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一座刚刚被攻破的秦城废墟之上。
篝火烧得正旺，映着一张张兴奋而狰狞的脸。
冒顿单于抓起一只烤得流油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大口，满嘴油光地对身边的将领们大笑。
“嬴政老儿也不过如此！他的边军，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单于威武！”
“大匈奴威武！”
周围的匈奴兵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将从城中抢掠来的金银珠宝和丝绸堆在脚边，大口喝着秦人的米酒。
“等我们攻下咸阳，这些秦人男子，就全是我们的奴隶！他们的女人，他们的财富，也都将是我们的！”
冒顿将啃光的羊骨头扔进火里，站起身，高举酒囊。
“为了草原！为了长生天！”
“嗷呜——！”
狼嚎般的呼喊声中，夹杂着被掳掠来的秦女绝望的哭泣。
就在这狂欢的气氛达到顶峰时，远方的夜色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着铁器。
叮，叮当。
声音起初很微弱，但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篝火的火焰，无风自动，剧烈地摇曳起来，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一个负责警戒的匈奴百夫长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单于！不好了！东边的林子里，有大批军队正在靠近！”
冒顿不耐烦地一脚将他踹开。
“慌什么！不就是秦国的援军吗？来多少，我们杀多少！”
另一个斥候飞马赶回，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单于！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最少有十万！”
“十万？”
冒顿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正好，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传我命令，全军列阵，准备迎接我们送上门的猎物！”
匈奴骑兵们吹着尖利的口哨，纷纷上马，在城外空地上迅速集结成冲锋的阵型。
他们是草原上的狼，是天生的骑手，十万人对四十万，优势在我！
林中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一道身影，率先从黑暗中走出。
他头戴一顶狰狞的血色面具，身披厚重的墨黑铠甲，胯下的战马同样被黑铁包裹，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眼睛。
在他的身后，一面大旗无风自动，上面用血色丝线绣着一个古朴的篆字。
修罗。
紧接着，黑色的洪流自林中涌出。
十万骑士，十万战马。
每一个人，每一匹马，从头到脚都被严丝合缝的黑色钢甲所覆盖，看不见血肉。
那些战马的马蹄下，踏出的不是烟尘，而是丝丝缕缕的黑色阴气。
最让匈奴人头皮发麻的是，透过铠甲的缝隙，他们看到的不是人的躯体，而是森森白骨。
这不是一支军队。
这是一支来自地狱的亡灵军团！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匈奴骑兵，此刻却死死拉住躁动不安的战马，胯下的伙伴在瑟瑟发抖，发出恐惧的悲鸣。
这是什么鬼东西？
“杀。”
一个冰冷的字，从那血色面具后吐出。
“轰——！”
十万铁浮屠，同时催动坐骑。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只有整齐划一到令人窒息的马蹄声。
大地在哀嚎，仿佛要被这股死亡的洪流彻底踏碎。
“迎敌！冲锋！”
冒顿色厉内荏地吼道，他知道，面对这种重骑兵，一旦被对方冲起来，他们就完了！
匈奴骑兵们发出一声怪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挥舞着弯刀迎了上去。
然而，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支钢铁军团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箭矢射在黑色的铠甲上，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便被纷纷弹开。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胶着与惨叫。
只有碾压。
铁浮屠的冲锋阵型，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轻而易举地烫穿了黄油。
匈奴骑兵连人带马，被那恐怖的冲击力撞得粉身碎骨。
他们的弯刀砍在铁浮一屠的身上，只能迸发出一串火星，连道划痕都无法留下。
而铁浮屠手中的制式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大片的血肉与残肢。
他们没有痛觉，不知疲倦，悍不畏死。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死物。
匈奴人像是被收割的韭菜，一片一片地倒下。
冒顿看得浑身冰凉，手脚发软。
这他妈还怎么打？这根本不是人！
“撤！撤退！向草原深处撤退！”
他拨转马头，第一个向后方逃去。
匈奴大军瞬间崩溃，丢下数万具同伴的尸体，如同丧家之犬，狼狈地逃向茫茫夜色。
血色面具下的白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只是再次吐出一个字。
“追。”
十万铁浮屠，如影随形，紧紧地缀在匈奴溃兵的身后。
这是一场漫长的屠杀。
匈奴人的战马会累，会疲惫。
但铁浮屠的骨马，不会。
夜幕之下，草原成了匈奴人最后的坟场。
不断有掉队的匈奴兵被追上，然后被一刀枭首，或者连人带马被踩成肉泥。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撕开夜色时，冒顿身边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他们被围困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冒顿看着那个戴着血色面具的魔神，一步步向他走来，胯下的战马喷吐着肉眼可见的寒气。
他想求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起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刀身上，还挂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的肠子。
刀光一闪。
冒顿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不解。
白起将带血的长刀指向残余的匈-奴营帐，那里还有无数的老弱妇孺。
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屠。”
这一夜，草原之上，再无狼嚎。
白起率领着十万铁浮屠，在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后，调转方向，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返回秦岭。
……
次日清晨。
蒙恬率领的三十万大秦锐士，终于抵达了北疆。
大军安营扎寨，斥候四出，准备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派出去的斥候就疯了似的跑了回来。
“将军！将军！前面……前面全是尸体！”
蒙恬心中一沉，带着几名副将，催马赶到斥候所说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座被攻破的秦城之外，尸横遍野。
粗略估计，不下十万具尸体，全是匈奴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副将翻身下马，检查着尸体，声音都在发颤。
“大部分都是被重型兵器劈砍致死，一刀毙命。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被活生生踩成了肉泥。”
蒙恬的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蹲下身，捻起一把混杂着血水的泥土。
地面上，布满了巨大而沉重的马蹄印。
“是重骑兵。”蒙恬得出了结论，“一支战力极其恐怖的重骑兵。”
“将军，会是哪一方的势力？我大秦，何时有了这样一支军队？”
蒙恬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大军继续前行，沿途的景象愈发惨烈，血腥味浓得几乎化不开。
当他们进入草原，看到那片被鲜血浸透，铺满残肢断臂的土地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蒙恬知道，匈奴完了。
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一夜之间，从这片草原上彻底抹去。
他感到一阵心悸。
这股力量，敌我未明。
若是友，那大秦多了一大臂助。
可若是敌……
蒙恬不敢再想下去。
他当机立断，对身边的亲卫下令。
“立刻将此地所见所闻，写成军报，八百里加急，送回咸阳！”
“必须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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