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女士，孩子的病情不能再等了，需要马上移植，你看要不要跟捐献者商量一下？”
听见医生好意提醒，我拿着化验单恍恍惚惚走回了病房。
我推开门，病房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屿还维持着喂林念晚橘子的动作，我的女儿正乖巧地靠在林念晚怀里，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我的老公孩子，和一个闯入我家庭的破坏者，美好得像一幅画。
而我站在门边像个卑微的下人。
玥玥在看见我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像老怪物！妈妈不会笑，好吓人。”
可明明，她五岁之前还说过，妈妈笑起来最好看的。
我没力气跟她争执。
把化验单拍到陈屿面前，心底的怀疑终究压制不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念晚跟玥玥吻合？”
“我要个解释，明明我才是玥玥的母亲，为什么，我的配型跟她完全不匹配？”
陈屿像看疯子一样看我：“有人能和玥玥吻合不是好事吗？你非要玥玥无药可救才开心？”
看，他最会把一切怪到我身上了。
我冷笑一声：“好事？好啊，那请问，移植手术的医药费从哪出？玥玥这几天住院的钱，都是我借来的。”
陈屿眉头立刻皱起：“宋微然，你什么意思？念晚已经同意捐献骨髓了，难道你还要让她出医药费？”
“玥玥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连念晚都愿意承受风险，你却连医药费都不愿意拿？”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不拿？陈屿，家里的钱，全被你拿去给了林念晚！我不是要她出钱，我是要她还钱！”
“怎么明明是我被委屈，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我在碰瓷她一样？！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地指责我。
我想冲他们吼，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全貌，可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们那么多张嘴，还有面前陈屿，我的声音即便冲出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眼看着我难过到颤抖，陈屿眼里全是不耐烦：“你已经把玥玥吓住院了，还想怎么样”
玥玥放声大哭：“我不要妈妈，妈妈坏！我要林妈妈，我不要那个坏妈妈？”
我的心在滴血，我想去抱住她，我想问她，这五年，日日都是我在照顾她，甚至为了给她治病，我答应了别人的求婚，为什么我成了坏妈妈。
可我刚往前一步，陈屿狠狠推了我一把，声音冷漠：“你要还是这样，玥玥不需要你这种母亲。”
我被他巨大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走廊上。
额头磕在金属座椅棱角上，眼前顿时一片暗红。
病房门就在我面前，被陈屿关上了。
不过片刻，里面传来笑语声。
我躺在走廊里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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