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和桃花的作用

前序荒草坪的富裕，是靠地里种的草莓堆起来的。我的富裕，

是靠一种从外面偷来的、从不说出秘密的草莓良种。这份秘密，

是扎在邻居鬼不缠心头的一根刺，也是她今天放猪拱烂我的地，

当着全村人的面扒掉我裤子的理由。我的男人葫芦瓢，那个走到树下都怕叶子砸头的窝囊废，

只会哆嗦着说“有事好商量”。而我真正指望的男人，鬼不缠的养子黄铜锁，

那个许诺为我猎来狼心治心病的村长，却在听完他妈的哭诉后，扛着猎枪，

头也不回地进了山。他说，打猎要紧。为我打猎，比为他亲妈出头要紧。我曾以为这是爱。

直到他深夜回来，身上带着血腥气，将我堵在墙角，第一句话却是：“你跟我妈打架，

影响多不好，以后我们怎么见面？”我浑身冰冷，才明白，他的盘算里，从来没有我的尊严，

只有他的方便。第1章 裤子掉落之后葫芦瓢把我从人群里拖回家，

那力道大得像是拖一头待宰的牲口。门“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半大孩子们不怀好意的哄笑，也把我所有的耻辱和愤怒关在了这个逼仄的土屋里。

我甩开他的手，身体顺着土墙滑落在地，眼泪终于决堤。“哭，哭什么哭！”葫芦瓢搓着手，

在屋里烦躁地走来走去，“不就是被扒了裤子吗？又没掉块肉！你跟她一个寡妇计较什么！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没掉块肉？葫芦瓢，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老婆被人当众扒光了，你觉得是小事？”“那要怎么办？啊？

跟她拼命吗？她是鬼不缠，是黄铜锁他妈！你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黄铜锁！村组长！

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村里过日子了？”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全是恐惧。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就是我嫁的男人，一个连老婆受辱都不敢吱声的窝囊废。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最后变成了坚硬的石头。指望他，我不如指望路边的一条狗。

狗急了还会咬人，而他只会摇尾乞怜。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进里屋，

关上了门。我不再理会葫芦瓢在外面絮絮叨叨的“算了算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人——黄铜锁。他会为我出头的。他答应过，要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答应过，要为我猎来狼心治我的心口疼。他那样强壮，那样有本事，

他一定不会让我白白受这等奇耻大辱。我坐在床沿，像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等着我的救世主回来。天色从亮到暗，我听着外面葫芦瓢做饭、吃饭、洗漱的声音，

心里的火苗也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弱。直到深夜，院门才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心脏狂跳，

立刻冲了出去。月光下，黄铜锁高大的身影立在院中，他背着猎枪，

身上带着一股山野的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铜锁！”我奔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

所有的委屈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你可回来了！你妈她……”“先进屋说。

”他打断我，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拉着我进了屋。我以为他会抱着我，安慰我，

会怒发冲冠地说明天就去找他妈算账。可他没有。他松开我的手，把猎枪靠在墙上，

自己倒了碗水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看我。“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跟我妈打架，

影响多不好？”我愣住了。“她今天放猪毁了我的草莓地，

还……还当着全村人的面……”我说不下去了，那种羞耻感再次将我淹没。“我知道，

她都跟我说了。”黄铜锁的反应平淡得可怕，“她那个人就那样，你让着她点不就行了？

非要闹得这么难看。现在全村人都盯着我们家，以后我们还怎么见面？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从头凉到脚。我盯着他，这个我曾以为能带给我希望的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心疼，没有愤怒，只有对自己偷情计划被打扰的烦躁和不耐。“见面？

”我喃喃自语，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黄铜锁，我被人扒光了裤子，你在乎的，

只是我们以后方不方便偷情？”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桃花红！你说话注意点！我这不是在为你着想吗？

你的心口疼不是要狼心治？我今天进山就是为了你！你能不能懂点事？”他将自己的自私，

轻飘飘地包装成了“为我着想”。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脸，心口那熟悉的疼痛猛地袭来，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绝望。门外，一道瘦弱的影子在窗边晃了一下，

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黑暗中。葫芦瓢端着一碗本想给老婆赔罪的鸡蛋羹，手抖得厉害，

滚烫的蛋液洒在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第2章 草莓地的约定夜深了，

黄铜锁走了，带着一身未消的火气。葫芦瓢也没有进来，整个土屋死一样寂静。

我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睁着眼看着屋顶的黑暗，白天的羞辱和黄铜锁的冷漠像两只手，

死死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心口疼得厉害，一阵阵抽紧。黄铜锁说这是病，

得用狼心治。可我知道，这不是病，是我的命。嫁给葫芦瓢，就是我这辈子苦命的开始。

我们家穷，爹娘为了给哥哥娶媳妇，收了葫芦瓢家那在当时算是一笔巨款的彩礼，

就把我嫁了过来。葫芦瓢人如其名，闷，锯嘴的葫芦，锯三下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家里穷得叮当响，人又懦弱无能，在村里谁都能踩他一脚。我恨过，闹过，想跑。

可我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直到去年夏天，黄铜锁当上了村民组长。他从部队回来，

高大，健壮，说话做事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派头，

和村里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他是鬼不缠三岁时收养的，

谁也不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但这不妨碍他成为村里姑娘们眼中的香饽饽。

我从没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那天，我从镇上回来，买的化肥太重，

在村口的大坡上怎么也拉不上去。村里人来来往往，都只是看一眼，没人搭手。

就在我绝望得想把车子踹翻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车把。“我来。”是黄铜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他轻轻松松就把车子拉上了坡，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脸颊滑下来，

在阳光下闪着光。“谢谢你，铜锁哥。”我低着头，脸颊发烫。他却盯着我，目光灼灼。

“一袋化肥就把你难住了？葫芦瓢呢？死哪儿去了？”他的话很直接，带着一丝轻蔑，

却莫名地让我觉得……痛快。从那天起，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下地干活，

他会扛着锄头过来说“我帮你”；我挑水，他会抢过水桶说“这不是女人干的活”。

村里开始有闲话，葫芦瓢听见了，也只敢跟我闷声闷气地说一句：“你离他远点。

”我怎么可能离得远？他是火，而我是在寒冬里快要冻死的人。终于，

在一个月色很好的晚上，在我的草莓地里，他堵住了我。“桃花红，”他喊我的名字，

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叫我“葫芦瓢家的”，“你跟着他，屈才了。”我的心狂跳起来。

“你这样的女人，应该穿金戴银，住在城里的大房子里，而不是在这种穷地方，

跟着一个窝囊废刨土。”他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我的心坎里。“我……我嫁人了。

”我声音发颤。“嫁人了又怎么样？”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息将我包围，“可以离。

等我，我正在争取调到镇上去，等我成了国家干部，我就带你走。你信不信我？

”我怎么能不信？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映出我痴迷的脸。

我点了点头。从那天起，草莓地成了我们约会的秘密花园。他说了很多未来的计划，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说他会对我好一辈子。那次，我因为和葫芦瓢生气，

气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我靠在他怀里，半真半假地抱怨：“我快被气死了，心口疼。

”他立刻紧张起来，捧着我的脸，“怎么了？哪里疼？”“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犯。

”我随口编造。他却当了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听人说，

这是寒气攻心，要用狼心做药引，连吃三年才能好。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一定给你弄来！”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可现在，这指望碎了。那个许诺为我猎狼心的男人，

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关心的却是他的“影响”和“方便”。原来，那些甜言蜜语，

那些海誓山盟，都不过是他为了和我偷情撒下的诱饵。我不是他的珍宝，

我只是他在这沉闷乡村里的一点刺激，一个可以炫耀的战利品。“砰砰砰！

”里屋的门被粗暴地拍响。葫芦瓢带着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桃花红，

你给我开门！你跟黄铜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他，竟然敢质问我了？

第3章 消失的鬼不缠我打开门，葫芦瓢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口，一身的廉价白酒味，

眼神却异常清醒。“你听见了？”我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我不是聋子！

”他低吼，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獠牙，“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给你买良种，让你过好日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好日子？

”我笑了，看着这个男人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每天对着你这张窝囊的脸，

被人指着鼻子骂‘葫芦瓢家的’，这就是你给我的好日子？我被人扒了裤子，

你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倒有胆子来质问我了？”我的话像一把刀，

把他刚刚鼓起的勇气捅得稀烂。他后退一步，眼神里的火焰熄灭了，

又变回那个懦弱的葫芦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只是气不过……他黄铜锁凭什么？”“凭他不是你。”我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把他关在门外。这一夜，我彻底想明白了。黄铜锁靠不住，葫芦瓢更靠不住。

在这个吃人的荒草坪，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炸开了锅。“不好了！

鬼不缠不见了！”“有人在她家猪圈后面看见血了！”我心里一咯噔，推开门走出去。

只见村口的大槐树下围满了人，七嘴八舌，人心惶惶。黄铜锁站在人群中央，脸色铁青，

他一夜之间就从一个偷情的男人，变回了那个沉稳干练的村组长。“都别慌！”他大声喊道，

“我已经看过了，血迹不多，人可能只是受伤了！大家分成几组，分头去找！东边的山沟，

西边的河滩，都仔细找找！”他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任务，村民们立刻有了主心骨，

纷纷行动起来。我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有好事的大婶凑过来，

压低声音对我说：“桃花红，你昨天才跟她打了一架，她今天就出事了……你昨晚，

没听见什么动静？”我还没开口，葫芦瓢就从我身后挤了出来，挡在我面前。“胡说什么！

我们家桃花红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哪儿也没去！”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梗着脖子，

像一只护崽的公鸡。黄铜锁的目光锐利地扫了过来，正好落在我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情人的痴缠，而是审视和怀疑。他分开人群，大步向我走来。“桃花红，

”他的声音公事公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最后一次见我妈是什么时候？

”“就是昨天下午，在村口。”我回答。“之后呢？”“之后我就回家了，一步都没出去过。

”“是吗？”他盯着我的眼睛，“你确定？昨晚我走之后，你没有再出去过？”他在质问我，

当着全村人的面。他怀疑我。这个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才去打猎的男人，

此刻却把我当成了第一嫌疑人。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铜锁哥，”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

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点委屈和颤抖，“我知道你着急，可你也不能这么怀疑我啊。

昨天你妈那么对我，我心里是恨，可我再恨，也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我一个女人，

能把她怎么样？”我的示弱很有用。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就是啊，

桃花红一个女人家家的……”“鬼不缠那么壮，她哪是对手。”黄铜锁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知道，再逼问下去，只会让他自己显得不近人情，还会把昨天他妈扒我裤子的丑事翻出来。

“最好是这样。”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对众人喊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找人！

”人群散去，我却在原地站了很久。就在这时，一个小孩指着西边山林的方向，

尖叫起来：“快看！那里！是不是黄组长下的夹子？夹子旁边……那是什么？

”所有人立刻朝那个方向涌去。黄-铜锁脸色一变，第一个冲了过去。我也跟在人群后面，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半山腰的灌木丛里，一个巨大的钢制捕兽夹赫然打开着，

夹口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而在夹子旁边，一块破布挂在树枝上，在风中摇曳。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鬼不缠昨天穿的那件蓝布褂子的一角。

第4章 带血的狼心村里彻底乱了。捕兽夹，血迹，鬼不缠的破布。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测——鬼不缠可能遭遇了不测，

而且就发生在她儿子黄铜锁设下的陷阱附近。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荒草坪蔓延。

黄铜锁派人去镇上报警了。他自己则带着几个胆大的男人，以捕兽夹为中心，

在山里展开了更细致的搜索。他的脸绷得像一块石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我能感觉到他刻意避开我的目光。我在躲避他，他也在躲避我。

我们之间那点见不得光的情愫，在人命关天的疑云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葫芦瓢变得异常沉默，他不再提我跟黄铜锁的事，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碰就倒。我知道他在怕什么。

我是最后一个跟鬼不缠发生激烈冲突的人，现在鬼不缠生死未卜，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整个下午，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那种混杂着好奇、恐惧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身上。天黑了，搜索队疲惫地回来了，一无所获。

警察明天才会到。这个夜晚，注定难熬。我没什么胃口，葫芦瓢笨拙地给我热了碗粥，

劝我吃点。我看着他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虽然窝囊，

但在大难临头时，却只有他还守在我身边。就在这时，院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黄铜锁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葫芦瓢“噌”地站起来，挡在我面前，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黄铜锁，你来干什么！”黄铜锁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眼神阴鸷。

“你跟我出来，我有话问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葫芦瓢不让。“滚开！

”黄铜锁一把将他推开，葫芦瓢踉跄着撞在桌子上，碗筷碎了一地。黄铜锁拉着我的手腕，

强行把我拖到了院子里的角落。“桃花红，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他把我死死抵在墙上，

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威胁，“我妈的失踪，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最好说实话，

警察明天就到，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我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陌生得可怕。“我说了，

没有！”我挣扎着，“黄-铜锁，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就因为我跟她打了架？那你呢？

那捕兽夹是你的！血迹就在你夹子边上！你怎么解释？”他被我问得一窒，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解释？我需要解释吗？我是她儿子！我会在乎你一个外人，

还是在乎我妈的命？”“外人？”这两个字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不然呢？

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你，抛弃一切？”他冷笑，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桃花红，别天真了。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现在出了事，你最好自己摘干净。要是敢把我拖下水，我保证让你死得比我妈还难看。

”我的心，彻底死了。我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感到了不安，他松开我，语气又缓和了一些。“我不是在威胁你，

我是在帮你。只要你乖乖听话，咬死什么都不知道，警察也拿你没办法。等这阵风头过去，

我们……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他还想着用“我们”来稳住我。多可笑。就在这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我手里。油纸打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一颗还在微微抽搐的心脏，暗红色的，上面布满了血丝，

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热。“我答应你的，狼心。”黄铜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狂热的微笑，

“我弄到了。快，趁热吃了，你的病就能好了。我黄铜锁答应女人的事，一定会办到。

”我盯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真的是狼心吗？昨晚他空手而归，

今天他妈就失踪了，血迹就在他的捕兽夹旁。而现在，他拿了一颗所谓“狼心”给我。

一个可怕到极致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向后退去。

“不……这是什么……这不是狼心……黄铜锁，你……你把你妈……”“闭嘴！

”他猛地捂住我的嘴，眼神凶狠得要杀人，“你想死吗！这就是狼心！

我杀了一头狼给你取的心！你现在就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跟我绑在一起了，谁也别想跑！

”他疯了。他要用这颗来历不明的心，堵住我的嘴，把我彻底拖下水。“放开我！

救……”我拼命挣扎，发出的声音却模糊不清。“砰！”里屋的门被狠狠撞开。

葫芦瓢冲了出来，他手里没有拿农具，而是举着一把生了锈的、小小的挖野菜的短柄铲。

他那双总是盛满怯懦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黄铜锁。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

沙哑又陌生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黄铜锁，我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第5章 窝囊废的獠牙空气在瞬间凝固。黄铜锁脸上的疯狂和狠戾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葫芦瓢，就像在看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你说什么？

”黄铜锁松开我，转向葫芦瓢，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戳穿的惊慌和更多的轻蔑，“你这个废物，

你知道个屁！”“我知道你昨晚没回家。”葫芦瓢举着那把可笑的小铲子，一步步走过来，

“你从我家走后，又回了西山。我听到了你挖土的声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葫芦瓢……他跟踪了黄铜锁？黄铜锁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眼中的轻蔑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杀意。“你敢跟踪我？”“我老婆大半夜被你叫出去，

我为什么不敢？”葫芦瓢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杀了你妈，对不对？黄铜锁，

你杀了你自己的妈！”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黄铜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