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如雨般射来。
阿石本能地扑在道人身前，龟甲突然暴涨，化作一面丈许宽的光盾。
箭矢撞在上面，尽数断成两截。
道人趁机抓住阿石的手，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涌入他的经脉，丹田处竟泛起细微的凉意。
“引气入体…… 凝神……” 道人的声音越来越弱，“记住，仙门不是仙…… 是食人的虎……”光盾突然碎裂。
阿石眼睁睁看着钢刀刺穿道人的胸膛，而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抱着阿禾滚下了陡坡。
意识模糊间，他看见龟甲融入自己的掌心，化作一道金色的纹路，而那些武士的惨叫，正被深山的回音反复咀嚼。
阿禾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苔藓上。
哥哥正盘腿坐在不远处，掌心的金纹忽明忽暗，周围的草叶上，露珠正顺着奇异的轨迹流向他的指尖。
“哥，你在做什么？”
阿石睁开眼，眼里竟有微光流转：“那个道长，给了我一本‘引气诀’。”
掌心的龟甲纹路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正是道人临终前传入他脑海的功法。
按照口诀运转气息，丹田处的凉意越来越盛，连三天没吃饭的饥饿感都淡了些。
他试着将气息注入枯枝，原本干瘪的枝条竟抽出了嫩芽。
“这是…… 仙法？”
阿禾瞪大了眼睛。
阿石点点头，又摇摇头。
道人说玄元宗是食人的虎，可县太爷明明说仙师是来救苦救难的。
他摩挲着掌心的纹路，突然想起娘临终前的话：“龟甲藏着山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己，千万别让它见光。”
暮色降临时，山坳里传来孩童的哭声。
阿石循声走去，只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被绑在树干上，旁边守着两个打盹的武士。
“是被抓去炼药的孩子！”
阿禾捂住嘴。
阿石握紧了拳头。
引气诀刚入门，他连像样的法术都不会，可看着孩子们惊恐的眼睛，他想起了三天前被踩在泥里的粟米，想起了娘冰冷的手。
他悄悄绕到武士身后，将刚学会的微薄灵气聚在指尖，猛地戳向其中一人的后腰。
那武士像被烙铁烫到似的跳起来，另一个刚要拔刀，就被阿石用尽全力推倒在地，脑袋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快逃！”
阿石解开孩子们的绳索。
混乱中，一个男孩突然指着他的手尖叫：“仙纹！
他有仙纹！”
阿石低头看去，掌心的龟甲纹路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孩子们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玄元宗的仙师在县城外建了炼丹台，己经抓了两百多个童男童女，三日后就要开炉。
“我爹说，仙师要炼的不是聚灵丹，是‘血髓丹’。”
穿补丁棉袄的男孩啃着野果，“用孩童精血炼药，能让仙师突破境界。”
阿石的指尖冰凉。
他想起道人胸口的剑伤，想起银甲将官腰间的龟甲残片，一股怒火顺着经脉烧起来，丹田处的灵气竟跟着躁动不安。
龟甲纹路突然发烫，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炼精化炁，需借地灵。”
“这里的山，好像在发抖。”
阿禾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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