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沉重的机括声,那扇足以当做城门的巨大金属门,缓缓向内打开。
没有刺眼的光,也没有预想中的地狱景象。
门后,是一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死寂。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凝固的潮水,从门缝中泄露出来,瞬间扼住了苏落的呼吸。
侍女垂着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像是畏惧着什么一般,半步都不敢踏入其中。
苏落心里哀嚎一声。
得,这是赶鸭子上架,自己走上断头台了。
她怀着“早死早超生”的悲壮心情,迈着有些发软的腿,一步一步踏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当她整个人都进入大门之后,身后的金属门“轰”的一声,再次合拢,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大殿内,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苏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殿的穹顶之上,一盏、两盏、上百盏水晶灯接连亮起,散发出冰冷而明亮的光。
光芒驱散了黑暗,也让苏落终于看清了她即将面对的“终极大BOSS”。
这是一座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殿堂。
高耸的穹顶之上,描绘着一幅巨型的、关于神明与恶魔厮杀的壁画。
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壁画上那些扭曲而痛苦的面容。
而在大殿的最深处,最高阶的王座之上,坐着一个男人。
仅仅是一眼,苏落就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原著作者会用尽了所有华丽的辞藻,去形容这个疯批反派。
因为他确实……长得太他妈好看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甚至超越了人类这个物种的、惊心动魄的美。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军装礼服,银色的肩章与繁复的流苏,在他的一举一动间,流淌着冰冷的光。
他随意地交叠着双腿,一手搭在王座的扶手上,指骨修长,宛如白玉雕琢而成。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月华凝结的瀑布,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色,俊美深邃的五官,像是神明最杰出的艺术品,每一个线条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明明周身没有任何恐怖的异象,却自成一个世界。
一个充满了毁灭、疯狂与死亡的,绝对领域。
优雅与扭曲,神圣与堕落。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就是君临渊。
苏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完了,这下更不想死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还没多看两眼呢,怎么能死?
就在苏落内心疯狂刷屏的时候,王座上的君临渊,缓缓抬起了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是极为罕见的、如同燃烧的熔岩般的赤金色。
那里面没有丝毫人类该有的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的虚无。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随时可以碾碎的尘埃。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落身上。
那道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就像手术刀划过皮肤,带着一种极致的审视与剖析。
他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评估着它的材质、价值以及……是否足够有趣。
苏落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被游客围观的猴子,不,连猴子都不如,她顶多算是一只小白鼠。
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制定好的“摆烂”策略。
哭?
不敢。
求饶?
看他这样子,求饶估计只会让他觉得聒噪。
逃跑?
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转身,下一秒就会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撕成碎片。
于是,在极致的恐惧之下,苏落的身体,做出了最符合社畜本能的反应——她呆住了。
她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王座上的男人,表情甚至因为过度惊吓,而显得有些呆滞和茫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落甚至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她预想中的暴怒、审问、折磨……都没有发生。
君临渊只是看着她,用那种非人的、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将她从头到脚“解剖”了一遍。
苏落的内心,己经从最初的惊艳和恐惧,变成了疯狂的吐槽。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么干瞪眼有意思吗?
你很闲吗?
反派都这么闲的吗?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要不我给你办个年卡?
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算了,我不敢。
她表面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内心里的弹幕己经刷了不下上千条。
或许是她的“平静”太过出乎意料,王座上的君临渊,那双赤金色的眼眸里,终于掠过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兴味。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
这个被当成“礼物”送来的女孩,可能会哭喊,会求饶,会歇斯底里,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被他的气场吓得屁滚尿流,跪倒在地。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平静。
甚至……有点呆。
像一只闯入了狮子领地,却因为没见过狮子,而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傻乎乎的小鹿。
有点意思。
在足以让时空都凝固的漫长沉默之后,君临渊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那股仿佛来自深渊的恐怖威压,瞬间成倍地暴涨!
苏落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地跪下去。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君临渊一步一步,从高高的王座上走下。
他走得很慢,黑色的军靴踩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苏落的心脏上。
最终,他停在了苏落面前。
极致的身高差,让他看她时,需要微微垂下眼帘。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硝烟与冷香的味道,瞬间笼罩了苏落的全部感官。
苏落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冰冷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头顶。
只要他想,或许只需要一个念头,她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就在苏落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磁性,如同上好的大提琴,明明好听得能让人的耳朵怀孕,却偏偏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冰冷的宣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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