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在我妈的认知里，她跟自己的侄子才是一家人。小时候，
每次舅舅骂我“废物”和“杂碎”时，我妈从来都是在旁边帮腔。仿佛只有把我踩进泥里，
才能把她侄子托上云端。表哥设计侮辱了我女友，还把小视频发到网上。女友不堪受辱，
跳楼***。表哥怕我报警，用刀子捅穿了我的胸口。而我妈，就是那个递刀子的人。
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活了下来。1我妈生病后，选择了听信偏方。
她拿着一个小杯子来到我面前，“三姑说了，我这病要想治好，以后得每天都喝一杯你的血。
”那一天，刚巧是我十三岁的生日。我看了看桌上的杯子，“妈，别信这些偏方，
咱去医院治吧。”我妈脸色一沉，“去医院不用花钱啊？”我妈抬起手，
用指头不停戳着我的额头，“你爸走后，那么多人给我介绍男人，我都拒绝了，
还不是因为怕你受委屈？现在妈病了，向你要点血你还推推拉拉的，
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我拿起杯子，死死地攥在手里说道，“妈，我知道您不容易，
我只是想让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样更放心一些。
”我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递到我面前，“听三姑的就好了。”我把小刀接过来，
咬着牙划开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杯子里。我妈站在身边，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从那天起，
我每天都要忍受着割破皮肤的痛，滴一杯血给我妈喝了治病。直到我晕死在上学的路上，
我妈在无奈之下才去医院做了检查。得出的诊断结果是…低血糖。2初中毕业，
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也是在这个毕业季，我妈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而且还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她坐在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
“妈已经把你养到这么大了，也到了你该赚钱的时候了。”我低着头抽泣着，“妈，
我想上学。”妈妈脸色一变，“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供得起你么？你真是个白眼狼，
你都这么大了，还就知道张嘴等着吃，合适么？我跟你三叔说好了，明天你跟着他，
去工地筛沙子。”我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妈，以后我的学费我自己赚钱交，求你了，
让我上完高中吧。”妈妈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妈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
有多不容易你想过么？现在你大了，妈遭了难，是死是活你就不管了？”我哭着恳求道，
“不是的，等我读完书，我一定赚钱把债给您还上，一定好好孝敬您。”我妈甩开我的手，
“等那时候，放贷得早把我喂狗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再跟我犟嘴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3我啃了两年的馒头，终于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替我妈还上了所有的赌债。为此，
我来到拉面馆，奖励了自己一碗最便宜的面。就在我刚要吃第一口拉面时，
我妈再次哭着找上了我。“家里天都塌了，你还有脸吃饭，跟我回家。”4被她强拉回家后，
我妈立刻说明了“天塌”的事情。“你表哥得了肾病，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妈，救救他吧，
我就这么一个侄子。”这次，我选择了拒绝。我甩开了我妈的手，大声说道，“妈，
如果我把一个肾给表哥，我就是残疾人了啊。”我妈抹着眼泪，可语气却充满了责备，
“你怎么不知道感恩啊，小时候你吃的饼干，吃的菠萝豆，那可都是你舅舅给你买的。
现在他儿子有事了，你就袖手旁观？”我无奈地用双手猛搓着自己的脸。
我从小到大吃过的饼干，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我嘶哑着说道，“妈，
我总不能因为几包饼干就把肾给别人吧。”我妈用力地推了我一把，“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要你个肾怎么了？而且你舅舅也说了，少一个肾对人又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是妈妈的儿子，
就忍心看着妈妈的娘家人病死？”我瘫坐在沙发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妈，你别逼我，
我真的不想给。如果对身体没有伤害，那我表哥何必换肾呢？把坏掉的那个摘除不就好了？
”我妈沉默一会儿，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刀刃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说的那是人话么？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管我的娘家人，我现在死在你面前。
”我猛地从沙发上就弹了起来，紧攥住我妈的手腕，“妈，你别这样。”我妈挣脱了几下，
将刀刃紧贴在脖子上问道，“我就问你给不给？”我死死地咬着牙，含着泪说道，“我给，
我给。”捐肾手术结束后，我在一次偶然中得知。我妈之所以对我以死相逼，
是因为在这之前，她堵伯又欠下了五万块的高利贷。而这些钱，是我舅舅帮她还上的。
条件就是我要把自己的一个肾给表哥。就为了五万块啊…她这么做，
与拿着我的命去赌有什么区别。我对她，第一次泛起了恨意。5这天，
刚准备出门的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开门后，我看到女友许薇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我满脸欣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许薇说道，“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啊，
打电话也不接。”我怕许薇担心，所以并没有把摘肾的事告诉她。“对不起对不起，
这段时间有点事脱不开身，我这不是刚准备出门去找你嘛。”我拉着她的手走进屋里，
刚坐下，我妈居然和我表哥一起回来了。我妈看到许薇后问道，
“这是…”我和许薇都站了起来。我说道，“妈，这是我女朋友，许薇。许薇，这是我妈，
这是…我表哥。”我妈脸上顿时一喜，“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快坐快坐。
”表哥直愣愣地看着许薇，眼神不停地在她身上打量着，“表弟，想不到你这样的穷鬼，
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是你这身体…唉，可惜了。”这句话顿时让我火冒三丈，
准备上去给他一耳刮子。我身体变成这样是因为谁？他居然拿这件事嘲笑我。
我妈看出了我的怒火，伸手捅了一下我表哥，赶紧圆场道“别瞎说，好了好了，
都坐吧都坐吧。”表哥笑了笑，“你好许薇，我叫王强，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许薇拘谨地摆着手说道，“不会不会。”落坐后，表哥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许薇，
一直在她身上不停地扫视着。我索性拉着许薇站起来说道，“你们聊，
我们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我妈赶紧阻拦道，“别啊，听阿姨的，有什么事也先放放，
今天必须留下来吃了饭再走。”表哥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不吃饭就走，
我小姑可就伤心了。”许薇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行，那就吃完饭再走吧，
我们有点事要说，你们先坐。”说完我拉着许薇就进了我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
我看到表哥凑在我妈面前，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不多时，客厅里传来了我妈的声音，
“吃饭啦。”我和许薇从卧室里出来后，却没见到表哥的身影。于是我问道，“妈，
表哥走了么？”我妈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好像出去买什么东西去了，
说是一会儿回来。”话刚说完便传来了敲门声。表哥提着一桶饮料就走了进来。吃饭时，
表哥给我和许薇倒上了饮料，而我妈和他却喝起了白酒。我盯着我妈的杯子，
有些疑惑地问道，“妈，你怎么也喝白酒啊？你不是酒精过敏嘛？”我妈看了看我表哥，
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是…今天高兴嘛。”我也没有多想，便招呼着许薇吃了起来。
可刚喝完两杯饮料的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传来。顺着椅子就倒在了地上。我睁着眼睛，
可全身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许薇倒在我旁边，样子跟我一模一样。
表哥笑吟吟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我和许薇，“小姑，还是你对我好。”我妈看了我一眼，
随即转头跟表哥说道，“我那钱…”“这我能忘嘛。
”说着表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我妈。我妈赶紧抓过去，
蘸着唾沫就一张张地数了起来。表哥会心一笑，抱起许薇就往卧室走去。
第2章 26我自然是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可这时的我，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我妈数完钱，蹲下来说道，“儿子啊，你看开些，你表哥可是给了咱们家一万块呢。你想想，
去外面找个小姐才多少钱？五百块顶天儿了吧，咱们这回可是赚大了。你也别伤心，
你表哥有一个肾是你的，你们谁跟那女孩***，那不都一样嘛。
说不定生出来的种还是你的呢。”我怨毒地盯着眼前的妈，
第一次有了一种上去撕碎她的冲动。她站起身来，“妈从小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
你也不想妈再辛苦下去吧？这一万块，妈可是辛苦几个月都赚不来啊。”我妈说完，
拍了拍我的头，转身就走进了厨房。不多时，表哥提着裤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妈听到动静后也走了出来，“那姑娘不会报警抓你吧？”表哥嘿嘿一笑，“放心小姑，
我给她拍了照片和视频，只要这些东西在我手里，我保证她不敢多一句嘴。
”表哥整了整衣领，蹲在我面前说道，“表弟，表哥可要谢谢你啦，这姑娘…真是爽死人啊。
哦哦哦，忘了忘了，她还是第一次呢，你应该还不知道她的滋味。哈哈哈，
等以后你吃剩菜的时候，自己也尝尝吧，那真的是妙不可言呐。”我趴在地上，
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嘶吼。表哥拍了拍我的脸，大笑着扬长而去。表哥走后，
满身伤痕的许薇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我无力地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许薇。
”可我趴在地上，依旧爬不起来。我妈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我们两人，
好像所有事都与她无关一样。许薇擦了擦脸，行尸走肉般地离开了。
7我最终在一个楼顶找到了许薇。我们曾在这里一起看过日落。也是在那里，
确立的恋爱关系。当我赶到时，她穿着一条白裙站在楼顶的边沿，正在看着缓缓下沉的太阳。
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许薇，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就算是我妈，
我也不会放过她的。”许薇哭着，声音很轻的说道，“李寻，我本该恨你的，
可我又怎么也恨不起来，我真是没用，呜呜。”我跪在地上向前挪动着，愧疚地说道，
“许薇，求求你，给我一个赎罪和弥补的机会好么？”许薇用力地摇着头，哭着说道，
“晚了，什么都晚了，他…他把视频传到网上去了…呜呜。好多好多人都在骂我，
他们说我不要脸，说我为了钱，可我真的没有啊，呜呜呜。”许薇说的每一个字，
就像钢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头。许薇看着我，绝望地说道，“我…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
”说完，她的身体慢慢地往后仰去。“不要。”我嘶喊着，拼命地向她冲去。那一瞬间，
我的指尖明明碰到她了。我趴在楼顶的边沿，用拳头不停地锤着地面。
就在我爬起来准备下楼时，刚转身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过去。倒地的瞬间，
我依稀看到了表哥和我妈的身影。8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居然被捆绑在自己家里，
嘴巴里也被塞着破布。我挣扎着，试图挣开绑着我的绳子。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了表哥王强的声音，“小姑，我让你给李寻买的意外保险你买了没有。
”我妈的声音有些慌乱，“买了，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他毕竟是我儿子啊。
”王强狠厉地说道，“小姑，我们都姓王，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我去医院打听了，那个小丫头片子摔死了。如果李寻报警，
到时候我们要么被枪毙，要么就是吃一辈子牢饭。”我妈压低着声音争辩道，
“事情可是你做的，枪毙我做什么。”“你觉得你脱得了干系？一边是几十万的保险金，
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一边是牢饭，你选吧。”我妈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
门被打开了。王强扛着一个棍子走了进来。我妈…这是做出决定了么？我假装昏迷着，
就在王强靠近床边时，我猛然起身，狠狠地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裤裆处。
“哎哟”王强惨叫一声，捂着裤裆就倒在了地上。我从床上跳下来，骑在他身上，
对着他的脸就狠狠地招呼了起来。“今天我非得杀了你个***不可。”我死死地按住他，
不给王强一丝起身的机会。突然，“哗啦”一声。一个酒瓶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慢慢地回过头，看到我妈握着酒瓶的残渣，浑身颤抖着站在我的身后。“妈，
你…”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占满了我的心头。王强瞅准时机，撑着地面猛地就站了起来。
原本骑在他身上的我，也顺势被掀翻在了地上。王强用膝盖抵住我的胸口，
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本能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王强大喊一声，“小姑，帮忙啊。”我妈犹豫了一会儿后，居然…真的上前按住了我的双手。
那一瞬间，我停止了挣扎。亲妈对我的痛下杀手，许薇的***。一时间，
让我彻底放下了生的念头…王强从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地刺进了我的胸口。
在失去所有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居然…笑了出来。王强扛起我的尸体，
将我抛弃到了一片荒山之中。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必死之局下，我居然活了下来。
三年后，我带着滔天恨意，再次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我妈王凤霞，
买了一份保险…9或许上天都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我从荒山爬出来后的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