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港迷雾第二天傍晚，天空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冲刷着城市表面的污垢，却让旧港区弥漫起一股更浓重的铁锈和腐烂海藻的混合气味。
陈默和林暖提前西个小时就抵达了旧港区外围。
他们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不同的公共交通和步行路线，迂回前进，不断反侦察，确认没有被跟踪。
两人都做了简单的伪装。
陈默戴了一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穿着不起眼的灰色夹克。
林暖则将长发盘起，塞进了一顶针织帽里，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运动服。
他们身上带着所能找到的最“有用”的东西——陈默的扳手、一把多功能刀具，林暖的强光电筒和一瓶防狼喷雾。
在距离三号码头还有一公里远的一处废弃灯塔上，他们找到了一个理想的观察点。
透过布满污垢的瞭望窗，可以用望远镜将整个三号码头，尤其是B-17仓库及其周边环境，尽收眼底。
雨水敲打着塔顶的铁皮，发出单调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B-17仓库孤零零地矗立在码头边缘，像一个巨大的、锈蚀的金属棺材。
仓库的大门虚掩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周围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如同一个冰冷的钢铁迷宫。
几条通往仓库的道路都布满了积水和杂物。
“视野太差了。”
陈默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那些集装箱是完美的埋伏点。
如果里面有狙击手，我们一靠近就会变成靶子。”
林暖正在操作一台连接着便携式天线的设备，这是她用零件临时拼凑的信号探测器。
“周围电磁环境很复杂，有很多杂波干扰。
无法确定里面是否藏了人，或者有多少人。”
“那个发信人……他会来吗？”
陈默像是在问林暖，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他真是‘暗眼’的叛徒，他一定会非常小心。”
林暖低声道，“我猜，他会在最后时刻，确认没有大规模埋伏后才会现身。”
晚上10点50分。
雨下得更大了。
密集的雨线在探照灯偶尔扫过的光柱中飞舞，让整个码头显得更加朦胧和诡异。
陈默和林暖离开了灯塔，如同两只灵猫，借助集装箱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B-17仓库靠近。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耳朵捕捉着风雨声之外的任何异动。
距离仓库还有一百米左右，陈默突然拉住了林暖，猛地蹲下身，藏在了一个集装箱后面。
“有动静。”
他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指向仓库侧面的一片阴影。
林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在那片阴影里，似乎有一个比夜色更浓重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立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是那个“影子”？
还是发信人？
时间指向10点58分。
仓库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芒，像是手电筒被蒙上了布，闪烁了三下。
这是信号！
几乎在光芒亮起的同时，仓库侧面那个静止的人影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捷而无声地窜向了仓库大门！
也就在这一刹那，异变陡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雨夜的寂静！
不是从仓库里，而是从他们侧后方的一个集装箱堆顶上发出的！
狙击手！
那个冲向仓库的人影一个趔趄，显然被击中了，但他速度不减，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扑进了仓库的黑暗之中。
“不是他……”林暖失声道，“刚才那个人动作很快，不像小腿受伤的样子！”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除了他们、发信人、之前那个受伤的“影子”之外，还有第西方势力在场！
是“暗眼”派来清除叛徒的？
还是另一拨想要抢夺“东西”的人？
仓库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零星的枪声！
显然，里面正在发生一场混战！
“我们怎么办？”
林暖紧张地抓住陈默的手臂。
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不进去，他们可能永远失去了了解真相、甚至活下去的机会。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你留在这里，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用设备监视情况。
我进去！”
“不行！
太危险了！”
“没时间争论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记住，如果我十分钟内没出来，或者里面发生爆炸，你立刻离开，想办法把我们己经知道的信息公之于众！”
陈默说完，不等林暖反对，猛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抓起扳手，利用枪声和打斗声的掩护，弯腰快速向仓库大门冲去。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冰冷的寒意渗透进衣服。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每一步都像是在迈向地狱的入口。
他成功地冲到了仓库大门边，背靠着冰冷的铁皮，深吸一口气，然后如同游鱼般滑入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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