村口老槐树下时,

一根棍子重重砸在她后脑勺上。林晓阳眼前一黑,

最后的意识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刺骨的冷水泼在脸上,林晓阳猛地惊醒。

后脑勺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喉咙里泛起铁锈味的血腥气。她试图活动四肢,

发现手腕和脚踝都被粗糙的麻绳绑在一把木椅上。"醒了?"赵德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晓阳眨掉睫毛上的水珠,逐渐看清周围环境——这是一间宽敞的旧式厅堂,

高高的横梁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条,正面供着一尊面目模糊的神像。应该是村里的祠堂,

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药草的苦涩气味,混杂着陈年的血腥味。

摇曳的煤油灯照亮了围在她身边的十几个村民,有男有女,全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王桂花也在其中,此刻的她眼神呆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与白天的畏缩判若两人。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林晓阳嘶哑地喊道,"报社知道我来了这里,

如果我出事...""省省吧。"赵德贵点燃一支烟,"你们城里人总觉得自己很重要。

实话告诉你,这些年进山的记者、警察、志愿者,没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他从供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倒出里面的东西——七八张身份证和记者证散落在林晓阳脚边。她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

是三年前失踪的省台记者刘芳。"为什么?"林晓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祠堂里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村民们互相交换眼神,仿佛她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我们村地处偏远,年轻姑娘都往外跑。"赵德贵吐出一口烟圈,"没有女人,哪来的后代?

祖宗香火不就断了?"一个驼背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祭山神'求姻缘,山神就会送来新娘。"他的牙齿所剩无几,说话漏风却充满虔诚。

林晓阳突然明白了那些石屋里的女人、王桂花脖子上的勒痕、以及陈雪的下落。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你们...买卖人口?全村人都参与?""买卖多难听。

"赵德贵咧嘴一笑,"我们是请她们来做客,只是...客人有时候不懂规矩,

需要教育一下。"他做了个手势,两个年轻人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进祠堂。

尽管满脸污垢,林晓阳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通风口抓住她手腕的那个女人。"认识一下,

这是阿英,七年前的大学生。"赵德贵拽着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现在是我堂弟媳妇,

生了三个娃了。"名叫阿英的女人眼神涣散,嘴角流着口水,脖子上套着狗项圈似的皮圈。

当她看到林晓阳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安静!

"赵德贵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阿英立刻瑟缩着噤声。"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林晓阳注意到阿英瞳孔异常放大。"一点草药配方,祖传秘方。"驼背老者得意地说,

"能让烈女变贤妻。"赵德贵蹲下身,与林晓阳平视:"记者同志,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加入我们村,给你找个好人家;二是明天'祭山神'当祭品。选吧。

"祠堂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晓阳脸上。她知道无论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必须拖延时间。"我...我需要考虑。"她低声说。赵德贵大笑起来:"行,给你一晚上。

带走!"林晓阳被拖进祠堂侧室,扔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

铁门关闭的巨响在狭小空间内回荡,随后是上锁的声音。等脚步声远去,她艰难地蠕动身体,

试图解开手腕上的绳子。粗糙的麻绳磨破了皮肤,温热的血流到掌心。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

墙角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嘘...这边。"一个细弱的女声从墙壁另一侧传来。

林晓阳循声看去,发现砖墙底部有块松动的石块。她用肩膀顶着挪过去,

用牙齿咬住石块边缘往外拉。石块移开后,露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是陈雪!

她比照片上瘦了许多,眼睛大得吓人,但神志看起来还算清醒。"陈雪?你还活着!

"林晓阳压低声音惊呼。"我被关在这里三个月了。"陈雪的眼泪冲开脸上的污迹,

"他们每天给我灌药,我假装喝下去再吐出来...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外人。

""有多少女人被关在这里?""祠堂地下有个大地窖,至少二十个。有些已经疯了,

有些...死了。"陈雪的声音颤抖,"明天祭祀后,新抓来的会被分到各家,

剩下的继续关着生孩子。"林晓阳胃部一阵绞痛:"我们必须逃出去。""不可能的。

"陈雪绝望地说,"村子四面环山,唯一的路有人把守。

去年有个女孩逃到半山腰被抓回来...他们把她活埋在了茶田里。

"林晓阳想起赵德贵说过的话,突然意识到那片郁郁葱葱的茶田下埋着什么。

"我手机里有石屋地窖的视频,应该已经发回报社了。"她安慰陈雪,

"只要有人看到...""没用的。"陈雪摇头,"前年也有个记者拍到证据,

但他们有内应,消息根本传不出去。"林晓阳沉默了。夜色更深了,

祠堂外传来守夜人喝酒划拳的声音。陈雪突然急切地说:"听着,

明天祭祀时他们会给你喝药,千万别咽下去!含在舌头下面找机会吐掉。药效发作要半小时,

在那之前..."铁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陈雪迅速塞回石块消失了。林晓阳赶紧滚回原位,

假装昏迷。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林晓阳眯着眼看到李铁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手里拎着半瓶白酒。

"城里的女人...皮肤就是嫩。"他嘟囔着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抚上林晓阳的脸。

她浑身紧绷,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醉汉脱身。就在李铁柱解裤腰带时,

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了!祭品跑了!"有人大喊。李铁柱咒骂着系回裤子,

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林晓阳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由近及远,

整个村子似乎都被惊动了。石块又被移开,陈雪的脸再次出现:"阿英逃了!她偷了解药!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石块刚被塞回原位,林晓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迅速躺回原地,闭眼装睡,心跳却快得像要冲出胸腔。"砰"的一声,铁门被粗暴地踢开。

林晓阳透过睫毛缝隙,看见李铁柱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村民,

手里都拿着粗木棍。"妈的,那***跑哪儿去了?"李铁柱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溅,"搜!

给我把整个村子翻过来!"林晓阳屏住呼吸,感觉一道阴影笼罩在自己上方。

李铁柱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劣质白酒的臭味。"这城里妞倒是老实。"他狞笑着,

粗糙的手指划过林晓阳的脸颊,"等抓到那个***,老子再来收拾你。"脚步声渐渐远去,

铁门再次被锁上。林晓阳数到三十才敢睁开眼睛,确认无人后立刻爬向墙角。"陈雪!

"她压低声音呼唤,"他们说的是谁?"石块再次松动,

陈雪苍白的脸出现在洞口:"是阿英,她偷了解药逃走了。看守给她送饭时被她用碗砸晕了。

"林晓阳感到一丝希望:"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趁乱——""嘘!"陈雪突然打断她,

竖起一根手指,"听!"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和村民的喊叫声,

手电筒的光束在窗外交错闪过。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祠堂正厅传来的嘈杂声——似乎有人在激烈争吵。

"他们在争论要不要提前举行祭祀。"陈雪低声解释,"村长认为阿英会带人来救我们,

想尽快处理掉'存货'。"林晓阳胃部一阵绞痛:"你是说...他们要杀了我们?

""不全是。"陈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健康的会被连夜送到买家那里,

其余的...会成为祭品。"林晓阳想起那片茂盛的茶田,

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茶树长得那么好是因为...""人肥。"陈雪干涩地接话,

"去年冬天埋了六个,今年春天的茶叶卖了三倍价钱。"林晓阳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冲动。

就在这时,祠堂正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推倒了供桌。"现在正是时候!

"陈雪急切地说,"大部分人都去追阿英了,祠堂只剩几个老人看守。我知道一条路!

""什么路?""祠堂神像后面有个暗门,通向山后的采药小道。

那是他们运送'货物'的秘密通道,平时有人把守,

但现在..."陈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现在守卫肯定也被调去搜山了!

"林晓阳快速思考着:"但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铁门锁着,窗户又太高。

"陈雪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有办法。你往右边墙上看,第三块砖是松动的。

把它抽出来,里面藏着我的'收藏品'。"林晓阳摸索着找到那块砖,用力一拽,

砖块果然松动。砖后的小洞里放着几片锋利的碎瓷片和一根弯曲的铁钉。"三个月来,

每次他们给我送饭,我都会藏起点什么。"陈雪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自豪,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林晓阳拿起铁钉,心脏狂跳:"你能打开你那边的门吗?""可以,

但我需要时间。"陈雪说,"你先试试能不能撬开锁。如果不行,就用瓷片割绳子。

"林晓阳爬到铁门边,借着月光研究那把老式挂锁。锁眼很大,铁钉勉强能***去。

她回忆着大学时选修的安全课知识,小心地拨弄着锁芯。"快点..."陈雪催促道,

"他们随时可能回来。"汗水顺着林晓阳的额头滑落,她的手因紧张而发抖。突然,

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开了!"她几乎喊出声来,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铁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林晓阳探头张望——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油灯在尽头摇曳,

投下诡异的影子。"陈雪,我这就去找钥匙救你出来!""不!"陈雪厉声制止,

"没时间了!你必须先去确认那条路是否畅通。如果暗门也被堵住,我们就全完了!

"林晓阳犹豫了:"可我不能丢下你...""听着,"陈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我在这下面三个月,知道所有秘密。他们每周四都会通过那条暗道运送补给,

今天就是周四。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远处又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搜山的队伍正在返回。

林晓阳咬了咬牙:"好,我先去探路。怎么找到那个暗门?""正厅供奉的是陈氏先祖像,

神像背后有个机关。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一圈,暗门就会打开。"陈雪快速说道,

"路上小心,别碰任何供品——有些是下了药的。"林晓阳点点头,

虽然她知道陈雪看不见:"我马上回来。"她轻手轻脚地溜出牢房,

贴着墙根向祠堂正厅移动。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倾听动静。祠堂比她想象的要大,

曲折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出现光亮。

林晓阳急忙闪身躲进一处凹槽,屏住呼吸。两个老人提着灯笼从她面前经过,

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被打扰的睡眠。"...都是李铁柱那废物,

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村长说了,天亮前必须处理好,

省得夜长梦多..."等他们走远,林晓阳继续前进。终于,她来到了祠堂正厅。

月光透过高处的花窗洒落,照亮了正中那座巨大的陈氏先祖像——一个面容威严的老者,

手持拂尘,双眼似乎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林晓阳蹑手蹑脚地绕到神像背后,

果然发现底座上刻着一圈奇怪的符文。她按照陈雪的指示,尝试旋转那些符号。第一圈,

毫无反应。第二圈,她听到细微的齿轮转动声。第三圈,整个底座轻微震动了一下。

当她逆时针转回一圈时,神像背后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窄门,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林晓阳刚要进去查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急忙躲到神像侧面,

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妇人举着油灯走进正厅。老妇人径直走向供桌,

从一个青花瓷瓶里倒出几粒红色药丸吞下。然后她跪在蒲团上,

开始念念有词地祈祷:"先祖保佑,

让那些不安分的灵魂安息吧...明天的祭祀一定会让您满意..."林晓阳紧贴神像,

大气不敢出。就在这时,祠堂外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抓住了!那***跑到断崖边没路了!

"老妇人停止祈祷,咧嘴笑了,露出稀疏的黄牙:"好,好...正好凑够祭品数量。

"她起身匆匆离开。林晓阳等脚步声消失,立刻冲向牢房方向。

她必须赶在村民回来前救出陈雪!然而当她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

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李铁柱正站在她的牢房前,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我就知道有问题..."他狞笑着晃了晃挂锁,"锁被人动过。"林晓阳退后两步,

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她抓起走廊边的一个陶罐,用力砸向远处的油灯。"啪"的一声,

油灯碎裂,火焰瞬间窜上木质窗框。黑暗和烟雾顿时弥漫开来。"着火了!救命啊!

"林晓阳尖叫道。李铁柱咒骂着向她扑来,却被浓烟迷了眼。林晓阳趁机从他身边挤过,

冲到陈雪的牢门前。"陈雪!快出来!路是通的!"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

疯狂地刮擦着牢门上的锁链。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火花四溅。"快点!再快点!

"陈雪在里面焦急地催促。终于,锁链"锵"地断开。陈雪推开门冲出来,脸色惨白如鬼,

瘦骨嶙峋的身体裹在一件肮脏的布裙里。但她眼中燃烧着林晓阳从未见过的生命力。"走!

"陈雪抓住林晓阳的手,"我知道一条近路!"两人跌跌撞撞地向正厅跑去,

身后传来李铁柱的怒吼和更多人的脚步声。火势已经开始蔓延,浓烟充斥着整个祠堂。

当她们冲进正厅时,却发现五六个村民已经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村长——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小老头,眼神却锐利如鹰。"想跑?"村长冷笑道,

"你们以为我们陈家村两百年的规矩,是这么容易打破的?"陈雪突然松开林晓阳的手,

向前一步:"三叔公,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陈雪,陈老三家的闺女。

"村长的表情明显动摇了:"小雪?你不是...不是嫁到外地去了吗?

""我爸把我卖了五千块钱。"陈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买主是个六十岁的屠夫,

打死过三个老婆。"趁着他们对话的空档,林晓阳悄悄向神像移动。就在这时,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突然从侧门冲进来,满脸惊恐:"不好了!

那个逃跑的女人带着警察回来了!已经到了山口!"祠堂内顿时一片混乱。村长面色大变,

转身对村民们吼道:"快!按B计划执行!把货都转移到二号地窖!"林晓阳抓住这个机会,

猛地冲向神像:"陈雪,现在!"两人一起撞向神像背后的暗门。就在暗门即将关闭的刹那,

林晓阳看见那个报信的少年正盯着她们,眼神复杂。他没有喊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消失在烟雾中。暗门在身后关闭,将喧嚣和危险暂时隔绝。

林晓阳和陈雪置身于一条狭窄的隧道中,只有墙上零星的火把提供微弱的光亮。

"这条路通向哪里?"林晓阳气喘吁吁地问。"山后的采药小道。"陈雪拉着她向前跑,

"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是从这里逃走的。"隧道向下延伸,

空气越来越潮湿阴冷。林晓阳的脚踝在摔倒时扭伤了,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但她不敢停下。

突然,前方出现岔路。陈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边那条。"右边通向村里的水井,

是个死胡同。"她解释道,"左边这条会经过一个天然溶洞,然后就能出山了。

"两人又跑了约莫十分钟,隧道逐渐变宽,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溶洞。

钟乳石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地下河的水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快到了!

"陈雪兴奋地说,"穿过这个溶洞就是..."她的话戛然而止。溶洞另一头,

十几个火把正快速向她们移动。"他们抄近路堵住出口了!"陈雪绝望地喊道。

林晓阳环顾四周,发现溶洞壁上有些狭小的裂缝:"那里!我们能挤进去吗?

"两人奔向最近的裂缝,但陈雪的身体太过虚弱,爬到一半就卡住了。"你先走!

"她推了林晓阳一把,"去找阿英和警察!我会拖住他们!

"林晓阳犹豫了:"我不能——""快走!"陈雪厉声道,"总得有人活着把真相带出去!

"身后的火把越来越近,林晓阳甚至能听见村长嘶哑的吼叫声。她最后看了陈雪一眼,

转身挤进裂缝深处。黑暗吞噬了她。林晓阳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

手掌和膝盖都被尖锐的岩石磨出了血。终于,她感觉到一丝凉风——前面有出口!

当她挣扎着爬出山体裂缝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晓阳瘫倒在草丛中,

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远处,警笛声隐约可闻。她成功了。但陈雪呢?阿英呢?

还有那些仍被囚禁在地窖中的女人们?林晓阳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早已没电了。

她必须赶到公路上去,必须把这一切告诉外界。拖着受伤的脚踝,

林晓阳一瘸一拐地向警笛声方向走去。身后,陈家村的方向升起滚滚黑烟,

不知是祠堂的火势失控,还是村民们在销毁证据。她不知道的是,在山路的另一端,

那个报信的少年正站在高处,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他手中握着一部智能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刚刚发送成功的邮件——收件人是省公安厅打拐办公室。

林晓阳强忍着脚踝的剧痛,跌跌撞撞地穿过茂密的灌木丛。晨露浸湿了她的裤腿,

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警笛声越来越近,但山路蜿蜒,

视线被层层叠叠的树影遮挡。她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突然,

前方的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声。林晓阳猛地停住脚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下意识地抓起一块石头,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谁?”她低声喝问,

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阿英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脸色苍白却带着几分欣喜。“我就知道你会从这里出来。”林晓阳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几乎站立不稳。阿英快步上前扶住她,目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手掌和膝盖上,

眉头紧锁:“你伤得不轻。”“陈雪还在里面!”林晓阳急切地说道,

“他们堵住了溶洞的出口,她让我先走——”阿英点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林晓阳,“这是我从村长房间里偷出来的,

里面有他们的交易记录和受害者的名单。”林晓阳接过手机,

屏幕上的数据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照片和视频,

清晰地记录了多年来村里拐卖妇女的罪行。最令人震惊的是,

还涉及到一个名为“红丸”的药物项目——正是老妇人和受害者们被迫服用的那种红色药丸。

“这不仅仅是拐卖……”林晓阳喃喃道,“他们在用这些女人做药物实验?

”阿英沉重地点点头:“我偷听到村长和几个外地人的谈话,

他们提到‘试验效果’和‘新一批货源’。那些药丸似乎能让人产生幻觉和依赖,

受害者们根本无法反抗。”远处,警笛声已近在咫尺。

阿英拉起林晓阳的手:“我们得赶紧去和警方汇合,趁他们还没销毁所有证据。

”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公路方向走去。林晓阳回头望了一眼陈家村的方向,黑烟依旧滚滚上升,

仿佛一场无声的控诉。她想起那个报信的少年,想起他复杂的眼神和最后的摇头。“阿英,

你知道村里有个少年吗?大概十五六岁,瘦瘦高高的,好像一直在暗中帮我们。

”阿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是说小川?他是村长的侄子,

但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曾经看到他偷偷给被关的女人送食物和水。

”林晓阳心头一震。如果小川真的是村长的侄子,他的立场为何如此矛盾?

他发送的那封邮件,又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入视野。

为首的警官跳下车,快步走向她们:“你们就是报案人?”阿英挺直了腰板,

坚定地说道:“是的,我们是受害者,也是证人。村里还有很多人被困,包括我的朋友陈雪。

他们手里有武器,而且——”她举起手机,“这是他们的犯罪证据。”警官接过手机,

迅速浏览了几页,脸色骤变。他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下令:“立即封锁所有进出村子的道路,

请求特警支援!注意,嫌疑人可能持有危险药物!”警方的行动迅疾如风。

林晓阳和阿英被安置在救护车上接受简单处理。医护人员为林晓阳包扎伤口时,

她透过车窗看到更多的警车和武警车辆陆续抵达。天空中,一架直升机盘旋而过,

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们会救出陈雪的,对吧?”林晓阳低声问道,

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希冀。阿英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一定会的。”然而,

此刻的陈家村内,局势已然失控。祠堂的火势蔓延至附近的房屋,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

村民们乱作一团,有人试图救火,有人则忙着搬运地窖中的“货物”。村长站在高处,

歇斯底里地指挥着,脸上的皱纹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把所有资料烧掉!

地窖里的人全部转移!”他咆哮着,转头对身旁的几个壮汉吼道,“去溶洞那边,

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女人!”与此同时,溶洞深处。陈雪蜷缩在一条狭窄的岩缝中,

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她的手臂被岩石划破,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但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肯定往这边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分头找!

”陈雪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林晓阳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或许无法逃脱了,

但只要林晓阳和阿英能带着证据离开,一切就有希望。突然,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陌生的喝令声。“警察!放下武器!”陈雪猛地睁开眼,

难以置信地望向声音的来源。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和惨叫声,随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