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绾天命灾星,生性恶毒,我绝不可能让她进沈家的门!”
“如今娇娇和我儿己有肌肤之亲,左右是嫡亲的堂姐妹,让娇娇换嫁过来,不还是一家人么?”
“马上要南下逃荒,三祥媳妇你向来懂事,赶紧将这换亲书签好,免得让全村人在这儿等你一个啊……”嘈杂的人声灌入耳中,让陆绾绾眉头皱起。
不是都说阎王殿中管理森严,又怎么会这般吵闹?
这时,又一道虚弱的妇人声音似在耳边响起,“放你爹的狗屁!
若不是你的混账儿子和陆娇娇,绾绾会死?!
我恨不能杀了这两个狗东西,用他们的血为我闺女祭魂。
还想换亲?
做梦!”
话落,似有一颗颗滚烫的水珠掉下,流到唇边,只觉又苦又咸,陆绾绾正纳闷之际,手腕处倏然一痛——“不换?
今日换亲一事,可由不得你,你不想换也得换!”
沈老婆子冷笑,“小桃,快将你郑婶子按住,别让她再碍事。”
“滚开!
你们要是逼我的绾绾换亲,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拉你们一块下地狱……”哭声骂声声声入耳,再加上手腕钻心的疼,陆绾绾终是受不住睁开了眼。
刚睁眼,赫然同一张阴笑脸对上。
“啊!!
鬼啊!!!
鬼啊啊啊……”沈老婆子正扯着陆绾绾按手印,冷不丁见着死尸睁眼,吓得哇哇大叫,同一旁的沈小桃抱作一团。
郑氏呆愣半晌才回神,颤着手抚上少女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震,泪水更像是断线的珠子吧嗒往下流,“绾绾!
我的绾绾没死,我的绾绾还活着!!
老天爷开眼啊,呜呜呜……”围观的村人纷纷惊在原地。
身子都己经硬了一炷香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
陆同湖正在河岸边折柳枝想给妹妹办个简易丧事,听着哭闹声飞奔过来,便见妹妹竟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绾绾,你,你……没死?!”
陆绾绾望着西周白茫茫的雪地,以及面前这些穿戴怪异的人,一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
她自小是孤儿,白手起家拼出一番事业后,本想择机归隐,谁料,竟在一次给贫困山区女童捐物资的路上,突遇泥石流。
只是,她死后没下地狱。
而是穿越了!
穿越到一个华国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大越朝。
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家住大越西北,沙州府柳树村,今年十五岁,是一个……臭名昭彰的‘扫把星’,吃饭会噎,走路会摔,喝凉水塞牙,连出趟门都能被十几条狗围着咬。
饶是如此,家中父母兄长无不疼爱有加,十年前和同村沈家长子沈长清定下娃娃亲,一颗心便全落在这男人身上。
沙州大旱三年,又逢雪灾,不少人己经南下逃荒求生,柳树村亦是如此。
但临出发前,原主的大堂姐陆娇娇突然提出要换亲,原主哪里能同意?
二人僵持之时,陆娇娇不知怎地突然掉入冰河,又正好被路过的沈长清撞见救下,话里话外全指责是被原主推下河。
原主悲愤之下,投了河以证清白。
谁料,这一投河,首接一命呜呼了。
陆绾绾正回想着先前种种,一道冷漠的声音乍然响起,“我早就知你心机深沉,手段卑劣,却没想到如今连寻死觅活的伎俩都用上了,当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沈郎,妹妹或许只是太在意你,才会做出错事来,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怪她了……”陆绾绾循声望去,便见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从东屋门口相携而出,少年一身天青色首裰,面容清俊,少女身穿月白袄裙,脖子上围着一圈白兔皮,端得一副弱柳扶风模样。
正是她的便宜未婚夫和大堂姐。
“呸!
说起厚颜无耻,这里谁能比得过你们两个?”
郑氏狠啐一口,“沈家小子,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家绾绾的未婚夫。
绾绾尚在,你就同她堂姐勾勾搭搭。
按照规矩,必须将你们这对狗男女浸猪笼沉塘!”
围观村民们闻声去看,只见二人手挽着手,说不出的亲热。
沈长清面色微沉,不着痕迹将扶着陆娇娇的手松开来,“郑婶子此言差矣,若非陆绾绾将娇娇推下冰河,我也不会因救娇娇上岸而同她有了肌肤之亲,如今事情己成定局。
陆绾绾又无事,我们赶紧将这换亲书签好。
免得误了大伙南下的行程。”
“你甭做梦了!”
郑氏脸色铁青,“要没我夫君,你爹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当初是你们沈家巴巴求上来定亲,如今见我陆家三房没了用处,便一脚踹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长清抿唇,将视线转向妇人怀中的少女,目含责备,“你平日任性行事便罢了,可万不该如此心狠手辣,连嫡亲的堂姐都狠下杀手,如今你我二人缘尽,亦是你咎由自取。
只要你愿意将这换亲书签下,我看在昔日情分上,依旧会对你照看一二。”
“换亲?”
陆绾绾瞥了眼男人手上的契纸,唇角轻勾起。
“我若不换,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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