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走向我,我便看到了永远

我站在远处，看着她在雨后的植物园里轻快地移动着。

她的白色连衣裙在绿色的背景下格外显眼。雨水从棕榈叶上滑落，滴在她的肩膀上，

她并不在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朝她走去。

"今天的植物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我调侃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

露出那种带着天真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曹老师，没想到你也来了。

"她指着面前的那棵树，"我正在研究这种树的生长状况，它好像比上周长高了一厘米。

""张莉，你知道这种树吗？这是热带雨林里的霸王树，每年能长高一米多。

"我掏出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在我那篇论文里提到过，

如果我们所在的地球二氧化碳浓度再高一些，也许整个地球都会被这种树覆盖。""哇，

那会是什么样的世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一个完全不同的植物文明，

人类可能不需要金属和火，而是完全依靠植物生存。"我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理论，

觉得眼前的女孩是真的懂我。"曹老师，你真的很有想象力。"她靠近了一点，

弄得我有些紧张，"我很喜欢听你讲这些。""是吗？大多数人都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种被理解的感觉。一个水滴从叶子上落下，正好滴在她的鼻尖上。

她笑了，用手指擦掉，"我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看了你所有的论文和博客文章。

"我愣住了，"真的？那些东西连我的同事都不看。""当然了。"她眨眨眼，

"我还做了笔记。对了，你博客上提到的那种能吸收硅元素长出像光纤一样根系的植物，

你有进一步的研究成果吗？"我的心跳加速了。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植物学院实习生，

居然对我那些被同行嘲笑的理论如此感兴趣。"我有一些新想法，但还没写出来。

要不要去我的实验室看看？我有一些实验样本。""太好了！"她欢呼着，

像个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我一直想看看你的实验室。"雨渐渐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植物园里，水珠在叶片上闪闪发光。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三周后，我和张莉的关系突飞猛进。她几乎每天都来我的实验室，

对我所有的研究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尤其是我那个秘密项目——通过特殊方法培育的变异植物，那可能是验证我理论的关键。

"这个植物真神奇，"她轻轻抚摸着那株奇怪的绿色植物，它的叶片有金属般的光泽，

"它真的能导电？""不仅能导电，还能存储少量的电能。"我骄傲地解释，

"这可能是进化出电子设备的第一步。"她笑了，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你知道吗，

我越来越相信你的理论了。如果有一个平行世界，

完全被这样的植物覆盖...""那将是一个奇妙的文明。"我接过她的话，

心中涌起一阵激动，"张莉，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真正理解我研究的人。"她看着我，

眼神变得柔软。"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写一篇论文？我有一些想法，

可能会对你的研究有所帮助。""真的吗？"我惊喜地问，"那太好了！

""但是..."她迟疑了一下，"我现在住的地方环境很吵，不利于思考。

如果能有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用我家的书房。"我脱口而出，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呃，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真的可以吗？

"她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就这样，张莉开始频繁地来我家工作。

我们一起讨论理论，一起照顾那些实验植物，一起吃饭，一起熬夜写论文。

我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快乐过。直到那个雨夜。我提早回家，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买了她最喜欢的寿司和一瓶红酒，计划一起庆祝论文初稿的完成。门没锁，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书房透出一丝光亮。我听到说话声，

张莉似乎在和谁通电话。"对，数据都拿到了。"她的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那个项目的全部资料我都复制了一份，明天就能发给你。"我的心一沉，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放心吧，他完全信任我，什么都告诉我了。"她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刺痛了我的耳膜，"这种天真的学究最好骗了，说几句他爱听的话，

他就什么都给你了。"我的手不自觉地松开，袋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下了，张莉警觉地问："是谁？"我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回来了。"我平静地说，感觉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她迅速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尴尬，再到勉强的微笑。"你回来了，这么早啊。

""够早的，是吧？"我看向她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我实验室的保密资料，

"张莉，或者我该叫你什么？间谍？小偷？骗子？""你听我解释，"她站起来，脸色发白，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我走近一步，情绪突然爆发，"你利用我的信任，

偷我的研究成果？为了什么？钱？名声？还是仅仅因为可以？""曹宇，

你听我说..."她伸手想抓住我的胳膊，我躲开了。"不用解释了。"我打断她，

声音冷得不像话，"拿上你的东西，立刻滚出我的家，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伪装的温柔。"你冷静一点，

我可以解释的。我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我冷笑一声，"从来就没有什么'我们'。

收起你的把戏吧，我已经看穿了。""你会后悔的，曹宇。"她的态度突然变了，

眼中的温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你以为你那些理论真的有价值吗？

没有我，你永远只是个被同行嘲笑的怪胎！"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我强忍着痛，

指着门："出去。"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你会想念我的，曹宇。我是唯一理解你的人。"门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愤怒。我打开电脑检查损失。所有的研究数据都被复制了，

甚至连我最私密的日记也没放过。而最让我心痛的是，那株我精心培育了三年的特殊植物，

被人剪走了一大块枝条。我知道，我的研究完了，我的心也跟着碎了。两个月后，

学术期刊上出现了一篇关于植物导电性的重磅论文，作者是王教授——张莉的导师。

文章中的核心概念和实验数据，赫然是我的研究成果。而更可笑的是，

文章还特别鸣谢了"研究助理张莉的卓越贡献"。同事们窃窃私语，

投来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院长把我叫到办公室，严肃地问我是否抄袭了王教授的研究。

"我没有抄袭，恰恰相反。"我疲惫地解释，但心里知道没用。没有证据，

我只是个被学术圈边缘化的怪人，而王教授是赫赫有名的学术权威。"那么你需要拿出证据。

"院长叹了口气，"否则，学校不得不考虑你的去留问题。"我回到空荡荡的家，

瘫坐在沙发上。电视机的光影在我脸上跳动，但我什么也没看进去。门铃响了，

我想着也许是送外卖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张莉。"你来干什么？

"我冷冷地问，准备关门。"等等，"她用手挡住门，"我有话要说。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但我有。"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没想到王教授会这么做。我只是把资料给了他看，他保证过只是参考，

不会发表的。"我冷笑一声："然后呢？你来寻求我的原谅？""不，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她低下头，"我确实是受王教授指使接近你的，

但...后来的事情变得复杂了。""什么意思？""我开始相信你的理论，真的。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而且，我对你的感情...变得真实了。

"我感到一阵心悸，但立刻压下去。"别再演戏了，张莉。你的谎言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没有撒谎！"她激动地说，"我可以帮你证明那些研究成果是你的！我有证据，

是王教授安排我做的录音。我可以作证！"我迟疑了。这是个陷阱还是真的有转机？

"为什么突然要帮我？""因为...我欠你的。"她的声音很轻，

"而且我受不了这种愧疚感。王教授的做法太过分了，他不仅窃取了你的研究，

还想毁掉你的职业生涯。"我犹豫着，最终让她进来了。"你要的证据在这里。

"她拿出一个U盘，"里面有我和王教授的全部通话录音，

还有他指示我如何获取你研究资料的邮件。"我接过U盘，心跳加速。

"这就是你的全部目的？给我这个然后一走了之？""不，"她摇摇头，

"我想帮你恢复声誉，并且..."她踌躇了一下，"如果可能的话，

我想重新获得你的信任。"我冷笑一声："信任是一次性的，张莉。一旦破碎，

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知道，"她苦笑道，"但我必须尝试。"接下来的几周，

在张莉提供的证据帮助下，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校方启动了调查，

而王教授的学术不端行为也引起了学术委员会的关注。我本以为这会让我感到满足，

但实际上，我只感到一种空洞的胜利。我的研究成果可能会被还给我，

但那种被背叛的痛苦不会因此消失。张莉几乎每天都来找我，带来调查的进展，

有时还带些食物，说知道我不会好好吃饭。我态度冷淡，但也没有拒绝她的帮助。一天晚上，

她又来了，带着一盆小植物——那是我被剪走的特殊植物的一部分，已经长成了新的植株。

"我把它救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盆栽放在桌上，"王教授想把它销毁，

但我偷偷保存了下来。"我看着那株植物，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她轻声说，"也因为...我开始相信你的理论了。

这株植物确实很特别，它似乎能感知电流的变化。"我抚摸着植物的叶片，它微微颤动，

像是回应我的触摸。"你知道吗，"我突然说，"我最初的理论灵感来自一个梦。

我梦见了一个完全由植物主导的世界，人类和植物共生，科技和自然融为一体。

""听起来很美。"她轻声说。"是啊，很美。"我苦笑一声，"但现实是，

人类总是选择背叛和伤害，不是吗？"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不全是。

有时人也会选择弥补和救赎。"我看着她，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调查结束的那天，

王教授被学校除名，他发表的论文也被撤回。我的研究成果得到了承认，院长亲自向我道歉，

并提供了一笔资金支持我继续研究。张莉来找我庆祝，她带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为正义，

干杯。"她举起杯子。我犹豫了一下，也举起杯子。"为真相。"喝了几杯后，

气氛变得轻松了些。张莉脸颊微红，眼神也变得柔和。"曹宇，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你恨我吗？"我看着她，思考着这个问题。恨？可能曾经有过。但现在？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我理解。"她低下头，"我欠你一个道歉，

一个真诚的道歉。我利用了你的信任，伤害了你，这是不可原谅的。但我希望你知道，

我后悔了，真的。而且..."她顿了顿，"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笑了，

是那种不带任何温度的笑。"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真的。但这不重要了，因为我不再相信爱情本身了。

"她的眼睛湿润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不知道，张莉。"我叹了口气，

"真的不知道。"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曹教授，我是李教授，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

我们看到了关于你研究的报道，对你的植物导电理论很感兴趣。

我们想邀请你参加下周的专家评审会，讨论可能的合作项目。"我惊讶地看了张莉一眼，

她似乎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当然，李教授，我很荣幸。

"我回答道。挂断电话后，张莉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这太棒了！

你的研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重视！"我抽回手，内心复杂。"是啊，很棒。

"她的笑容慢慢褪去，眼中流露出伤痛。"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是吗？""不是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