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杀千刀的贱蹄子,竟然这么说老娘!”
贺二家媳妇气的满脸横肉乱颤,撸起袖子就要扑上来。
“你这个死胖猪,不是你先说的我?”
陶云初立刻就近躲在了方才打她板子的人后,还不忘回怼,“你说我偷人,我倒要问问你,我是偷你爹了,还是偷你娘了?”
人群中顿时传出一声压抑的哄笑,几个与贺二家亲近的顿时黑了脸。
“你反了天!”
贺二媳妇嗷一嗓子冲了过来,肥硕的身躯像是座小山,要撕扯陶云初。
陶云初也没准备就这么受着,她眼疾手快抢过旁边汉子手里的木棍,双手紧紧攥着,今天谁要是再打她,她说什么都得打回去。
“都给我住手!”
族长一声怒喝,靠近贺二媳妇的那片男子立刻上前拦住了她,而陶云初手里的木棍也被夺了回去。
“贺二家的,你把昨夜所见再说一遍!”
族长沉着脸,贺二媳妇也不敢乱来,瞪了陶云初一眼,才张口道:“我昨夜起夜,响起水桶忘收了,刚开门就见个男人从明璋家墙头跳下来!
这大寒天的,要不是偷人,哪个男人会往明璋家那搜不出几个铜板的家里去?”
陶云初气急了反笑:“看见个男人?你连脸都没看清,就敢红口白牙断定是个男人?”
“黑灯瞎火,脸是看不清,可那五大三粗的块头,不是男人还能是什么?”
贺二媳妇梗着脖子一口咬死。
陶云初抬眼望向院外,此刻天气昏沉,外面雾蒙蒙的,连晨昏都分不清,想来昨夜也是漆黑如墨。
这是没有路灯的古代,就算拿着烛火灯笼出门,也看不清远处的人影吧。
“这话你自己信吗?
大半夜的,怕是你出门连自家水桶都找不着,倒是能把墙上的黑夜看得真切?
今天,你若不指出来那奸夫姓甚名谁,便是污蔑!
我刚刚怎么挨的打,你照样也得挨一遍!”
贺二媳妇被她问的心头一虚,昨天夜里,她连灯都没点,那影子确实模糊,可哪有女子能那般高大.......她才断定,那定是个男子。
“你、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
贺二媳妇强自镇定,拔高嗓门,“要是你没投人,先前问你怎么不说。
你要是没偷人,能甘愿被打成这样?
除了一句‘没偷人’你什么都说不出口,我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陶云初心里同样有疑问,此事澄清并不难,就算原主大字不识,性格怯懦,说几句话总是会的。
为何能让人打成这样,也不分辩?
难道真的有隐情?
还是原主本来就心存死志,甘愿被打死?
但无论真相是怎么样,她都是不想死的。
而她也敏锐的察觉到,贺二家媳妇和眼前的族长,都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她偷人。
“我不辩解,是因为清白自在人心。”
陶云初突然抬手指向贺二媳妇,眼底逼出泪来,“难道你动动嘴皮子污蔑我,我就该剖心自证?
那我明日说你偷人,后日说你偷鸡,你是不是也得开膛破肚给大家看看,证明自己的清白?”
陶云初抹着脸上的泪痕,声音愈发哽咽:“你平日就爱到处造谣闲话,现在不过是看我是冲喜嫁来得,就当我好欺负.......我夫君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作践我.......”造谣没有成本,既然贺二媳妇会,那么她也可以。
陶云初回忆着方才听到的指责之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古代的祠堂能按族规家法处置,但是若有冤假错案,官府是能介入的。
如今没有证据,报官或许能救下自己。
“家里是穷,穷到几个铜板也搜不出,可穷,我就该被人泼脏水吗?
不行,我要去报官,我不能给夫君家里蒙羞。
我一定要让官府还我清白!”
一听她要报官,贺二媳妇脸色骤变,就连族长眼底也掠过一丝慌乱。
陶云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族长急忙找补:“你若当真清白,为何动刑前不说?
原本传你来,只是问话,是你闪烁其词,这才依照族规动用的家法。”
好一个族规,好一个家法,陶云初心中冷笑,这又是像将大事化小?
她忽然掩面痛哭,哭得肩头发颤。
“我本念着,夫君尸骨未寒,随他去了,也不愿多争辩,打死我,便打死我吧......可转念一想,若我就这么死了,谁日后给他坟头除草添土?
谁日后给他烧纸送衣.......”伴随着陶云初的哭声,族长眉头紧缩,转而向贺二媳妇施压:“贺二家的,你今早信誓旦旦,现在就把证据摆出来,否则诬告之罪,按照族规,你也脱不了干系!”
族长皱了皱,再次沉声开口:“贺二家的,你早晨过来可是言之凿凿,你现在拿出证据来。
不然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我拿什么证据!”
贺二媳妇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指着陶云初就骂,“你看她那狐媚轻狂样,就算昨日没偷人,往后迟早也是要偷的,下次我再看见,就抓她个正着!”
陶云初惊得嘴巴微张,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人话吗?
照你这么说,都是看脸定罪,那你这张脸,过节的时候是不是能当猪首接宰了?”
“小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行,那就报官,看是我这张嘴该撕,还是你那张嘴该打!”
“行了!
都住口!”
族长厉声呵斥,目光转向人群的中央:“柳氏,云初是你儿媳,虽是为明璋冲喜娶的,但也三媒六聘。
你们日日相处,此事该由你作个定论,只切记,贺家容不得不忠不洁之事,毁了我们百年清誉。”
陶云初心中咯噔一下,循着众人的视线望去,这才知道方才始终低着头不看她的妇人竟然是原主的婆母。
被族长点名的柳氏抬头,对上族长的目光,又把头埋得更低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柳氏身上,陶云初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本以为,这事族长与贺二媳妇没有证据,她就是安全的,可她不能确定原主是否行为不端,若是这婆母也如贺二媳妇一般,那么一句话,足以决定她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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