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与绾绾

1 背叛之夜苏晚撞开会议室门时听到：“哥，这个穹顶结构改得真好，

比晚晚姐原来的更显高级。”苏瑶的声音软得能掐出蜜，

垂在米白色连衣裙裙摆下的手却悄悄攥皱了布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苏晚太熟悉这个小动作了：小时候苏瑶抢她的画笔，

被发现时会这样攥着衣角；后来偷拿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炫耀，也是这样藏起心虚。

“星穹”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顺着苏晚的指尖往心口钻。她清晰记得三天前那个暴雨夜。

工作室只剩她桌前一盏冷白光台灯亮着，电脑屏幕映得她眼底布满红血丝。

鼠标在设计软件里反复调整穹顶的弧度——为了让夏至日的阳光正好穿过三层夹胶玻璃，

在地面拼出“流云承露”的动态光影。她对着天文历法查了四版数据，

草稿纸堆得比键盘还高，边角都被咖啡渍浸得发皱。江哲那时还发来微信，

带着可爱的猫咪表情包：“晚晚辛苦了，等你定稿我带你吃烛光晚餐，

就去你最爱的那家法式餐厅。”；苏瑶则端来一杯热牛奶，杯壁印着她喜欢的樱花图案，

轻声说：“姐姐别熬坏了，我帮你整理资料，你先歇会儿”。可现在，

幕布右下角的署名栏里，“苏晚”两个字被彻底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设计：江哲、苏瑶”，字体加粗放大，像两根针，扎得她眼睛生疼。

“江哲，你什么意思？”苏晚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

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泛出青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江哲转过身，

深灰色西装领口还别着苏晚送他的钢笔——那是她找到的限量款，

笔帽刻着“执手偕老”的小字。可他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皱起眉，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晚晚，你别小题大做。这方案我们不是一起讨论过吗？

你那个‘流云承露’太理想化了，甲方说成本太高，我和瑶瑶熬夜帮你优化，

怎么就成了我们偷的？”“熬夜？”苏晚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像碎玻璃刮过铁皮。

“前天晚上十点，你朋友圈发的是和瑶瑶在迪士尼看烟花的视频，

定位还在‘奇幻童话城堡’；昨天下午，瑶瑶还在小红书晒新买的爱马仕包，

配文‘和哥哥一起逛街真开心’。你们哪来的时间‘熬夜优化’？

是在迪士尼的烟花下改图纸，还是在奢侈品店的试衣间里算成本？

”这话让江哲脸色瞬间变了。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员工。设计部的小林悄悄拿出手机录像。

皱着眉议论：“难怪上次我看到苏瑶拷贝晚晚姐的设计文件……”江哲索性扯掉温情的面具，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罐破摔的蛮横：“苏晚，要不是我拉来张总那笔两百万的投资，

工作室去年就倒闭了！这方案署我的名怎么了？你一个女人，往后结婚生子，

难道还能一直拼事业？不如早点退居幕后，让瑶瑶帮你打理——她不会像你这样，

整天只会对着图纸死磕！”“女人不能拼事业？”苏晚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

疼得她几乎站不稳，扶着旁边的会议桌才勉强支撑。她想起三年前，

自己拿到“全国青年设计师金奖”时，江哲抱着她哭：“晚晚你太厉害了，

以后我们工作室就靠你了！”；想起她推掉市设计院的正式编制时，母亲劝她“稳定点好”，

她却信了江哲的话：“我相信我们一起能把工作室做好，

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品牌”；想起她把自己积累了五年的客户资源全部交给江哲，

只因为他说“以后我养你，你只管做喜欢的设计”。原来那些甜言蜜语，

全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剥开后全是算计。苏瑶这时突然“哇”地哭了出来，

扑过去死死拉住苏晚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留下几道红痕：“姐姐，

我和江哲哥哥真的是为你好！你别气坏了身子，要是你不喜欢，我们把署名改回来就是了，

你别跟江哲哥哥吵架好不好？大家都是一家人啊……”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落在不明真相的员工眼里，倒像是苏晚在仗势欺人，逼得这对“有情人”无路可退。

苏晚用力甩开她的手，手腕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她没再看这对狗男女，转身冲出会议室。

走廊里的中央空调风灌进衣领，带着刺骨的凉，她摸出手机，

屏幕上跳出母亲的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苏瑶发来的微信：“姐姐，妈说让你别任性，

江哲哥哥是真心对你的，你别伤了他的心。”电话刚接通，

母亲的声音就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晚晚，你又跟瑶瑶闹什么？她刚才哭着跟我说，

你在工作室冲她发脾气，还把她推倒了？瑶瑶从小就没爹，我多疼她点怎么了？

你就不能让着她吗？”“我推她？”苏晚站在写字楼楼下的花坛边，

晚高峰的车流在眼前呼啸而过，喇叭声、刹车声混在一起，让她头晕目眩。

她看着来往的人群，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丝暖意。“妈，

我的设计稿被他们偷了，那是我的心血，是我想靠自己在设计界站稳脚跟的底气！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骂我”“你还记得吗？我十岁那年，第一次拿全市绘画比赛金奖，

你把奖杯给了瑶瑶，说‘妹妹比你更需要鼓励’；我十八岁考上中央美院，

你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点帮瑶瑶找个好工作’——妈，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我也需要你的关心啊！”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晚能听到母亲的呼吸声，

以为她终于要心软，可传来的却是更深的失望，带着一丝决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

江哲家条件好，以后能帮衬我们家，你要是把他们得罪了，以后谁还帮你？

你赶紧给他们道歉，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妈！”“道歉”两个字像一把冰锥，

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她挂了电话，任由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模糊了江哲和苏瑶在迪士尼的朋友圈照片。她漫无目的地走，脚下的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却好像敌不过心里的疼。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外婆留下的老公寓。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声亮起。这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外婆还在时，

总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书桌上，摸着她的头说：“晚晚，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外婆都在，

外婆的晚晚最棒了。”书桌上，那枚碧色玉佩静静躺着，

玉佩上的云纹是外婆生前用细砂纸一点点打磨的，边缘还带着温润的弧度，

摸起来像外婆的手，好像外婆从未离开。苏晚拿起玉佩，冰凉的玉身贴在掌心，

眼泪一滴滴落在玉面上，晕开细小的水痕。突然，玉佩像是被激活了一般，

猛地传来一阵灼热，那热度顺着手掌窜遍全身，

像有一股温暖的力量要把她从这绝望的泥沼里拉出来。苏晚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

她仿佛听到外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晚晚，去看看另一个自己吧，她和你一样，

需要勇气。”2 穿越之谜再次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不是外婆公寓里的桂花香，

而是一种带着庄重感的沉水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是她在博物馆的古代宫廷展区闻到过的味道。身下是铺着三层锦缎的软被，

最上面一层是天青色的云锦，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触感丝滑柔软。

头顶是绣着鸾鸟衔枝图案的明黄色帐幔，帐角垂着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

发出“叮咚”的细碎声响，像春雨落在荷叶上。“公主！您终于醒了！

”一个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小姑娘扑到床边，圆圆的脸上满是泪痕，鼻尖红红的，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手里还端着一个青瓷碗，碗里的药汁冒着热气。“您都昏迷三天了，

太医说您要是再醒不过来，奴婢……奴婢就只能陪着您一起去见贤妃娘娘了。”“公主？

”苏晚撑着身子坐起。她环顾四周，雕花的梨木妆台上摆着鎏金的镜匣，

匣子里放着一支银钗，钗头是小巧的梅花形状；墙上挂着的古画里，

仕女穿着类似唐代的襦裙，手持团扇，衣袂仿佛在随风飘动；就连窗外传来的，

都是清脆的鸟鸣和隐约的宫乐声。“公主，您怎么了！您伤到头不记得了吗？

”小姑娘急得快哭了，她扶着苏晚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一面黄铜镜递到她面前，

镜面打磨得很光滑，能清晰映出人影。“三天前您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赏荷，

突然被一阵怪风吹得掉进池子里，幸好路过的侍卫把您救了上来，可您一直昏迷不醒，

陛下都派了三波太医来看您了……”苏晚看着镜中的脸，陌生又熟悉——柳叶眉，杏核眼，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妩媚；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也泛着淡紫。这张脸比她现代的模样小了三岁，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像受惊的小鹿，

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和她一样的倔强，像暗夜里的星火，没有熄灭。“公主……？

”苏晚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属于自己的软糯。

脑海里突然涌进无数陌生的记忆，像电影快进一样闪过：赵绾，大胤朝皇帝第七女，

母妃是入宫五年才得宠的贤妃林氏，三个月前却“突发恶疾”病逝；因为母妃出身不高，

又不得宠，赵绾在宫里一直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

把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上；四皇子赵睿抢过她的点心扔在地上；她穿的衣服是多年来的旧衣，

吃的点心是凉的，就连宫女太监都敢对她怠慢：负责给她梳头的宫女经常借口“手疼”，

把她的头发梳得乱七八糟；三天前的“落水”，根本不是意外——记忆里，

她看到一个穿着灰衣的宫女在她身后推了一把，那宫女的袖口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

只是脸太模糊，看不清模样。原来，她真的穿越了，穿成了一个和她一样，

娘不疼、没爹护的可怜公主。“公主，您别吓奴婢啊！”小姑娘见她呆呆的不说话，

更着急了，眼泪又掉了下来，“要是您有什么事，贤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难过的。

娘娘生前最疼您了……”“贤妃……母妃？”苏晚抓住这个关键词，

记忆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温柔的女子身影——贤妃穿着淡粉色宫装，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手里总拿着绣针。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春风拂过湖面：“绾绾，在宫里要保护好自己，

别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后面的话突然模糊了，像被浓雾遮住，

只记得贤妃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手指还不小心被针扎破。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三皇子殿下到——”苏晚的心猛地一紧，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记忆里，三皇子赵珩是贤妃的亲外甥，母妃去世后，

他是宫里唯一对赵绾“好”的人，经常派人送东西过来，还会偶尔来看她，说些“有皇兄在，

没人敢欺负你”的话。可刚才那模糊的记忆里，贤妃似乎说过“离三皇子远些”，为什么？

是她记错了吗？门帘被两个小太监轻轻掀开，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锦袍的领口和袖口绣着银色的竹叶纹，腰间系着玉带，

挂着一块白玉佩。他约莫二十岁，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

手里摇着一把绘着墨竹的折扇，笑容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能融化冰雪：“绾绾，

听说你醒了，皇兄赶紧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赵珩走到床边，

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像真的疼爱妹妹的兄长。可苏晚却注意到，

他的眼神在扫过她手腕时，飞快地停顿了一下——那里还留着苏瑶抓出来的红痕，

在现在的情况里，这更像挣扎时留下的印记。他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和江哲骗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皇兄……”苏晚学着记忆里赵绾的模样，怯生生地开口，手指悄悄攥紧了袖中的碧色玉佩。

玉佩传来温润的触感，像外婆的手在安慰她，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赵珩坐在床边的紫檀木椅子上，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龙井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才开口说：“绾绾，你这次落水太危险了。御花园的荷花池边向来人多，怎么偏偏你落水时，

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依皇兄看，这事恐怕不简单，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害你。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像在说什么惊天秘密：“你母妃去世前，

宫里就不太安宁，皇后娘娘一直对贤妃不太满意，还曾在父皇面前说过贤妃。说不定，

你落水和你母妃的死，都和皇后有关。”苏晚心里一震，果然是来挑拨的。

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势力庞大，赵珩想让她把矛头对准皇后，然后借她的手对付太子，

自己坐收渔利。这和江哲利用她的设计稿抢功劳，简直如出一辙。

“可……可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我们怎么敢质疑她？万一……万一被皇后娘娘知道了，

我们会不会……”苏晚装作害怕的样子，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意，

声音也带着颤抖。赵珩放下茶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他的手温温柔柔的，

却让苏晚觉得像摸到了毒蛇，浑身不舒服。他的语气带着诱哄，像在骗小孩：“绾绾别怕，

有皇兄在。只要你听话，皇兄会帮你查清楚你母妃的死因，还你和你母妃一个公道。

等皇兄以后站稳了脚跟，登上太子之位，定会大封你，让你在宫里过得风风光光的，

没人再敢欺负你。”他画的饼，和江哲说的“以后我养你”一样诱人，却同样充满了谎言。

苏晚强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多谢皇兄，绾绾都听皇兄的。

”赵珩满意地笑了，又说了些“好好养身体”“有需要随时找皇兄”的话，才起身离开。

他走后，苏晚看向那个名叫青黛的宫女：“青黛，你老实说，母妃的死，

真的是‘突发恶疾’吗？你之前说的，是不是还有隐瞒？”青黛浑身一震，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额头都快碰到地面了：“公主……奴婢不敢瞒您。

贤妃娘娘去世前半个月，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一盅燕窝，说是太医院特制的‘补气血珍品’，

还特意监督娘娘每天喝。娘娘后来就开始出现头晕乏力，有时候还会咳嗽出血。太医来看了，

只说是‘忧思过度，伤及肺腑’，开了些安神的药。可娘娘的身子越来越差，

直到……直到去世那天，她拉着奴婢的手，力气特别大，说‘燕窝有问题，绾绾要小心’，

还让奴婢把这个藏起来……”青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后，

里面是一小撮黑色的粉末，还有半块燕窝：“这是娘娘偷偷留下的燕窝和药渣，

奴婢一直藏在枕头里，没敢告诉任何人。”“燕窝？药渣？”苏晚的眼神冷了下来，

接过锦盒，指尖捏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

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这是现代常见的氰化物气味，可古代没有这种毒药，

难道是类似的慢性毒素？“那送燕窝的宫女呢？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送燕窝的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叫锦书，梳着双环髻，左脸有一颗小小的痣。

”青黛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发抖，“可娘娘去世后没几天，锦书就‘突发急病’死了，

尸体被皇后宫里的人连夜埋在了京郊的乱葬岗，连个墓碑都没有。奴婢那时候害怕，

不敢说出去，怕……怕被皇后娘娘灭口，连公主您也保护不了。”苏晚扶着青黛站起来，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僵硬：“青黛，我知道你害怕。但从今天起，

我们不求任何人。母妃的仇，我们自己查；这宫里的路，我们自己走。你愿意帮我吗？

”青黛看着苏晚眼底的坚定，像看到了贤妃娘娘生前的模样，她用力点头，眼泪还在掉，

却带着决心：“奴婢愿意！奴婢这条命是贤妃娘娘救的，现在，奴婢就算拼了命，

也要为公主和娘娘报仇！”苏晚握紧了袖中的碧色玉佩，心里有了主意。

她没有古代公主的权谋，却有现代设计师的思维——设计讲究逻辑、布局、抓核心矛盾，

宫斗亦然。3 宫廷斗智她要先找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

才有能力查案报仇。半个月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要翻新御花园的沁芳亭。

这座亭子临湖而建，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柱子都有些腐朽，

皇帝说“让皇子公主们都提交设计方案，考考孩子们的心思，也让御花园添点新气”。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苏晚心里清楚，只要能在皇帝面前展露才华，获得他的关注，

就能拥有话语权，不再任人欺负。果然，第二天一早，赵珩就派人送来了一份图纸。

图纸是用上好的宣纸画的，边缘还烫了金，看起来很精致。上面画着一座传统的四角亭，

亭顶是简单的歇山顶，没有任何装饰；柱子是圆形的，上面没有雕刻，

只写着“楠木”二字；旁边的标注写着“用料简单，符合礼制，不铺张浪费”。

苏晚看着图纸，冷笑一声。这哪里是“符合礼制”，分明是敷衍至极——沁芳亭临湖而建，

雨水多，歇山顶的排水坡度太小，遇到暴雨很容易积水，

时间长了会腐蚀亭顶；而且亭身设计成完全封闭的，窗户很小，坐在里面根本看不到湖景，

完全失去了“沁芳”的意义，变成了一个闷罐子。赵珩这是故意的，想让她在皇帝面前出丑，

要是她真的提交了这份图纸，皇帝只会觉得她“平庸无能，没有心思”，以后更不会关注她。

“公主，三皇子这是故意的吧？”青黛也看出了问题，气得脸都红了，小手攥着拳头，

“他明明知道您想在陛下面前表现，却给您这么一份破图纸！这根本就是不想让您好过！

”“没关系。”苏晚把图纸放在一边，拿起笔和纸，眼神里满是自信，“他想让我出丑，

我偏要让他大吃一惊。他不懂设计，这就是他的弱点。”接下来的三天，苏晚几乎没合眼。

她让青黛找来了御花园的地形图，

着荷花池的深度、风向、光照时间；还找来了太医院的《本草纲目》和工部的《营造法式》，

前者用来确认哪些木材耐腐蚀、防蛀虫，后者用来参考古代建筑的结构原理。每天清晨，

她还会和青黛一起去沁芳亭实地考察，测量柱子的粗细、亭顶的高度，

记录不同时间段的阳光角度。“公主，您画的这是什么呀？”青黛看着苏晚画的图纸，

好奇地问。图纸上，沁芳亭是半开放式的，正面和侧面没有墙壁，

只用镂空的雕花栏杆围着；亭顶是攒尖顶，但每个檐角都向上翘着，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像展翅的飞鸟；亭身的柱子是六边形的，外面雕刻着缠枝莲纹，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图，

标注着“缠枝莲纹内藏加固木筋，木筋用桐油浸泡，

可防蛀虫”；亭外还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回廊，回廊下面有排水槽，

旁边写着“引荷花池湖水入槽，夏季可降温，冬季可储冰，槽底铺鹅卵石，防止堵塞”。

“这是‘借景融境’设计。”苏晚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耐心解释道，

“沁芳亭临湖而建，最大的优势就是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