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零五分，电梯在十二楼停下。
苏晚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去时，林辰己经在里面了。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松着两颗扣子，正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侧脸线条在晨光里显得冷硬，少了昨晚酒会上的漫不经心。
“林总早。”
苏晚按下十八楼的按钮，声音温和。
林辰“嗯”了一声，没抬头，视线依旧黏在手机屏幕上。
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指尖敲屏幕的声音，还有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
苏晚抱着文件站在角落，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他今天没笑，眉宇间拢着一层淡淡的郁色，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在烦什么事。
苏晚想起昨晚查到的资料——林氏集团最近在城东地块的竞标上，和赵氏咬得很紧，赵峰昨天在酒会上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是握了什么筹码。
正想着，电梯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
林辰像是被惊到，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紧接着，他怀里抱着的一叠合同也跟着散了满地。
“抱歉。”
林辰弯腰去捡，语气听不出情绪。
苏晚也赶紧蹲下身。
文件散落得有些乱，她伸手去够最远处的一份，指尖快要碰到纸张时，林辰的手也伸了过来。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中擦过，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苏晚猛地缩回手，心脏漏跳了一拍。
“不好意思。”
她低声道歉，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红。
林辰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捡起地上的合同：“没事。”
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苏晚低下头，假装专心捡文件，心里却在打鼓。
刚才那下触碰太突然，她的反应是不是太刻意了？
她一首维持着“内向、容易害羞”的人设，此刻的脸红倒也算应景，可林辰那双眼太毒，会不会看出破绽？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叮”的一声轻响。
林辰率先走出去，苏晚抱着整理好的文件跟在他身后。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林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文件放桌上吧，十分钟后开会。”
“好的。”
苏晚应着，推门进去。
林辰的办公室很大，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办公桌收拾得很整洁，只有一个相框摆在角落里，里面是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人，看眉眼和林辰有几分像。
苏晚放下文件时，目光在相框上扫了一眼，心里微微一动——这大概就是他的母亲吧，那个在十年前那场风波里去世的女人。
她转身想走，却被林辰叫住：“苏秘书。”
苏晚回过头：“林总还有事？”
林辰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神似笑非笑：“下次捡东西，不用躲那么快。”
苏晚的脸瞬间更红了，这次是真的有些窘迫。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圆过去，林辰却己经转身进了办公室，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门外，心跳得像擂鼓。
这个男人，果然什么都看得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
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要更小心些才行。
只是她没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林辰，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她的背影，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眼底的探究又深了几分。
这层伪装，他倒要看看，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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