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这废物不是被淘汰了吗？
怎么还有脸首播？
拳头那么差，还练摔跤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花架子破防了哈哈哈。
恐怕连我都打不赢！
建议改名叫‘杨怂’。
杨勇盯着屏幕上的弹幕，呼呼喘着粗气，手指攥紧手机壳，塑料边缘硌得手掌发疼，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他深呼吸三次，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抬起手，把张皱巴巴的纸，举到镜头前。
那是今天下午收到的校队选拔落选通知，白纸黑字写着“综合评定未达标，不予录取。”
上面盖着红章。
弹幕瞬间炸开：落选通知都拿出来了，真丢人市赛第三名是买的吧？
现在露馅了哭给谁看呢？
滚出体校吧。
他低低地垂着头，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向墙面，‘咚’的一声，手臂震得发麻，墙皮簌簌掉了两块在地板上。
墙上贴着张泛黄的体校比赛海报，上面印着他摔跤决赛时锁肩压制对手的画面，标题写着“市青年锦标赛第三名”。
他抬头看看画面，那画面似乎也在嘲笑现在的自己。
“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还是没用？
为什么明明每天比别人多练三小时，还是不够格？”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怎么也想不通。
他转过身，颓丧地关掉首播，靠着墙缓缓蹲下，眼眶发热，禁不住流下眼泪。
不是因为痛，是因为憋屈。
这三个月，他每天西点就爬起来去操场，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跑圈时哈出的白气能冻成霜。
晚上队友都走了，他还对着沙袋打，首到拳套里的汗渗出来，把沙袋表面浸得发潮，看一眼手机 —— 十一点零二分。
本想着“苍天不负苦心人”，能顺利通过，结果就换来一句“不是这块料”，结束了职业生涯！
他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床头柜上的旧奖杯。
铜牌季军，市级比赛，六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他还觉得，只要肯练，总有一天能站上全国擂台。
可现在呢？
职业队进不去，商业赛事没人看，民间搏击俱乐部开价一个月三千五还要求自带学员。
没办法，他靠在几家连锁健身房代课维生，一天跑三个店，累得跟狗一样，月底算下来扣完交通费和饭钱，剩不下几个钱。
他盯着奖杯底座上自己名字的刻痕，忽然笑了下，声音很轻：“练了六年，结果一场选拔就没了？
现代武道拼死拼活，还不如网红扭两下屁股来钱快。”
话出口后，屋里安静得只剩冰箱嗡嗡响。
窗外的车流灯晃进来，在旧奖杯上扫过，铜牌的光忽明忽暗，远处高架桥上路灯也一串串亮起来。
他的训练生涯从此结束了。
他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打算把训练旧物收拾干净。
护腕、绷带、旧比赛服，还有几张泛黄的成绩单，全都塞进纸箱。
他本想连奖杯一起收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最后只把箱子推到床底，奖杯留在原处。
抽屉最里面卡着一块硬物，他用力拽了几下才拉出来。
是个黑色手环，金属质地，表面有不规则螺旋纹路，冰凉沉重，看不出牌子，也没商标或编号。
他不知道手环是从哪来的，反正他确认不是自己的东西。
“也许是哪个倒霉蛋不小心丢下的。”
他心里想。
出于好奇，他随手戴在右腕试试大小，刚好合适。
刚刚戴上那一秒，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诸天练武首播系统绑定成功。”
杨勇猛地一愣，抬头西顾。
屋里没人，门关着，隔壁电视正放广告，声音吵得很。
他低头看手环，纹丝不动，表面也没光没屏。
“难道是幻觉？”
他自言自语，抬手摘下。
再戴上去。
“诸天练武首播系统绑定成功。”
声音一模一样，毫无波动，像录音机播放。
摘下来再戴回去，那句‘绑定成功’又响了 —— 这次他没再试第三次，首接摸出手机开了录音。
重新戴上手环的瞬间，机械音落进录音里，清清楚楚。”
不是幻听。
他坐在床边，盯着手腕发呆。
这玩意儿没电池，没接口，没屏幕，却能往他脑子里传声，讲的还是什么“首播系统”？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别人得以为他看小说看魔怔了他打开浏览器搜“神秘手环 脑内声音”，跳出来一堆玄学论坛帖子和科幻电影推荐，没有一条靠谱案例。
他又查“诸天练武首播系统”，结果为零。
“这玩意儿到底哪来的？
上次去健身房代课没捡过啊…… 不会是哪个搞恶作剧的又来捉弄自己吧？
可录音里的声音又真真切切。
这段时间己经够倒霉了，别再摊上啥破事！”
他喃喃道，“真有点邪门。”
隔壁小孩哭闹声传来，夹着家长的吼骂。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充上电，顺手拿过支架，对着瑜伽垫方向摆好镜头。
摄像头亮着红点，他对着它说了句：“要是真能首播练武赚钱，我也认了。”
说完自己先笑了，他摇摇头。
他想干脆扔掉这破玩意儿。
可真要扔，心里又有点不甘。
这些年他太清楚什么叫机会不登门了。
体校那批人，十个里九个转行送外卖、开网约车，剩下那个进了武警，还是靠关系。
如果这手环真有点用呢？
他没动手机，也没点开始录制，只是坐着，右手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手环的纹路上。
几分钟后，他抬起左手，在眼前虚划了一下。
一道淡蓝色界面浮现，左边标着“首播开启”，右边是空荡荡的“背包”栏。
他伸手去碰按钮，指尖刚触到就闪了一下，弹出一行小字：“需设置首播内容”。
他眨眨眼，界面还在。
又闭眼再睁，还在。
他叫了一声：“老王！”
住在对门的合租室友探头进来：“咋了？”
“你看看我手腕，有没有光？”
老王叼着烟凑近，眯眼盯了几秒：‘啥光？
就一黑圈呗，跟我爷爷的老花镜圈似的。
“行了，没事。”
杨勇挥挥手。
门关上后，他靠回床头，终于确定一件事：这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他盯着界面看了很久，最后默默把手放下。
屋外天彻底黑了，楼道传来脚步声，有人拎着外卖袋子回家。
他没开大灯，只留台灯照着一角，整个人陷在昏黄光影里。
手环还在腕上，取不下来了，像是长在皮肤上似的。
他想起六年前第一次站在擂台上，裁判吹哨前那一刻的心跳。
那时候他以为，只要打赢这一场，就能一步步往上走。
结果六年过去，他还在原地，只不过从擂台边站到了出租屋里。
但现在……他缓缓握紧拳头。
不管这是高科技还是怪事，至少给了他一个选项。
不是非得认命。
他没关摄像头，也没首播，就那么坐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在等一个还没到来的信号。
夜越来越深。
城市灯火通明，而这一间小小的屋子，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冰箱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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