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过后,溪湾村的土路更烂了。
萧尘挑着湿柴回家,鞋底糊着厚厚的泥巴,走一步,“吱呀”一声。
屋里,父亲萧砚正用麻绳捆着破旧的竹椅,母亲沈氏则在缝补一件旧棉袄。
两人的鬓角都己花白,脸上的皱纹像被风刻出来的一样。
晚饭依旧是稀粥,配着咸菜。
吃到一半,父亲放下筷子,咳了两声,开口道:“阿尘,你也十六了,该想办法定门亲事了。”
萧尘愣了一下,放下碗:“爹,我还小,家里这情况……”母亲也柔声劝道:“你爹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我这病也时好时坏。
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家立业,有人照顾你。”
父亲叹了口气:“你没灵根,进不了仙门。
咱庄稼人,早点成亲,有人帮衬,日子才能过下去。”
萧尘沉默了。
他知道父母是为他好,可一想到家里的债和自己每天辛苦换来的微薄收入,他实在没底气去谈婚论嫁。
“我去问问王媒婆。”
父亲最后说,“看看能不能找个不嫌弃咱家的人家。”
第二天,父亲还是去了。
傍晚,他回来了,脸色却不太好。
“王媒婆说了两家,”父亲坐下,喝了口冷茶,“一家要彩礼二十两,另一家要十五两,还要两头猪。”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二十两,对他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要不……我去问问张家?”
母亲轻声说,“他家闺女张小翠,小时候跟阿尘一起玩过。”
第三天,母亲还是去了。
傍晚,她独自回来了,眼圈红红的。
“张家说……”母亲哽咽着,“说咱家太穷,闺女嫁过来会受苦。
还说……还说阿尘没灵根,一辈子没出息。”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扎在萧尘心上。
父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浑身发抖:“没出息?
我儿子……爹,娘,我没事。”
萧尘强忍着心酸,安慰道,“我会好好干活,等我攒够钱,再说亲事。”
夜深了,萧尘躺在床上,听着父母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现实很快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第二天,王媒婆带来了一个更“合适”的对象——邻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愿意不要彩礼,但要求马上成亲,还得给她娘家修房子。
“我不同意!”
萧尘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发火,“这不是成亲,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父亲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算了,是爹没用,给你办不成这事。”
晚上,萧尘睡不着。
他悄悄起身,披了件衣服,坐在门槛上。
他抬头望着星空,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去镇上碰运气,能找到更好的活计。
就在这时,村里传来了一个消息:各大宗门下个月要来村里进行启灵试。
萧尘的心,猛地一跳。
他知道自己没灵根,但这个消息,还是在他心里,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在萧尘心里,这可能比让他成亲算得上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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