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余脉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苏绾单薄的狐裘上,簌簌作响。
她仰头望着云雾缭绕的青丘主峰,峰顶那座曾香火鼎盛的九尾神殿,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覆着厚厚的积雪,像一头沉眠的巨兽。
“三尾异类,也配回望神殿?”
身后传来族中长老冰冷的呵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苏绾攥紧了袖中的青铜小镜,镜面上刻着的上古符文微微发烫。
这是她唯一的念想——失踪前,母亲将这面镜子塞进她手里,只来得及说“言灵之力,护你,也害你”,便随着族中其他人一起,消失在一场诡异的白雾中。
三年来,她顶着“异类”的标签在青丘边缘苟活,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到母亲和族人的踪迹。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镜身符文,苏绾低声呢喃:“若这符文真有灵,便指一条明路吧。”
话音刚落,镜面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金色微光,一道纤细的光束穿透风雪,指向山下的方向。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断壁上,一块松动的积雪骤然滑落,恰好避开了她的肩头——那位置,本是会被砸中肩胛骨的。
苏绾心中一动。
这不是巧合。
半年前,她无意间说“想喝口温水”,冰封的溪流便在她脚边化开一汪清泉;三个月前,狼群围堵时她慌喊“退开”,狼群竟真的夹着尾巴逃窜。
她终于明白,母亲口中的“言灵之力”,并非虚妄。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苏绾最后看了一眼残破的青丘,转身踏入风雪。
她不知道山下有什么在等着她,只知道族人的失踪、自己的三尾、这神秘的言灵之力,定然藏着某种关联。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风雪渐大,苏绾的狐裘早己湿透,冻得嘴唇发紫。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处灯火。
她踉跄着走过去,发现是一间简陋的药庐,门楣上挂着“珩芝堂”的木牌。
“吱呀”一声推开门,暖意夹杂着草药香扑面而来。
药庐里摆着几张旧木桌,墙角的炭盆燃着微弱的火,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坐在案前捣药,侧脸线条温和,手指修长,动作不急不缓。
“赶路的?”
男子闻声抬头,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脸上,眸色微动,“外面雪大,进来烤烤火吧。”
苏绾点点头,局促地走到炭盆边坐下,脱下湿漉漉的狐裘。
男子端来一杯温热的草药茶,递到她面前:“驱寒的,喝了暖暖身子。
我叫谢珩,是这里的郎中。”
“苏绾。”
她接过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稍微放松了些,“我……我在找一个人,或者说,一群人。”
谢珩捣药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她,眼神深邃:“青丘来的?”
苏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诧异。
她并未透露来历,他怎会知晓?
谢珩放下药杵,拿起案上一本泛黄的古籍,缓缓道:“三个月前,也有青丘的人来过这里,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他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她留下了这个,说若有青丘后辈找来,便交给他。”
苏绾凑过去一看,古籍上画着一个与她青铜镜上一模一样的符文,符文旁写着西个字:“凶兽解封”。
那一刻,炭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苏绾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族人的失踪,果然与这上古凶兽有关。
而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郎中,又为何会持有这份线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