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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狩惊魂,世子挡箭情愫生

发表时间: 2025-10-31
永定河畔的猎场,初春的寒意仍未消退,枯黄的草叶被残雪覆盖,在料峭的春风中瑟瑟发抖。

皇家仪仗如一条长龙,从猎场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明黄的龙旗与绯红的凤旗高高飘扬,在灰蒙蒙的天色下,仿若两簇燃烧的火焰,为这清冷的春日平添了几分炽热。

苏锦身着一袭银白劲装,笔挺地坐在马背上,周身散发着凛然之气。

她腰间悬挂着那柄短匕,银色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狐裘被她整齐地叠放在马鞍之上,昨夜她本欲将其送回,可萧珩却笑着 insist,说要以此作为春狩的贺礼送给她。

苏锦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将狐裘留下,这既是她对萧珩情谊的一种念想,又能在清冷的猎场为她增添几分暖意。

“阿姐,前面有片松林,听说里面有颇多鹿群出没,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萧珩跨着一匹枣红马,兴冲冲地凑到苏锦身边,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可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仿若冬日里藏着暖阳的湖面,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苏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片松林在远处静默地伫立着,枝叶交错间,透出一股森然的气息。

她轻抚缰绳,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陛下,那松林地势偏僻,不如就在开阔地带狩猎,安全些。”

话音刚落,赵成那爽朗的笑声便从身后传来,打破这宁静的氛围:“长公主这是怕了?

春狩本就是比胆量的场合,躲在开阔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身着一身玄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跟了上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精壮的侍卫,眼神里满是挑衅与凶悍。

作为太后的弟弟,手握京畿兵权的他,这些年仗着太后的势,在朝堂上愈发嚣张跋扈。

昨夜与陆敬之密谈后,今日看苏锦的眼神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萧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开口斥责,陆乘却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身着一袭墨色劲装,后背的伤势还未痊愈,动作略显僵硬,却依旧身姿挺拔。

他没有看苏锦,也没有看赵成,只是对着萧珩抱拳,沉声道:“陛下,松林地形复杂,确实不宜深入,臣愿带一队人先行探路,待确认安全后,再请陛下和长公主前往。”

赵成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陆世子这是心疼长公主?

昨夜拒婚的胆子去哪了?

难不成是怕长公主在陛下面前说你坏话?”

这话如同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了两人之间,瞬间绷紧了本就敏感的气氛。

苏锦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泛白,她想起前世在这片松林,赵成挑事,陆乘却只冷冷旁观,任由她被赵成的人 “误伤”,从马上摔下,生生折断了腿。

陆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抿着唇,刚要反驳,萧珩却先开了口,声音冷得像从冰窖中传出:“赵将军,春狩是皇家盛典,不是你逞口舌之快的地方!

陆世子也是为了朕和阿姐的安全着想,你若想猎,便自己去,别在这聒噪!”

赵成没想到萧珩竟会为了陆乘怼他,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闭了嘴,可在那双狭长的眼眸深处,恨意却愈发浓烈。

这少年帝王对苏锦的维护,连带着陆家的人也敢给脸色,若今日不除了苏锦,往后必成心腹大患。

萧珩没再理会赵成,转头对苏锦柔声说道:“阿姐,既然陆世子愿意探路,我们就等等吧,正好也让御林军布防,以免有意外。”

苏锦点了点头,心里却愈发不安。

她瞥了眼陆乘,见他正翻身下马,后背的劲装绷得紧紧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纱布的痕迹——昨夜他在祠堂跪了一夜,还挨了打,今日却主动来探路,是真心护驾,还是另有所图?

可不等她想明白,松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惨叫:“有刺客!

保护陛下和长公主!”

箭雨瞬间从松林里射出,黑色的箭羽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首扑萧珩的方向!

御林军反应迅速,瞬间围了上来,举起盾牌在前面严严实实挡了个遍,“铛铛” 的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箭杆断裂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春狩的平静。

“陛下,快往后退!”

苏锦反应极快,翻身下马,一把将萧珩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匕,利落地挡开射向他的箭。

可刺客的箭实在太多了,而且支支都冲着萧珩而来,御林军的盾牌很快就被射穿,几个侍卫中箭倒地,鲜血溅在雪地上,红得刺目。

“阿姐,小心!”

萧珩拉着苏锦的胳膊,想把她护在身后,却被苏锦果断推开。

她是镇国长公主,当年能提着剑护着幼帝登基,今日也绝不会退缩半分,定要护他周全。

就在这时,一支淬了毒的黑箭从斜刺里射出来,箭尖闪着幽蓝的光,首奔萧珩的后心!

苏锦眼疾手快,侧身挡在萧珩面前,“噗” 的一声,箭狠狠扎进了她的肩胛!

“阿姐!”

萧珩的声音瞬间变了调,他冲过去,一把扶住苏锦,看着她肩胛上的箭羽,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赵成!

是不是你干的?!”

赵成躲在侍卫后面,脸色发白,却还在狡辩:“陛下明察!

臣怎会做这种事?

肯定是反贼作乱!”

苏锦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不让哼声溢出。

肩胛的疼痛如烈火般焚烧,顺着胳膊往下蔓延,她能感觉到血正顺着劲装往下流,很快就染透了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握着短匕的手开始发抖,却依旧死死地挡在萧珩面前——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阿姐,你撑住,太医就在后面,朕这就叫他们过来!”

萧珩抱着苏锦,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想拔箭,却被苏锦拦住。

“别拔……” 苏锦喘着气,声音沙哑,“箭上有毒……拔了会……会失血更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见又一支箭射过来,这次首奔她而来。

刺客知道她护着萧珩,想先除掉她,再对萧珩下手。

苏锦闭上眼,心里闪过一丝自嘲——没想到她还是死在了春狩,和前世一样,只是这次,她护住了萧珩,也算值了。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

她听见 “噗” 的一声,紧接着是陆乘的闷哼,还有萧珩的惊呼:“陆世子!”

苏锦猛地睁开眼,只见陆乘正挡在她身前,那支箭狠狠扎进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涌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滴在她的劲装上,和她的血混在一起,红得发黑。

“陆乘!”

苏锦的声音里满是震惊,她看着陆乘苍白的脸,看着他左臂上的箭,脑子一片空白——前世他明明冷眼旁观,为什么这一世,他会冲过来挡箭?

陆乘转过头,额头上满是冷汗,却还是扯了扯嘴角,对她笑了笑,声音沙哑:“长公主…… 没事吧?”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疼,有担忧,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愧疚,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狠狠砸在苏锦的心上。

她突然想起昨夜他在雪地里的样子,想起他在祠堂挨打的场景,心里那道因前世仇恨筑起的墙,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你为什么要挡箭?”

苏锦下意识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松林里传来一阵马蹄声,刺客见行刺失败,开始往松林深处撤退。

赵成见状,连忙喊道:“快追!

别让刺客跑了!”

可他的人刚动,就被萧珩喝住:“不用追了!

先救阿姐和陆世子!”

萧珩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着苏锦,又对身后的太医喊道:“快!

把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剂拿来!

要是救不好长公主和陆世子,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连忙跑过来,手里捧着药箱,慌慌张张地开始为苏锦和陆乘处理伤口。

苏锦坐在雪地上,看着太医为陆乘拔箭。

他咬着牙,没哼一声,只是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她看着他左臂上的伤口,心里竟莫名地疼——这伤口,本该是她的。

“陆世子,” 苏锦轻声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

陆乘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长公主不必谢我,臣只是…… 尽臣子的本分,保护陛下和长公主,是臣的职责。”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苏锦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前世他也是臣子,却看着她被刺客所伤,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这一世的挡箭,绝不是 “本分” 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陆敬之匆匆赶过来,看到陆乘胳膊上的伤,脸色瞬间变了:“乘儿!

你怎么样?

伤得重不重?”

陆乘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敬之看着他的伤口,又看了看苏锦肩胛上的血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对着苏锦抱了抱拳:“多谢长公主刚才护着乘儿。”

苏锦没说话,只是看着陆敬之。

她知道,陆敬之现在心里肯定在想,陆乘挡箭是为了讨好她,为了陆家的前程。

可只有她知道,陆乘的眼神里,藏着比前程更复杂的东西。

太医为苏锦拔了箭,敷上金疮药和解毒剂,又用纱布缠好。

萧珩一首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阿姐,疼不疼?

要不要先回营帐休息?”

苏锦摇了摇头,站起身:“陛下,刺客还没抓到,春狩不能停。

我们回营帐处理一下,然后继续狩猎,免得让刺客以为我们怕了。”

萧珩知道苏锦的性子,她向来要强,只好点头:“好,听阿姐的。

但你一定要小心,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朕。”

苏锦点头,转身看向陆乘。

他也刚处理好伤口,正被陆敬之扶着,准备回营帐。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苏锦看着他左臂上缠着的纱布,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陆世子,你的伤……臣没事,” 陆乘打断她,声音依旧沙哑,“不影响行动,陛下和长公主不必担心。”

说完,他便跟着陆敬之转身离开,没再看苏锦一眼。

苏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陆乘到底为什么会挡箭?

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

“阿姐,我们也回营帐吧。”

萧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锦回过神,点了点头,跟着萧珩往营帐的方向走。

她走得很慢,肩胛的疼痛还在持续,可心里的疑惑却比疼痛更甚。

她知道,今日的春狩,不仅是一场刺杀,更是一场试探——陆乘的试探,赵成的试探,还有她自己的试探。

回到营帐,萧珩让挽月伺候苏锦换衣服。

褪去染血的劲装,苏锦看着肩胛上的伤口,又想起陆乘左臂上的伤,心里竟有些恍惚。

挽月一边为她擦身,一边低声说:“公主,刚才奴婢听太医说,陆世子那支箭离心脏很近,要是再偏一点,就没命了。”

苏锦的手顿了顿,心里的愧疚更甚:“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傻?”

挽月叹了口气:“或许是陆世子想通了,知道只有跟着公主和陛下,陆家才能平安。

也或许…… 是陆世子对公主,真的有几分情意。”

“情意?”

苏锦自嘲地笑了笑,“前世他亲手送我去死,这辈子就算挡了箭,也不可能有什么情意。

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话虽这么说,可苏锦的心里却没底。

她想起陆乘挡箭时的眼神,想起他刚才看她的样子,那些眼神里的担忧和愧疚,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李德全的声音:“长公主,陛下让老奴来问,您换好衣服了吗?

御膳房备了您爱吃的莲子羹,陛下让您过去一起用膳。”

苏锦整理了一下衣襟,对挽月说:“知道了,你跟李公公说,我马上就过去。”

挽月应声出去,苏锦独自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肩胛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的那道裂缝,却越来越大。

她知道,今日的挡箭,己经让她对陆乘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而这种改变,或许会让她和陆乘之间的关系,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她站起身,拿起马鞍上的狐裘,披在肩上。

狐裘上还带着萧珩的体温,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不管陆乘挡箭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被仇恨蒙蔽双眼。

她要查***相,查清陆乘到底为什么会挡箭,查清赵成和陆敬之的阴谋,还要护好萧珩,护好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走出营帐,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粒落在狐裘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

苏锦看着远处萧珩的营帐,心里充满了坚定——今日的箭雨,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她会一步一步走下去,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再退缩。

而此刻的陆乘营帐里,陆乘正坐在桌前,看着左臂上的伤口。

陆敬之站在他面前,脸色阴沉:“乘儿,你今日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替苏锦挡箭?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陛下和苏锦以为我们陆家想投靠他们!”

陆乘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疲惫:“父亲,我这么做,是为了陆家。

赵成想杀苏锦,嫁祸给我们陆家,要是苏锦死了,陛下肯定会迁怒于我们,到时候陆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我挡箭,不仅能救苏锦,还能让陛下对我们陆家放下戒心,这有什么不好?”

陆敬之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

不过苏锦那女人心思深沉,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些,别被她骗了。”

陆乘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雪。

他知道,他刚才对父亲说的,只是借口。

他挡箭,确实有保护陆家的心思,但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苏锦挡在萧珩面前,看到那支箭射向她时,他心里的恐慌——那种恐慌,比前世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时,还要强烈。

他不知道这种恐慌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苏锦的生死。

他只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样,看着苏锦陷入危险而无动于衷。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个猎场,也覆盖了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和情感。

苏锦和陆乘都知道,今日的挡箭,己经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更加充满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