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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解剖刀与未拆的信封

发表时间: 2025-04-17
宋唯笙视角:2015年9月7日 法医社招新晚会解剖室的白炽灯将不锈钢操作台照得发青,宋唯笙攥着帆布包站在门口,帆布包上“星澜传媒”的烫金logo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她特意换了最便宜的黑色卫衣,却还是在看见祝平安穿旧白大褂的瞬间,觉得自己像块扎眼的光斑。

“新来的站成一排。”

祝平安抱着福尔马林浸泡的心脏标本从冷库出来,橡胶手套上的水珠滴在瓷砖地面,“我是社长祝平安,接下来三个月,你们会学会给这颗猪心做二尖瓣修补术——就像这样。”

她握着解剖刀的手腕翻转,刀刃在猪心瓣膜处划出流畅的弧线。

宋唯笙盯着那道白光,突然想起2023年冬天,在 autopsy 报告里看见的祝平安的心脏——二尖瓣重度反流,心肌纤维像被揉皱的纸。

此刻站在台上的少女指尖稳得惊人,却在标本滑向操作台边缘时,下意识用掌心去垫。

“小心!”

宋唯笙冲过去按住标本,触到祝平安掌心的凉意。

对方猛地缩回手,解剖刀在操作台上磕出声响,橡胶手套下的手腕内侧,那道和自己胎记一模一样的蝴蝶形红痕正在发烫。

“没事。”

祝平安别过脸,低头记录新生名单。

宋唯笙看见她笔尖在“宋唯笙”三个字上停顿两秒,纸页边缘用铅笔写着极小的数字:300000——那是原时间线里祝建国的手术费,也是祝平安在便利店打工到凌晨的原因。

招新结束后,宋唯笙跟着人流往外走,听见两个新生在议论:“祝社长是不是住在校医院?

我昨晚十点看见她在洗解剖服,袖口全是碘伏印子。”

她转身走向洗衣房,果然看见祝平安正踮脚够顶层的衣架,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缴费单。

宋唯笙捡起时,看见“住院预缴金”栏写着“20000元”,缴费人签名是“祝平安”,日期正是今天。

“还给我。”

祝平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不属于十六岁的疲惫。

宋唯笙抬头,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想起2017年跨年晚会,自己在后台收到的分手信——信纸右下角同样有这样的碘伏印,像朵开败的小蝴蝶。

“我可以借钱给你。”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祝平安的眼神骤然冷下来。

她夺过缴费单,白大褂袖口滑下,露出小臂上三道平行的划伤——那是上周处理流浪狗尸体时被抓的,宋唯笙亲眼看见她用过期的创可贴盖住。

“不需要。”

祝平安转身走向储物柜,取出装着薄荷糖的铁盒,“宋同学如果是来可怜人的,不如去隔壁话剧社,那里更适合演‘千金小姐的善心’。”

铁盒打开的声音像句叹息。

宋唯笙看见糖盒里躺着半张字条,是她昨天塞进祝平安书包的:“解剖课别吃凉的,胃会痛。”

此刻字条被折成纸船,船底画着只歪歪扭扭的蝴蝶——和她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2015年9月7日 23:17 校医院值班室消毒灯在天花板投下幽蓝的光,祝平安盯着值班表上的“连值48小时”,指尖划过“宋唯笙”的名字——她居然真的加入了法医社,居然会在解剖课时偷偷把暖宝宝塞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居然连手腕内侧的蝴蝶胎记都和记忆里的重合。

“叮——”手机在铁柜上震动,匿名号码发来条短信:“离宋唯笙远点,否则你父亲的抢救费,我们一分都不会出。”

祝平安捏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

抽屉最深处的信封里,装着三天前在图书馆捡到的文件——星澜传媒的机密档案,里面有宋唯笙父亲和市立医院院长的合照,拍摄时间是2015年8月25日,正是父亲病情突然恶化的那天。

她摸出藏在解剖刀鞘里的U盘,里面存着上周在医院旧楼偷录的对话:“老宋,那笔心脏支架的回扣…祝建国的女儿最近查得很紧啊。”

是宋父的秘书在打电话,背景音里传来监护仪的滴答声。

“平安,你爸又咳血了。”

护士站的王阿姨推门进来,手里攥着缴费单,“这次真的不能再拖了,明天再凑不齐押金,就得停药了。”

祝平安低头看着自己手腕,蝴蝶胎记在台灯下泛着淡红。

她想起今天解剖课上,宋唯笙掌心的温度——和十年前在图书馆顶楼时一样,带着驱散寒意的力量。

可抽屉里的威胁信还在发烫,那是三天前夹在她病理学课本里的,信封上印着星澜传媒的烫金logo,里面只有张照片:宋唯笙在家族安排的相亲宴上,笑得像个精致的木偶。

“知道了,我今晚去便利店加班。”

她扯下白大褂,露出里面洗旧的黑色T恤,左胸口印着极小的“解剖学图谱”图案——那是宋唯笙在招新晚会时,盯着她胸口看了足足十秒的图案。

便利店的夜班总是格外漫长。

祝平安擦着货架上的薄荷糖,突然听见门铃响。

穿灰色卫衣的身影站在冷柜前,发梢滴着雨水,正是本该在星澜别墅里的宋唯笙。

“给我拿包盐汽水。”

少女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卫衣口袋——那里装着她今天在祝平安储物柜看见的,父亲的病危通知书。

玻璃瓶在收银台上磕出脆响。

祝平安看着宋唯笙低头掏钱,手腕内侧的蝴蝶胎记在荧光灯下清晰可见,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巷口看见的车祸现场——穿旗袍的女人被撞飞,手腕上的蝴蝶胎记染着血,就像现在宋唯笙掌心的划伤。

“你的手……”话到嘴边又咽下。

祝平安转身拿创可贴,却在回头时看见宋唯笙正盯着墙上的日历——2015年9月7日,圈着红圈的位置写着“爸忌日”,是她父亲坠海的日子。

“早点回去。”

她把创可贴拍在收银台上,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薄茧——这双手本该捧着奖杯,此刻却因为帮她搬解剖器材而磨出了泡。

宋唯笙突然抓住她手腕,体温透过皮肤传来:“祝平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父亲和你父亲的死有关?”

便利店的日光灯在瞬间闪烁。

祝平安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极了那年在图书馆顶楼,宋唯笙第一次说“我喜欢你”时的声音。

她猛地抽回手,创可贴掉在地上,露出背面用红笔写的小字:“离我远点,否则你会和我爸一样坠海。”

那是她昨晚在值班时写的,本想塞进宋唯笙的书包,此刻却被对方捡起来,眼神瞬间变得滚烫。

祝平安看见宋唯笙指尖捏住字条,突然想起十年后的新闻头条:“影后宋唯笙被曝隐婚,丈夫为神秘海员”——而那个海员,正是救起她的渔民儿子,手腕上同样有个蝴蝶形的胎记。

“不是这样的……”她想解释,却听见便利店外传来汽车鸣笛。

黑色保姆车停在路灯下,车窗摇下,露出星澜传媒的司机老张:“大小姐,老爷说您该回家了。”

宋唯笙的肩膀在瞬间绷紧。

祝平安看见她把字条揉进掌心,指甲掐进蝴蝶胎记,突然想起解剖课上讲过的:“心脏的传导束一旦受损,就会引发致命的心律失常。”

而此刻,她们的心跳,正在同一频率下,不受控地加速。

2015年9月8日 凌晨三点宋唯笙在保姆车的真皮座椅上摊开字条,借着路灯看清背面的小字:“9.12,市立医院地下三层,19:00”。

那是父亲和院长密谈的时间,也是原时间线里,祝平安第一次拿到威胁信的日子。

她摸出藏在帆布鞋里的U盘——今天在便利店,祝平安转身时,她看见对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金属光泽,和十年后在祝平安墓碑前捡到的,装着星澜罪证的U盘一模一样。

保姆车驶过滨江大道时,宋唯笙望着窗外的滔滔江水。

十年后的她曾无数次站在这个码头,想象祝平安坠海前的最后时刻——是否也像现在这样,掌心攥着写满秘密的字条,眼里映着不属于自己的星光。

而此刻的祝平安,正蹲在值班室地板上,对着解剖刀鞘里的U盘发呆。

屏幕上是宋父和院长的转账记录,金额正好是300000元,备注栏写着“祝建国手术费,换她闭嘴”。

她摸出藏在糖盒里的薄荷糖,糖纸内侧印着宋唯笙今天塞进她口袋的小纸条:“这次,换我来抓住你。”

解剖刀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刀刃映出祝平安泛红的眼角。

她突然想起宋唯笙在招新晚会上说的话:“我想学解剖,因为听说心脏的二尖瓣像蝴蝶的翅膀。”

而现在,这双本该用来捧起蝴蝶的手,正握着沾满真相的解剖刀,在命运的标本上,划出第一道裂痕。

江风穿过便利店的玻璃门,吹落了墙上的日历。

9月8日的页面上,祝平安用红笔圈住了两个日期:一个是宋唯笙的生日,一个是自己的“死亡日期”。

而在这两个日期中间,用极小的字写着——“如果我注定坠海,至少让你在岸上,替我看完所有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