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厨艺训练班

“这盘炒饭，狗吃了都嫌丢狗！”我，云澈，曾经的九霄食神，

此刻正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矮冬瓜主厨，用勺子指着鼻子骂。油渍斑斑的学徒围裙裹在我身上，

灶台上那盘金光灿灿、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在他嘴里成了猪食。周围响起窃窃私笑。

1“看那个新来的，还以为自己是谁呢？”“炒个饭还颠勺，装什么大厨？”我深吸一口气，

鼻腔里充斥着劣质油烟和食材变质的酸腐气。这家名为“悦来”的街边小馆，

在我眼里跟泔水桶没啥区别。想我云澈，执掌九霄仙庖千年，烹龙炙凤，

一碗羹汤能让王母娘娘放下架子，一口佳肴可叫阎罗判官延寿百年。

只因在千年一度的“万界食神大赛”上，

不肯在献给玉帝的“宇宙星辰羹”里使用添加剂保持色泽鲜亮，

触怒了那位只爱面子的老天爷，一道神雷就把我劈得神魂俱灭。再睁眼，

就成了这个也叫云澈的饭店学徒，窝在这犄角旮旯受气。记忆融合的瞬间，

我差点没再死过去——这哥们儿是个厨艺白痴，人怂胆小，唯一的优点大概是……长得还行？

眉清目秀，带着点天然的忧郁，可惜在这油烟之地，屁用没有。“还愣着干什么？倒掉！

然后去把后院的泔水倒了！”矮冬瓜主厨，也就是李胖子，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

他嫉妒我。从我原主第一天进来，他就看我不顺眼。无他，唯脸尔。

我默默端起那盘炒饭。米粒的软硬，蛋液的包裹，火候的掌控……在我感知里，

这盘炒饭虽因食材低劣远不及及格线，但放在这凡间小店，足以吊打那李胖子十八条街。

他怕我。哪怕现在的我看起来只是个废物学徒，他潜意识里也感觉到了威胁。倒掉？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总是默默洗着堆积如山碗碟的身影。她叫花玥。这里的洗碗工，

也是唯一一个没嘲笑过我的人。她总是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具体模样，

只偶尔抬头时，能瞥见一双极清澈的眸子，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身子单薄，手脚却利索，

只是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我走过去，把炒饭放在她旁边的台子上。“还没吃晚饭吧？

嫌弃的话就倒掉。”花玥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蚋：“谢……谢谢。”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然后，

她的动作顿住了。又飞快地扒拉了几口。那双露出来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她猛地抬头，第一次正视我，眼里是难以置信的光彩。

“云澈……你……你这饭……”李胖子还在那边叫嚣：“废物就是废物！

炒个饭都能炒出泔水味！我们悦来馆的招牌，迟早砸在你们这些不长进的东西手里！

”花玥看着李胖子那副嘴脸，又看看眼前这盘在她看来简直是惊为天人的炒饭，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她突然放下勺子，用不大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道：“李主厨，

您错了。云澈他不是废物！”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蓄力量，

然后石破天惊地喊出了那句日后掀翻整个美食界的话：“他明明是食神重生！”2整个后厨，

瞬间死寂。落针可闻。只有排风扇还在徒劳地嗡嗡作响。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包括那个跳脚的李胖子。食神……重生？我眼角微微抽搐。这姑娘，眼神挺好使啊？

还是饿出幻觉了？李胖子率先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全宇宙最好笑的笑话，

笑得脸上的肥肉乱颤，指着花玥，又指指我：“什……什么？食神？就他？

这个炒饭都能炒糊的废物？花玥，你脑子被洗碗水泡坏了吧！哈哈哈哈！

”周围的学徒和帮厨们也爆发出哄堂大笑。“花玥疯了！”“食神？我看是瘟神还差不多！

”“她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编这种瞎话？”花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是狂风中瑟瑟发抖的小草。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喊出那样的话，

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后悔，却依旧倔强地没有收回。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歉意，有困惑，

还有一丝……坚信？我心中微动。这姑娘，不简单。莫非她真能尝出什么？李胖子笑够了，

抹着眼角的泪花，阴阳怪气地说：“行啊，食神是吧？明天中午，

市长千金包场招待重要客人，点名要试咱们店的镇店招牌‘玲珑百花盏’。

原来的主厨张师傅昨天摔伤了手，正愁没人顶呢！

”他狞笑着看我：“既然咱们云大食神重生了，这露脸的机会就给你了！做不出来，

或者做得不好，砸了店里的招牌，你就跟这个胡说八道的小洗碗工一起，卷铺盖滚蛋！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背着手走了，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其他人也带着讥讽的眼神散去。

后厨只剩下我和花玥。她局促地站在那里，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对……对不起，

云澈，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你那盘饭，

不一样……我从来没吃过那么……那么……”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那是一种灵魂层面的触动，远非口味所能概括。我看着她，这个因为一句脱口而出的话，

就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甚至可能丢掉工作的女孩。“没关系。”我淡淡开口，

“谢谢你……那盘饭的认可。”她抬起头，有些惊讶于我的平静。“那……明天怎么办？

”她担忧地问，“‘玲珑百花盏’是张师傅的独门绝活，听说工序极其复杂，

李主厨他自己都未必能完美复刻，他这是故意刁难你！”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凡俗的霓虹闪烁。食神重生？是啊，我确实是。只是没想到，

在这个灵气稀薄、食材低劣的世界，重操旧业的第一步，竟然是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凡人，

用一道可笑的“玲珑百花盏”逼上绝路。也好。就让这凡间的烟火，

先从我脚下这家小小的“悦来馆”开始重燃吧。我转过身，

看着花玥那双清澈中带着忧虑的眼睛。“想吃真正的‘玲珑百花盏’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她无法理解的弧度。“明天，给你看。”3“玲珑百花盏”，名字花哨，

说白了，就是一道极致考验刀工、火候和调味平衡的酿菜。以时鲜蔬菜为“盏”，

填入八种以上不同口感、味道的馅料，蒸制而成。成品要求外形玲珑剔透，馅料层次分明，

口感丰富，味道融合又各自精彩，出锅时需带百花绽放般的清香。张师傅的版本，

据说是用豆腐雕花为盏，馅料七荤三素。在我眼里，粗糙得如同孩童玩意。

李胖子打着“监督”的名义，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其他员工也远远围着，等着看我这“食神”如何出丑。花玥被安排去洗更多的碗，

但她的目光，总是不安地瞟向这边。我没有选用张师傅惯用的老豆腐，而是径直走向水台，

挑了几个最新鲜饱满的香菇。“哈！连主料都搞不清，还食神？”李胖子立刻嗤笑。

我没理他，运刀如飞。削去菌柄，只留肥厚的菌伞。小号刻刀在我指尖旋转，

精准地切入香菇内壁，薄薄一层，不能破，不能穿，

形成一个完美的、带着天然花纹和弹性的“盏”。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小了下去。李胖子的笑容僵了一下。

然后是馅料。他准备的都是些现成的肉糜、虾蓉。我看都没看，选了一块极嫩的鸡胸肉，

一刀背拍散，刀刃轻掠，变成均匀细嫩的肉茸；活虾现剥，用牙签剔除沙线，

用巧劲震成虾胶；马蹄、笋尖、胡萝卜……各自切成细如发丝的末，又保持脆嫩。

调味更是简单至极，只用少许盐、一点点现磨的白胡椒粉，

以及我偷偷用几样边角料草药临时萃取的、微不可查的一点提鲜汁液。没有味精，没有鸡精，

没有复杂的香料。“穷酸！”李胖子见状，又找到了攻击点，“连点像样的调料都没有！

”我充耳不闻，将八种馅料分层填入香菇盏中，每一层都轻轻压实，保证蒸制时不散不塌，

又能保持各自的口感。最后，在每一个“盏”的顶部，用胡萝卜刻成的极细丝，

拼成一朵迷你梅花。上笼，猛火急蒸。时间，精确到秒。李胖子已经开始想象我失败后，

如何羞辱我，然后把花玥那个碍眼的也赶走了。蒸笼揭开的那一刻。没有预想中浓郁的香气。

只有一股极其清淡、缥缈，仿佛初春清晨，百种花苞在晨露中悄然绽放时，

混合着草木清香的那种自然气息，幽幽地弥漫开来。整个后厨，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蒸笼里，十二只“玲珑百花盏”静静躺在那里。香菇盏变得半透明，

隐约可见内里层次分明、色彩柔和的馅料，顶部的胡萝卜梅花娇艳欲滴。整体晶莹剔透，

宛如艺术品。这……这是“玲珑百花盏”？张师傅做的，跟这一比，

简直就是一坨……没人敢把那个词说出口。李胖子的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

像是开了染坊。“不可能！肯定中看不中吃！”他强自镇定，伸手就要去抓。

我轻轻挡开他的手。“等等。”我取过一只最精致的白瓷盘，夹起一只“百花盏”，

淋上几滴我用清鸡汤和蔬菜精华勾出的、几乎透明的琉璃芡。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

端着这盘菜，走到了洗碗池边。放在了正埋头苦干的花玥面前。“尝尝。”我说，

“答应你的。”花玥懵懂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盘美得不忍下筷的菜肴，又看看我，

再看看脸色铁青的李胖子。她犹豫了一下，在我的鼓励下，拿起旁边干净的筷子，

小心翼翼地夹起，送入口中。然后。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不是悲伤。是一种……仿佛迷失在沙漠已久的旅人，

终于找到了绿洲；仿佛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半生，骤然见到了光。她吃过的，只是冰冷的剩饭，

油腻的残羹。何曾尝过这般，仿佛能滋养灵魂的味道？“好……好吃……”她哽咽着，

泣不成声，“云澈……你真的是……”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在场所有人，

都从她那无法作伪的、极度震撼与感动的反应里，读懂了答案。李胖子踉跄一步，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

张跑进来：“客人……市长千金的客人说……说这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最不可思议的菜！

要见见主厨！还要……还要投资我们店！”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震惊、难以置信、敬畏、恐惧……我擦擦手，神情依旧平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盘家常菜。

我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花玥，又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胖子。“投资就算了。”我淡淡开口。

“告诉那位客人，”“这道菜，是专门做给这位洗碗工小姐的。”“另外，

”我目光扫过李胖子。“从现在起，这家店的主厨，换人了。”“有意见的，”我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以去问问你们原来的李主厨，

他刚才偷尝盘边残汁的表情，是什么样的。”4我，云澈，前世食神，今生在这家街边小馆，

完成了看似荒谬的逆袭。李胖子当众社死，灰溜溜地滚蛋了。老板闻讯赶来，

品尝了我随手用剩饭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后，差点抱着我的大腿哭出来，

当场把我提为主厨，工资翻了三倍不止。花玥，那个一语道破我“天机”的洗碗工，

被我指名做了我的助手，不用再碰冷水。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还有越来越浓的、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悦来馆一夜爆红。

一句话点醒食神”、“市长千金为之折服的神级菜品”……各种夸张的标题充斥本地美食圈。

小店门口破天荒排起了长龙。人们为一睹“食神”风采，为一尝那传说中的“玲珑百花盏”。

但我很少再做那道菜。每天只限量供应十份，且款式常新。今天是“荷香八宝盏”，

明天是“竹荪明月盏”，用的都是最普通，甚至被别家视为边角料的食材。在我手中，

它们却焕发出惊人的魅力。每一道菜，都不只是好吃，更像是一件有生命力的艺术品，

能精准触动食客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有人吃着吃着，痛哭流涕，想起了逝去的亲人。

有人尝了一口，豁然开朗，放下了多年的心结。悦来馆，不再仅仅是个吃饭的地方，

成了带着某种神秘色彩的“治愈”圣地。花玥跟在我身边，帮我处理备料，打理琐事。

她依旧话不多，但眼眸里的光彩越来越亮，苍白的脸颊也渐渐有了血色。她学得极快，

对我有种近乎本能的默契。往往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需要什么。偶尔，

我会指点她一些基础的厨艺。她上手的速度，快得让我都有些惊讶。

仿佛……她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这天打烊后，

我正在后厨琢磨如何用普通的豆芽菜做出“龙须拂面”的口感，花玥在旁边安静地削着土豆。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个极美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身剪裁合体的香奈儿套装，栗色大波浪长发，妆容精致，气场强大。与她相比，

这简陋的后厨显得格格不入。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面无表情。

“哪位是云澈主厨？”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

我放下手中的豆芽：“我是。”女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然后微微一笑，颠倒众生。“我叫柳如烟，‘一品楼’的负责人。”一品楼。本市，

乃至本省餐饮界的绝对霸主，连续十年的米其林三星，据说背后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来者不善。花玥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缩了缩。“云主厨的菜，我尝过了。”柳如烟红唇微勾，

递过来一张烫金的请柬，“确实……有点意思。所以，我代表一品楼，

正式邀请你参加下周举办的‘金鼎杯’厨艺争霸赛。”“没兴趣。”我想都没想。

这种凡人界的比赛，对我而言如同儿戏。柳如烟似乎料到我会拒绝，也不生气，

笑容更深：“别急着拒绝。听说云主厨很照顾这位……花玥小姐？”她的目光，

锐利地扫过我身后的花玥。花玥身体猛地一颤。“我们查到，

花玥小姐似乎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吧？”柳如烟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冰冷的威胁，

“你说，如果那边知道他们走失的‘珍贵食材’在这里做一个洗碗工，会怎么样？

”花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里充满了恐惧。我眉头一皱。珍贵食材？

走失？我看向花玥，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我，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味觉如此敏锐异于常人。怪不得她总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惶恐。

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不是因为麻烦，而是因为……她害怕的样子。

柳如烟很满意我们的反应，将请柬放在沾着油污的案板上。“比赛，很有意思的。赢了，

有丰厚的奖金，还有……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些小麻烦。”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花玥一眼。

“当然，输了的话……”她没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带着保镖离去。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后厨里，只剩下我和瑟瑟发抖的花玥。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袖，

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和无助。

澈……对不起……我……我骗了你……我不是故意要连累你的……”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

心中那点烦躁忽然散了。我抬手，有些生硬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怕什么。”我说。

“不就是个破比赛么。”“我去。”我倒要看看，这凡间的所谓厨艺巅峰，是何等模样。

更想看看，谁敢动我……罩着的人。5“金鼎杯”厨艺争霸赛，果然非同凡响。

场地设在一品楼顶层的全景旋转餐厅，玻璃穹顶，可以俯瞰全城夜景。

评委席上坐着几位经常在美食杂志上出现的面孔，还有几位据说舌头投保百万的美食评论家。

观众非富即贵，柳如烟坐在主位，如同女王。我和花玥穿着普通的厨师服，

站在一堆穿着定制、带着庞大助手团队的名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无数道或好奇、或鄙夷、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尤其是花玥，

她显然极不适应这种场合，紧紧跟在我身后，几乎要贴在我背上。“别怕。”我低声道，

“当他们是一群等着喂食的……”我顿了顿，找了个文明点的词，“……客人。

”花玥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来，紧张感消散了不少。初赛题目：汤。看似简单，

实则极考验功底。其他厨师纷纷亮出看家本领。佛跳墙，开水白菜，

黄焖鱼翅……用的都是顶级食材，汤色或金黄，或奶白，香气浓郁逼人。轮到我们。

我端上去的，是一盆……洗锅水？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清汤寡水，

里面飘着几根孤零零的、仿佛没煮熟的豆芽，两片透明的萝卜，以及一两粒不起眼的枸杞。

评委们面面相觑。观众席传来压抑不住的嗤笑声。“悦来馆？

就是那个最近炒作很凶的小馆子？”“搞什么？这是放弃治疗了？”“拿洗脚水来参赛吗？

”柳如烟也微微蹙起了秀眉。一位以毒舌著称的评委，拿起勺子，带着十足的敷衍，

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然后像冰雪般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迷醉？他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另外几位评委见状，也狐疑地尝了一口。同样的反应。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然后，

是勺子掉落在汤盆里的清脆响声。“这……这是什么汤？”那位毒舌评委声音发颤，

再无平日的刻薄。我淡淡开口：“无他，一碗‘初心’而已。”用的是最普通的山泉水，

豆芽、萝卜是最常见的品种，枸杞也只是寻常之物。

但我用神识精确掌控了火候的每一秒变化，激发了食材最本源、最纯净的“味”。

没有添加任何外物，呈现的，是食物最初的味道，是天地赋予的、未经雕琢的甘甜。

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品尝到的第一口滋养。返璞归真。评委席炸锅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