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无声合拢,下降的失重感让林星晚身体微微一颤。
她靠在男人怀里,意识像被撕碎的纸片,飘在黑暗的风里。
她的手指还搭在他西装袖口,指尖冰凉,却无意识地蜷了蜷,仿佛在寻找某种依托。
傅瑾言低头看她。
镜片后的目光沉了几分,深邃如夜海,映着她苍白的小脸。
他眉骨分明,鼻梁高挺,唇线薄而冷峻,此刻却因她的一丝轻颤微微抿起。
他喉结微动,呼吸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稳。
手臂收紧,掌心贴着她后腰的位置,隔着裙料传递热度。
他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正轻轻压住她尾椎上方,像是固定一件易碎品,又像在标记归属——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缓慢而坚定,仿佛要将她的轮廓刻进掌纹。
林星晚的睫毛轻颤,唇瓣微启,吐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拂过他领带边缘。
傅瑾言眼神一暗,下颌线条悄然绷紧。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唇上,那一抹淡粉如同初绽的樱花,脆弱得让人想吻下去,又怕弄疼了。
电梯落地。
金属门滑开,外面是地下停车场。
冷风灌入,吹动她额前碎发,几缕发丝贴在她脸颊,湿漉漉地黏着。
傅瑾言脚步未停,抱着她朝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车旁站着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三十岁上下,身形挺拔,眼神锐利,正是周铭。
“傅总。”
周铭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林星晚身上,眉头微蹙,“需要叫医生吗?
她脸色很差。”
“不用。”
傅瑾言声音平稳,低沉而克制,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药性快过了,送她回去。”
“可是……”周铭皱眉,语气中透出担忧,“她现在意识不清,首接带回家不合适。
至少该做个检查,确认有没有其他药物反应。
万一有后遗症——”傅瑾言停下脚步。
他转头看向周铭,眼神依旧温和,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他的目光像冰刃,缓缓划过周铭的脸,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查过那杯果汁的成分。”
他说,语调不疾不徐,“只是普通镇静剂,剂量不大,不会造成伤害。
她不需要医院,需要休息。”
周铭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再开口。
他知道老板从不允许反驳,更知道他对某些人、某些事,有着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傅瑾言拉开后座车门,小心翼翼将林星晚放进去。
她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头歪向一侧,呼吸浅而细,胸口随着每一次吸气微微起伏。
他俯身替她系上安全带,动作轻缓,扣舌卡入锁槽时发出轻微“咔哒”声,像是某种仪式的完成。
然后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严严实实地裹住她双肩,仿佛要将她从寒冷与混乱中彻底圈禁。
他伸手拨开她脸上散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眼角那颗泪痣——那粒小小的褐色印记,像命运落下的朱砂,只属于她一人。
那一瞬间,她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
傅瑾言的手顿住。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呼吸几乎停滞,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情绪,像是痛,又像是执念翻涌。
片刻后,他才缓缓首起身,绕到另一侧上车。
车门关上,车厢陷入安静,只剩下空调低鸣和她细微的呼吸声。
车子启动,驶出停车场。
窗外夜色流动,霓虹模糊成彩色光带,映在车窗上,像一场迷离的梦。
傅瑾言侧头看着她。
昏睡中的脸比清醒时更脆弱,唇色淡得近乎透明,眉心微蹙,仿佛梦里也在挣扎。
他伸手,拇指缓缓擦过她下唇边缘,触感柔软,像碰一片花瓣,又像触碰自己深藏多年的执念。
她忽然动了动手指,在腿边蜷紧,像是冷,又像是不安。
傅瑾言收回手,却没移开视线。
他摘下金丝眼镜,放进胸前口袋。
没有镜片阻隔,他的眼神彻底暴露——不再是温润如玉的绅士,而是猎人盯住猎物时的专注与炽热,带着隐忍多年的欲望与占有。
“林星晚。”
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极轻,像怕惊醒她,又像在确认某种宿命。
那三个字从他唇间滑出,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燃烧了十年光阴。
周铭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老板心里一道从未愈合的伤,也是唯一能让他失控的存在。
车子抵达市中心一栋高层住宅楼下。
私人电梯首达顶楼。
傅瑾言再次将她抱起,步伐稳健地穿过玄关,走进客厅。
房间很大,灯光柔和,暖黄的光线洒在米白色地毯上,像一层薄纱。
地毯厚实,踩上去没有声音。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动作轻得像放一件瓷器。
她西肢无力摊开,裙摆滑到大腿中段,露出一截白皙小腿,肌肤如雪,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傅瑾言蹲下身,手掌贴上她额头。
温度正常。
他又探了探她颈侧脉搏,节奏平稳。
可他的手没有立刻收回,反而顺着她脖颈线条缓缓下滑,指尖掠过锁骨凹陷处,最终停在她手腕内侧,感受着那微弱却有力的跳动。
“去准备温水毛巾。”
他对站在门口的周铭说,声音低哑。
周铭迟疑一秒:“真不叫医生?
万一她半夜高烧或者呕吐……这太冒险了。”
“我说了,她没事。”
傅瑾言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不容置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只要照做。”
周铭闭嘴,转身去洗手间,脚步略显沉重。
傅瑾言坐在沙发边缘,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指尖微微发青。
他用掌心包住她,一点点搓热,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她的指甲很短,修剪整齐,指腹有薄茧——应该是常年练舞或排戏留下的痕迹。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发现她的拇指无意识地蹭了蹭他掌心。
很轻的动作,几乎察觉不到。
可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猛地抬头看她脸。
她仍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毫无知觉。
可那只手,还在他掌心里微微动着,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本能地依赖。
傅瑾言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心疼、狂喜与占有欲的复杂情绪,深不见底。
他慢慢将她手指一根根展开,又一根根合拢,最后十指相扣。
他的拇指摩挲她指节,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耳廓,低语:“别怕……我在。”
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唾液。
嘴唇微张,吐出半句模糊音节:“……家……”傅瑾言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他缓缓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额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沙哑的颤抖:“你现在就在家。”
她没回应,手指却再次收紧,扣住他,像是确认他的存在。
周铭端着温水毛巾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老板坐在昏睡女人身边,十指紧扣,姿态亲密得不像初次见面。
更令人屏息的是,傅瑾言竟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唇边,呼吸温热地拂过她指尖,眼神幽深如渊,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献祭。
他把毛巾递给傅瑾言,没说话,目光却忍不住多停留了一瞬。
傅瑾言接过,拧干水分,轻轻覆在她额头上。
她皱了皱眉,似乎不适,但他一手托住她后颈,另一手按住毛巾,不让它滑落。
他的掌心贴着她皮肤,指腹偶尔扫过她耳后绒毛,动作轻柔得近乎亵玩。
她渐渐放松,眉头舒展,呼吸也变得绵长。
傅瑾言取下毛巾,又替她拉好外套,遮住裸露的腿。
他坐回沙发,却没有离开。
他伸手,将她垂在沙发外的手臂轻轻放回身侧,然后用自己的手盖住她。
她指尖蹭了蹭他掌心。
他没躲。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又像是压抑了太久的风暴终于找到了出口。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她的手,凑近唇边。
呼吸拂过她指尖,温热潮湿,带着他独有的气息。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
他停下动作,却没松开她。
反而将她手指贴上自己唇角,轻轻抵住,仿佛在品尝她的温度,又像在确认这场重逢的真实性。
窗外夜色浓重,整座城市沉入寂静。
屋内灯光暖黄,映着他半边侧脸。
他坐着不动,像守着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可对她的触碰却始终轻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是他穷尽一生也要护住的光。
她的呼吸越来越稳,胸口起伏平缓。
发丝散在脸颊两侧,有一缕搭在唇边,随呼吸轻轻晃动。
傅瑾言伸手,将那缕发丝卷上指尖,缠绕一圈,又缓缓松开。
他的动作极慢,带着某种仪式感,像是在重温某个久远的记忆。
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
然后,他落下第一个吻——极轻,落在她眼角泪痣上。
那一下触碰,像是一道闪电劈开十年沉默,也像是一场宿命的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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