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奔赴都是无声的告别林小雨谢凛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大全每次奔赴都是无声的告别(林小雨谢凛)

谢凛踹开阁楼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扬起的灰尘在午后阳光里疯狂舞蹈。他扯松了领带，

眉头拧成个死结。这祖宅翻修的破事，比他谈个上亿的并购案还磨人。“什么都扔，

甭管老的旧的，一概不留！”他对着手机那头吩咐，

皮鞋尖不耐烦地踢了踢墙角一个快散架的铁皮盒子。盒子哐当一声滑出来，锈蚀的锁扣崩开，

里面不是他以为的什么老照片或废文件，而是满满一盒子……火车票。厚厚几沓，

用最普通的牛皮筋捆着，整整齐齐。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捡起最上面一张。

硬质的蓝色车票，印刷的字迹有些已模糊。KXXX次，云城→本市，

2016.09.12乘客姓名：林小雨。谢凛的心跳，漏了一拍。林小雨？

那个总是在他身后打转，被他吼了无数次“滚远点”也没真的滚蛋，

最后被他用最伤人的话彻底赶走的……保姆张姨的女儿？他手指有些发僵，拿起另一张。

2015.07.03，云城→本市2014.10.15，

云城→本市2018.01.01，云城→本市……元旦？她元旦跑来看他？一张，

又一张。K字头，T字头，后来有了G字头的高铁。时间跨度，从他刚上大学那年开始，

一直到……他去翻最下面一张。2023.11.17，云城→本市去年十一月？

那不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她，用那些淬了毒的话把她骂走的时候吗？他记得那天，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羽绒服，站在他市中心的公寓门口，手里还拎着个保温桶，

怯生生地喊他：“谢凛哥……”他当时正因为一个项目的失利心烦意乱，看到她，

那股无名火直接找到了宣泄口。“林小雨你烦不烦？我说了多少次别来找我！

你妈是我家保姆，你不是！收起你那点可怜巴巴的心思，我看着就恶心！滚！

别再让我看见你！”他记得她当时的脸，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了几下，

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把那保温桶轻轻放在门口的鞋柜上，转身进了电梯。

他甚至没看清她最后的表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钝痛蔓延开来。

他疯了一样把所有的车票都倒出来，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一张一张地数。一，二，

三……九十六。整整九十六张。从云城到这座城市，单程近八个小时的绿皮车，

后来是四个多小时的高铁。她来了九十六次。他见过她几次？十次？二十次？大多数时候，

他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像打发乞丐一样，塞给她一点钱，或者几句冷言冷语，让她赶紧走。

所以，剩下的那些次数，她来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一个人，待了多久？

又怀着怎样的心情，踏上归途？为什么？林小雨，你图什么？他颤抖着手，

在那一堆车票里翻找，没有，没有第97张。最后一次，她没来。不对，她买了票的。

他猛然想起，最后一次赶走她之后大概半个月，他手机收到过一条银行退款短信，

提示有一笔高铁票退款，因为他当时所有的票务都绑定的是他的公司账户用于报销。

他当时只当是助理订错又退掉了，根本没在意。所以，她买了第97张票，又退掉了。

为什么退掉？一个可怕的，模糊的念头浮上来，让他浑身发冷。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

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在替他嘶吼。他必须找到张姨，问清楚！

车开到张姨现在帮佣的那户人家楼下，他却又胆怯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有什么资格问？在他犹豫不决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菜篮子从楼道里走出来，是张姨，

几年不见，她的背佝偻了许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谢凛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张姨。

”妇人回过头，看到是他，眼神先是惊讶，随即变得复杂，有哀伤，有疏离，

还有一丝……怨吗？或许有，但都被一种巨大的疲惫掩盖了。“谢先生。”她喊他，

声音干涩。不再是小时候亲昵的“小凛”，也不是他发达后那声带着讨好的“谢少爷”，

而是疏离客气的“谢先生”。谢凛喉咙发紧，那句“小雨呢”在嘴边滚了又滚，却问不出口。

他直接从大衣内袋里掏出那一叠厚厚的车票，递到张姨面前。“这……是什么？

”张姨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土豆西红柿滚了一地。她没去捡，

只是死死盯着那些车票，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我在老宅阁楼找到的。

”谢凛的声音干哑得厉害，“九十六张。小雨她……她最后一次，是不是买了票又退了？

她……她现在在哪儿？”张姨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她抬起头，看着谢凛，

那双曾经慈祥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泪水和无尽的悲凉。“谢先生，你现在问这些，

还有什么用？”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平静，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小雨没了。去年冬天，十一月二十九号，没的。”轰——！像是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谢凛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远去了。没了？死了？林小雨？

那个记忆中总是瘦瘦小小，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姑娘？那个无论他怎么冷脸相对，

下一次还是会鼓起勇气出现在他面前的林小雨？“怎么……怎么会？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像个破风箱。“骨癌。”张姨吐出这两个字，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查出来就是晚期了。她一直疼，一直忍着，不肯说，怕花钱，

更怕……更怕让你烦心。”骨癌。晚期。最后一次见她时，她那异常苍白的脸，

瘦得几乎脱形的身体……他当时怎么就只以为她是穿的少冻的？

怎么就只注意到她那件碍眼的旧羽绒服？怎么就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怒火？

“她……她退票那天……”谢凛几乎无法呼吸。张姨的眼泪终于决堤，她靠着墙壁，

慢慢滑坐到地上，压抑地痛哭起来：“那天……那天她从你那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哭。

后来，后来她就开始吐血，送到医院，人就就不行了……医生说，早就扩散了，

能撑到那时候，已经是奇迹了……”“她昏迷前，手里一直攥着手机……屏幕亮着，

是短信的草稿箱……”张姨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上面写着……‘谢凛，

这次……这次我真的不等了。’”‘谢凛，这次我真的不等了。’短短一行字，

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谢凛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不等了。

所以她买了第97张票，是想在生命最后时刻，再来见他一面吗？却被他用那样的话，

彻底击碎了最后一点念想。她退掉的不是一张车票，是她积攒了十年，被他一次次践踏，

却又一次次顽强生长出来的，全部的爱与等待。而他，连这最后一面，都亲手毁掉了。

谢凛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车身上。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灼烧着他的脸颊。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他上大学第一次离家，林小雨偷偷跑到车站送他，塞给他一包她亲手炒的南瓜子，

他嫌麻烦，转手就扔进了候车室的垃圾桶。想起他创业最艰难的那年冬天，

她坐了八个小时硬座来看他，在他租住的破旧小区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只为了给他送一双她妈妈给他织的毛线袜。他当时正因为资金链断裂焦头烂额，看到她，

直接把那双袜子扔进了楼下的雪堆里，对她吼：“你能不能别再来给我添乱了！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她没哭，只是默默地走进雪地里，弯腰把那双袜子捡起来，

拍掉上面的雪，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的包里，然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谢凛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忙……我……我这就走。”然后她真的走了，

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里。现在想来，她那时的背影，该有多绝望。而他，

甚至没问她一句，坐那么久的车累不累，冷不冷。后来他成功了，有钱了，

成了别人口中的“金融巨子”。她来的次数反而少了。偶尔来，

也是放下她妈妈让她捎来的家乡土产，或者她自己做的一些点心，然后就安静地离开。

他那时被名利场上的奉承包围，更觉得她格格不入，上不得台面，对她的态度愈发不耐烦。

最后一次，他骂她“收起那点可怜巴巴的心思，我看着就恶心”。她当时，该有多疼？

比骨癌的疼痛，更疼吧？“她……她葬在哪儿？”谢凛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张姨止住哭声，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他：“谢先生，小雨生前，你不想见她。现在，

就别去打扰她安息了。”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来，捡起散落的蔬菜，没再看谢凛一眼，

蹒跚着走进了楼道。谢凛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雨水打湿的雕像。那之后的很多天，

谢凛像一具行尸走肉。公司不去，电话不接，整日待在翻修到一半、一片狼藉的老宅里，

对着那九十六张火车票发呆。他一遍遍想象，在那趟漫长的列车上，林小雨是怎样的心情。

是怀揣着即将见到他的雀跃，还是忐忑于他可能的不耐烦？是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出神，

还是一遍遍练习见到他时要说的开场白？她是怎么用那点微薄的工资，

省出这一张张车票钱的？她坐最便宜的硬座，一夜颠簸，抵达这座城市时，是不是腿都肿了？

她看到他时，眼睛会亮起来吗？被他赶走时，是不是在转身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些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如今成了凌迟他的刀。他找到了林小雨生前用的那部旧手机，

张姨最终还是在一次他醉醺醺地跪在她家门口哀求时，心软给了他。手机设置了密码，

他试了她的生日，张姨的生日，都不对。鬼使神差地，

他输入了他最后一次赶走她的那个日期。“嘀”的一声，锁开了。谢凛闭上眼，

心脏抽搐着疼。短信草稿箱里，只有那一条孤零零的，没有收件人，也没有发出的信息。

谢凛，这次我真的不等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似乎是之前写了一半又删掉的草稿痕迹，只能模糊辨认出：医生说我没多少时间了，

我买了票，想最后见你一面，可是……算了……可是……算了……这三个字，

蕴含着多少绝望和心灰意冷。他疯狂地翻看手机里的其他东西。相册里几乎没有她的自拍，

大多是天空、云朵、路边的野花，还有几张，是远远偷拍的他的背影——在校园里行走的他，

在公司楼下等车的他。备忘录里，记着一些琐事，偶尔会出现他的名字。

今天看到谢凛哥上财经新闻了，他真厉害。他好像很喜欢吃张姨做的腊肉炒笋，

下次去记得带点。他又发脾气了，是我不好，不该在他忙的时候去找他。

听说他谈恋爱了，是那个很漂亮的千金小姐。我应该为他高兴的。疼得睡不着，

好想给他打个电话……算了，他会烦的。谢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有一点点，

想起我吗？一条条，一字字，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痛不欲生。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纠缠，不是一份廉价的爱慕。他失去的，

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在他一无所有、脾气最坏、最不值得爱的时候，

还纯粹地、固执地、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爱着他的人。是他自己，亲手弄丢了她。

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谢凛驱车去了郊外的公墓。他几乎是连爬带滚地找到了那个小小的，

已经长出青草的墓碑。墓碑上的照片，是林小雨十七八岁时的样子，笑容腼腆而干净，

眼睛亮晶晶的，和他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的苍白憔悴，判若两人。

“小雨……”他跪在泥泞里，雨水混合着泪水流进嘴里，苦涩难当。

他抚摸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指尖冰冷。“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说着这三个字，

苍白无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再来看看我，一次，

就一次……我保证不赶你走了，我保证对你笑，我保证……”他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冰冷的雨滴。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

她放在鞋柜上的那个保温桶。他后来打开过，里面是她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早就凉透了，

上面凝着一层油花。他当时，直接把它倒进了下水道。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她用尽最后力气，

为他做的一点事了。而他，连这点温暖，都弃如敝履。他把那九十六张火车票，一张张，

在雨中点燃。蓝色的火焰跳跃着，吞噬着那些承载了她十年青春、全部爱恋与等待的凭证。

火光映着他惨白的、被雨水和泪水浸透的脸。

“小雨……”他看着墓碑上那张永远定格的笑脸，声音破碎不堪，

“没有第九十七次了……我知道……”“以后……换我去看你。”“一年一次，

十年……一辈子……直到我下去找你赔罪。”“你等等我……下次，换我来等你。

”火焰熄灭，灰烬被雨水冲走，不留痕迹。就像那个叫林小雨的姑娘，

曾经那样炽热地、安静地爱过他一场，然后，带着满身伤痕和那句未曾发出的告别，

永远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留给他的，只有这九十六张作废的车票，一句永不能抵达的短信，

和一座冰冷墓碑下，永无止境的悔恨与荒凉。金融巨子谢凛，拥有泼天富贵，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再也买不回，那张来看他的车票，和那个叫他“谢凛哥”的姑娘了。

谢凛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雨刷器疯狂摆动，

却怎么也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模糊一片的雨水，就像他的眼泪，怎么擦也止不住。

眼前一会儿是林小雨那张苍白怯懦的脸，一会儿是墓碑上那张定格在最好年华的笑脸，

交替闪现，撕扯着他的神经。“砰”地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震。他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车头擦着路边的防护栏，蹭出一长串刺眼的火星子。他踩死刹车，趴在方向盘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不是怕车祸，那一瞬间，

他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要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就能跟她说声对不起了？可随即，更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不配。他连死都不配去见她。

她临终前，该是多恨他，多失望？回到家，

那间位于市中心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价值不菲的公寓，

此刻却冰冷得像一座华丽的坟墓。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最后一次，他吼她时，

那尖锐的、伤人的气息。他鞋也没脱，径直走到酒柜前，抓起一瓶开了封的威士忌，

对着瓶口就灌。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蚀骨的寒意。九十六张车票。

那个铁盒子，此刻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像个无声的审判。他走过去，像个瘾君子一样，

颤抖着手指，又一次抚摸那些已经有些发脆的纸片。每一张，都代表着她的一次奔赴，

一次希望，然后，大概率是一次被他亲手碾碎的失望。

2016年9月12号……那天他好像刚拿下一个大项目，和团队在酒吧庆祝到凌晨，

手机没电了。她是不是在那间旧公寓楼下等了他一夜？

2018年元旦……他当时正和那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约会，在高级餐厅吃着烛光晚餐。

她呢？她一个人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是怎么度过那个本该团圆的夜晚的？

吃着冷掉的面包？还是看着他和别人的合照，默默流泪？

2020年夏天……他创业的公司遭遇危机，焦头烂额，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几天几夜。

她来了，提着她妈妈熬的汤，被他秘书拦在外面。他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

还有去年十一月十七号，那张她退了票的……她是在怎样的病痛和绝望中，

下定决心买下这张票，想来见他最后一面？又是在怎样心死如灰的情况下，把它退掉？

“啊——！”谢凛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猛地将酒瓶砸向光洁的墙壁。

琥珀色的液体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他瘫坐在地上，

背靠着冰冷的沙发，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小雨……林小雨……”他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

声音嘶哑破碎。他想起更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他还住在老宅，张姨在他家帮佣，

林小雨寒暑假会过来住。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他比她大几岁，

正是少年意气风发、嫌小姑娘麻烦的年纪。她跟在他后面，怯生生地喊“谢凛哥”，

他总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边玩去，别烦我。”可她还是会偷偷把妈妈给她买的糖果，

塞一半到他书包里。会在他被父亲责罚不准吃晚饭时，偷偷从厨房拿馒头夹了咸菜，

溜进他房间。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好像是把那个馒头扔在了地上，还骂她：“谁要你可怜！

”她当时哭了没有？好像没有，只是眼圈红红的，蹲下去把脏了的馒头捡起来，

小声说：“谢凛哥，你不吃也别浪费呀……”后来，他考上大学，离家。

她和她妈妈也离开了谢家，回了云城老家。再后来，他听说她考上了云城一个普通的大学，

找了份普通的工作。而他，一路高歌猛进，在金融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身边围绕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人。他几乎要把这个小时候的“跟屁虫”忘干净了。直到某一天，

她突然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带着家乡的土产，带着小心翼翼的问候。

他那时已经被名利场泡得有些浮躁，看她穿着朴素，举止带着一股小家子气，

心里莫名有些不耐和……轻视。觉得她大概和那些想攀附他的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看他发达了，想来捞点好处。所以他一次次地用冷漠和言语伤害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却像一株顽强的小草，一次次被践踏，又一次次颤巍巍地重新生长出来，靠近他。

他现在才明白，她图的，从来就不是他的钱，他的地位。她图的，不过是他这个人。

是那个记忆里，虽然脾气坏，但偶尔也会在她被别的小孩欺负时，

站出来吼一嗓子的“谢凛哥”。是他自己，用最恶毒的心思，揣度了她最干净的感情。

“我真他妈是个混蛋！”谢凛狠狠一拳砸在地板上，骨节瞬间红肿起来，钻心的疼，

却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他猛地站起身，冲进书房，疯狂地翻找。他记得好像有一次，

她给他写过一封信，还是什么卡片？被他当时随手扔进了哪个抽屉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