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教室里己经弥漫开琅琅书声。
忻月捧着英语课本，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高一（1）班的教室就在斜对门，课间偶尔能看到江悸和同学勾着肩从走廊经过。
“又在看一班那边啊？”
林音用课本挡着脸，凑过来小声笑她，“说真的，忻月，你这暗恋也太明显了，眼睛都快长人家门上了。”
忻月的耳朵尖瞬间红了，慌忙把视线拉回课本，指尖捏着书页微微发紧：“才没有……我就是在看外面的树。”
“哦？
那树昨天长在三班门口，今天挪到一班门口了？”
林音挑眉，故意逗她。
忻月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假装认真朗读，声音却因为心虚而微微发飘。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份心思藏得并不高明。
自从体育课那次短暂对视后，她总会下意识地寻找江悸的身影——早餐时在食堂里扫过每一张餐桌，午休时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张望，甚至去水房打水，都要特意绕远路经过一班的门口。
而林音也不是傻子，忻月的小心思自己都看在眼里…不过“心机”的忻月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的。
他要么不在教室，要么和一群男生说说笑笑地走过，从未正眼看过她这个方向。
“对了，”林音忽然拍了下手，“下周三有个年级篮球赛，一班对三班，到时候江悸肯定会上场，咱们去看啊？”
忻月的心猛地一跳，握着课本的手指紧了紧：“篮球赛？”
“是啊，开学第一次年级对抗赛，听说早就传开了。”
林音说得兴高采烈，“到时候肯定超多人去看，咱们得早点占个好位置。”
忻月低下头，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心里却己经开始想象那天的场景——江悸穿着球衣在球场上奔跑，阳光落在他身上，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耀眼。
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忻月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
好不容易熬到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林音就拉着她往操场冲。
“快点快点，去晚了就只能站后面了！”
操场上己经围了不少人，各班的学生挤在篮球场边，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林音拉着忻月在观众席前排找了个空位，刚站定，球员们就抱着球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忻月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穿黑色10号球衣的身影。
江悸走在队伍中间，手里转着球，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劲儿。
他似乎比平时更专注，连周围的欢呼都没怎么在意，只是和队友低声说了几句战术。
“快看快看，他今天状态看起来超棒！”
林音在旁边激动地小声喊。
忻月没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场上。
裁判吹响哨声，比赛正式开始。
江悸跳球的瞬间，全场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他跳得很高，手臂修长，轻松把球拨给了队友。
接下来的比赛里，他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运球、突破、传球，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着让人屏息的张力。
三班的球员也很厉害，比分咬得很紧。
打到第二节时，江悸在一次上篮时被对方球员不小心撞到，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忻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体，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她看到江悸在地上躺了几秒，才撑着地板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膝盖，眉头微微蹙着。
“没事吧？”
队友围过去问他。
他摆了摆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膝盖，又重新投入了比赛。
那一刻，忻月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跑动姿势，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清的酸涩。
原来再耀眼的人，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比赛进行到最后几分钟，比分依然持平。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江悸带着球在三分线外游走。
他的额角渗着汗，球衣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就在对方球员快要扑过来时，他忽然一个急停，后仰，投篮。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穿过篮网，发出“唰”的一声轻响。
哨声同时响起。
绝杀。
全场瞬间沸腾了。
一班的学生跳起来欢呼，队友冲过去把江悸团团抱住，甚至有人激动地把他往天上抛。
江悸被抛起来的瞬间，似乎下意识地往观众席这边看了一眼。
隔着混乱的人群，隔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忻月好像又一次和他对视了。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带着汗水和笑意，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忻月的心跳骤然失控，脸上烫得厉害。
她看到江悸被队友放下后，又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才被簇拥着往休息室走。
“赢了！
江悸太帅了！”
林音兴奋地抓着她的胳膊晃。
忻月笑着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
她看着江悸消失在休息室门口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偷偷摸摸的喜欢，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她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发光，看着他赢。
而她不知道的是，被队友围着庆祝的江悸，趁人不注意时，又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刚才那个方向。
他记得那个穿浅蓝色校服的女生，第一次体育课时，像一只小猫一样偷偷看他。
而今天，她又站在人群里，眼睛亮晶晶的，虽然人很多，但是…她就是很显眼。
刚才摔倒时，他好像看到她下意识地往前冲了半步，脸上满是紧张。
这个发现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又向上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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