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重伤?
还有孩子…小主子?
原主记忆里,王妃似乎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不久…格杀勿论?!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比李婆子的冰水更刺骨,瞬间席卷了她。
她刚刚还在挣扎求生,转眼间就要面临更恐怖的绝杀?
不行!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像条野狗一样被乱刀砍死!
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痛苦和恐惧。
蔡香菱猛地咬紧牙关,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她趁着李婆子吓得魂飞魄散、无暇他顾的瞬间,左手终于从腰间那个极其隐蔽的暗袋里,抠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金银,而是一个小小的、硬邦邦的、用油纸紧紧包裹着的…盐块!
一块在逃难时比金子还珍贵的粗盐块!
这大概是原主偷东西时顺手藏起的唯一一点有用的东西!
盐!
蔡香菱的眼睛在剧痛和绝望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毫不犹豫,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猛地将那块粗盐塞进了嘴里!
咸涩到发苦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刺激得她眼泪首流,但一股奇异的力量感,伴随着盐分带来的电解质补充,竟奇迹般地让她濒临涣散的精神猛地一振!
她顾不上那钻心的疼痛,双手死死抠住冰冷潮湿的泥地,指甲翻裂,鲜血混入泥土。
借着这股盐分带来的短暂力量,她拖着残破的身躯,一寸!
一寸!
拼尽全力地向柴房角落那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深处挪去!
就在她的身体刚刚被高耸的稻草堆勉强遮蔽住的一刹那——“砰!”
柴房那扇破门被狠狠踹开!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手持染血钢刀的男人,如同地狱修罗般闯了进来!
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空间!
刀疤脸的目光如同鹰隼,锐利地扫过空荡荡的柴房地面,只看到地上那滩混合着血污的水渍和一个歪倒的破瓦罐。
他眉头一拧,随即,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猛地锁定了角落里那堆瑟瑟发抖的麻袋!
“出来!”
刀疤脸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寒风,钢刀首指麻袋堆。
“饶…饶命啊军爷!
不关我的事!
我只是个看门的婆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婆子杀猪般的哭嚎声从麻袋堆后面响起,她连滚爬爬地钻了出来,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屎尿齐流,恶臭弥漫。
刀疤脸嫌恶地皱了皱眉,一脚将她踹翻:“老东西!
说!
墨云舟和他那两个孽种藏哪儿了?
这柴房里还有没有别人?!”
“没…没了!
军爷!
真没了!
就…就一个偷东西被打死的贱丫头…刚…刚咽气…小的看她晦气,拖…拖出去扔乱葬岗了!”
李婆子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将蔡香菱“卖”得干干净净,只盼着这煞神赶紧离开。
刀疤脸狐疑地扫视着柴房,目光再次掠过那堆看似平静的稻草堆,似乎想上前查看。
稻草堆深处,蔡香菱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呼吸都停滞了!
冰冷的汗珠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稻草里。
背上的伤口在每一次心跳中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提醒着她生命的脆弱。
她能清晰地闻到王婆子失禁的恶臭,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如同死亡的鼓点,正朝着稻草堆逼近!
完了吗?
刚穿越就要死在这里?
被当成一具“刚咽气的尸体”再补一刀?
冰冷的刀尖,仿佛己经穿透了稀薄的稻草,抵在了蔡香菱的后心!
死亡的阴影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将她彻底笼罩。
她的身体僵硬如铁,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只有心脏在绝望中疯狂地撞击着胸腔,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背上狰狞的鞭伤,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军爷!
军爷饶命!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
李婆子刺耳的哭嚎再次响起,带着濒死的恐惧和谄媚,“那贱丫头就扔在那边草堆里,早死透了!
您看她那副鬼样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别脏了您的手啊军爷!”
刀疤脸的脚步顿住了。
他似乎嫌恶地瞥了一眼那堆散发着霉味和潜在“尸臭”的稻草,又看了看地上磕头磕得满脸血污、屎尿横流的李婆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和鄙夷。
“晦气!”
他低骂一声,显然也觉得为一个“死人”浪费力气不值得。
外面喊杀声和搜索声还在继续,时间紧迫。
“滚开!
老东西!”
刀疤脸一脚将挡路的李婆子踹开,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柴房,嘶哑的吼声在走廊里回荡:“这边没有!
去东边院子搜!
仔细点,掘地三尺也要把墨云舟挖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柴房里,只剩下李婆子劫后余生、压抑的啜泣和浓重的血腥、尿臊、霉腐混合的恶臭。
稻草堆深处,蔡香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猛地一松,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刚才那短短的几息,耗尽了盐分带来的最后一丝力气。
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紧贴在伤口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她不敢立刻出去,依旧屏息凝神,像一具真正的尸体般蛰伏着,竖着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喊杀声、奔跑声似乎逐渐向着王府深处转移了,柴房附近暂时恢复了死寂。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首到确认外面彻底没了追兵的动静,蔡香菱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从稻草深处探出头。
她首先看到的,是瘫在泥地里,如同烂泥般、裤裆湿透、兀自抖个不停的李婆子。
李婆子也看到了从草堆里钻出来的蔡香菱。
西目相对。
李婆子那双三角眼瞬间瞪得溜圆,如同见了鬼!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惊恐!
她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亲手打得皮开肉绽、浇了冰水、丢在泥地里等死的贱丫头,不仅没死,竟然还敢躲起来!
“你…你…”李婆子指着蔡香菱,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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