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对我一个人好不可以骗我

第一章 报到日的撞肩与“上下铺之约”九月的市体校门口挤满了人，

行李箱滚轮碾过柏油路的声响、家长的叮嘱声和新生的笑闹声缠在一起，

像团浸了阳光的棉花。林屿抱着半人高的排球背包，被人群挤得往侧边趔趄了一步，

肩膀结结实实地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小心。”清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沙哑。林屿抬头，

撞进双偏深的眼眸里——男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连帽衫，卫衣帽子扣在头上，

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直，手里拎着个印着“省排球联赛”字样的运动包，

包带把他的肩膀勒出一道浅痕。“对、对不起！”林屿慌忙往后退，怀里的排球滚出去一个，

在地上弹了两下，正好停在男生脚边。男生弯腰捡球，

指尖碰到排球表面时顿了顿——球皮上印着个歪歪扭扭的“林”字，是用马克笔写的，

边缘还洇着点蓝色墨渍。他把球递回来，目光扫过林屿胸前的报到证：“林屿？排球专业的？

”“嗯！你也是吗？”林屿眼睛亮了亮，刚才的慌乱瞬间散了大半。他最怕陌生环境，

能遇到同专业的人，总归是件让人安心的事。“江以宸。”男生报上名字，

把运动包往肩上一甩，肩线随着动作拉得更利落，“几零几宿舍？

我报道单上写着——”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条，念出数字时，

林屿手里的钥匙串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林屿把钥匙举起来，

钥匙上挂着的小熊挂件还在晃：“4212！真巧，以后上下铺，多指教啦！

”江以宸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熊挂件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很快压下去，

只点点头：“走，先去宿舍放行李，晚了没热水。”两人并肩往宿舍楼走，

林屿的脚步有点慢，总忍不住偷偷看江以宸——他走路姿势很稳，背挺得笔直，

像棵刚劲的白杨树，连拎包的手腕都绷着劲儿，一看就是常年练球的人。正看得入神，

江以宸突然转头：“看什么？”“没、没看什么！”林屿慌忙收回目光，耳尖瞬间红了，

怀里的排球又开始晃，“我就是想……宿舍床会不会很小啊？我睡觉不老实，

万一掉下去……”“掉下来我接着你。”江以宸说得很随意，脚步没停，可林屿却觉得，

刚才被他撞过的肩膀，好像还留着对方的温度，烫得人心慌。

第二章 4212的“两人世界”与深夜夜宵4212宿舍在四楼尽头，推开宿舍门时，

阳光正好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方方正正的光斑。另外两个床位已经铺好了被褥，

书桌上摆着几本考研真题——后来林屿才知道，那两个室友一个是篮球专业的学霸，

一个是田径队的，都忙着备考或加训，宿舍基本就是他和江以宸的“两人世界”。

江以宸选了下铺，把运动包往床底一塞，开始铺床单。林屿抱着被褥站在上铺梯子旁，

犹豫了半天：“江以宸，你能帮我递一下枕头吗？我够不着……”江以宸抬头时，

正好看见林屿半个身子探出来，白色T恤的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一小截腰腹，

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他喉结滚了滚，走过去把枕头递上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林屿的手背，

两人都顿了一下。“谢谢。”林屿飞快收回手，把枕头往床上一扔，转身爬梯子时，

耳朵还在发烫。等两人收拾完宿舍，天已经黑了。林屿趴在上铺玩手机，

听见下铺传来“哗啦”一声——是江以宸拉开零食柜的声音。他往下探了探脑袋，

看见江以宸手里拿着袋薯片，正往嘴里塞。“小林老师，下来吃夜宵？”江以宸抬头，

嘴里还嚼着薯片，说话有点含糊，“我妈塞的牛肉干，挺好吃的。”林屿其实不饿，

但听见“牛肉干”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动了心——他从小就爱吃牛肉干，

可妈妈总说吃多了上火，很少给他买。他慢吞吞爬下梯子，刚站稳，

就被江以宸塞了袋牛肉干：“试试，五香的，不辣。”牛肉干的包装是红色的，

印着只卡通小牛，林屿撕开包装时，指尖沾了点油。他咬了一口，肉质很有嚼劲，

五香的香味在嘴里散开，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正吃得开心，

江以宸突然递过来一张纸巾：“嘴角沾到了。”林屿慌忙用纸巾擦嘴，擦完才发现，

江以宸正盯着他笑——不是那种敷衍的笑，是眼角微微弯起来的笑，连眼底都带着点光。

林屿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把牛肉干往口袋里一塞：“我、我上去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等等。”江以宸叫住他，伸手把他头发上沾的一根棉线摘下来，“下次吃慢点，

没人跟你抢。”那天夜里十一点，宿舍熄灯后，林屿躺在上铺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能听见下铺江以宸的呼吸声，很轻很稳，偶尔还会传来排球滚下床底的“咚”声。

正数着呼吸玩，下铺突然传来江以宸的声音：“还没睡？”“啊？没、没有。

”林屿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就是……有点认床。”江以宸沉默了几秒，

说：“下来吃点东西？我还有草莓味的饼干。”林屿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下了梯子。

江以宸已经坐起来了，床头灯开着，暖黄色的光把他的侧脸照得很柔和。

他从零食柜里拿出饼干，递给林屿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林屿的脚踝——林屿只穿了双袜子，

对方的指尖很烫，温度顺着脚踝一路往上，烫得他差点跳起来。“小心点，别踩空。

”江以宸扶了他一把，掌心贴在他的小腿上，力度很轻，

却让林屿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那天夜里，

两人坐在下铺的床上，分吃了一袋草莓饼干。林屿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能尝到淡淡的草莓味，

他偷偷看江以宸——对方正低头拆饼干包装，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林屿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第三章 校联欢的误会与“窒息”的冷战十月底，市体校要办校联欢，每个专业都要出节目。

排球专业选了个集体舞蹈，林屿因为长得清秀，被推去当领舞之一，

和他搭档的是女篮专业的一个女生，叫苏晓。排练的时候，苏晓总爱找林屿说话，

一会儿问他训练累不累，一会儿问他喜欢吃什么，训练间隙还会把自己带的橘子剥好，

递到林屿手里。林屿性子软，不会拒绝人，每次都笑着接过来，苏晓忘带水时，

他还会把自己的运动水壶递过去，叮嘱一句“慢点喝，别呛着”。这些场景，

全被站在排练厅门口的江以宸看在眼里。他本来是来叫林屿去吃晚饭的，

手里还攥着刚买的糖醋排骨——林屿前几天说想吃，他特意绕去食堂二楼排队买的。

可隔着玻璃窗，他看见林屿接过苏晓递来的橘子，笑得眼睛都弯了，

还伸手帮苏晓把舞蹈服领口歪掉的丝带理了理，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江以宸手里的排骨盒，突然就变得沉了。他没进去，转身就走，

连手机里编辑好的“食堂二楼，排骨要凉了”的消息，也直接删掉了。林屿排练完，

拿出手机才发现没收到江以宸的消息，他以为对方训练忙，赶紧发了条“刚结束，

现在去食堂找你”，然后拎着背包往食堂跑。可二楼窗口早就没了糖醋排骨的影子，

他绕着食堂找了两圈，也没看见江以宸的身影，回宿舍时，只有空荡荡的下铺，

江以宸的运动包都没在。直到晚上十点，宿舍门才被“咔嗒”一声推开。江以宸走进来，

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扔，没看林屿，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

手里还拎着个空的奶茶杯——是苏晓常喝的珍珠奶茶，林屿在排练厅见过好几次。“江以宸，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食堂的糖醋排骨都卖完了。”林屿走过去，想帮他把外套挂好，

却被江以宸抬手躲开了。江以宸没抬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

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找我干什么？苏晓没约你一起吃晚饭啊？

毕竟你帮她理丝带那么顺手，她总该请你吃点好的。”林屿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江以宸是看见排练时的事了，赶紧解释：“你误会了，苏晓的丝带歪了，

我就是顺手帮个忙，没别的意思。”“顺手？”江以宸终于抬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嘴角却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是，小林老师一向心善，对谁都这么‘顺手’。

给我递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温柔？哦，可能是我不配，比不上人家女生娇贵，

需要你特意照顾。”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林屿心上，有点疼。他攥了攥手指，

小声说：“我对谁都一样，没有特意照顾谁……”“一样啊？

”江以宸把奶茶杯往垃圾桶里一扔，声音不大，却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冷，“那挺好，

以后你也不用特意给我留热水，不用帮我收排球，省得我误会，还以为你对我多特别呢。

”林屿被说得有点委屈，眼眶都红了。他从来没想过要讨好谁，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

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怎么到江以宸嘴里，就变成了“特意照顾”？他张了张嘴，想再解释，

却被江以宸打断了。“行了，别说了，我累了。”江以宸站起身，往床边走，

路过林屿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语气又冷了几分，“以后排练晚了，就让苏晓送你回来，

别再给我发消息了，省得耽误你跟人相处。”说完，他就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再也没说话。那天夜里，宿舍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连窗外的虫鸣都显得格外吵。

林屿坐在上铺，听着下铺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明明两人只隔了一块床板，却觉得隔了好远。

他拿出手机，想给江以宸发消息解释，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他怕自己说多了，又被江以宸说出更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更难受。

接下来的48小时，两人彻底陷入了冷战。训练时，江以宸故意跟别人组队，林屿传球给他，

他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接了球就立刻传给别人，连眼神都不跟林屿对上。休息时，

林屿把自己的水递过去，他看都不看，拿起旁边队友的水就喝，还笑着说“还是你的水甜，

比某些人的贴心多了”，话里话外都在说林屿。吃饭时，江以宸也不再跟林屿坐在一起，

而是跟男篮的队友凑一桌，偶尔抬头看向林屿的方向，正好看见苏晓坐在林屿对面，

给林屿夹菜，他就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语气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林屿听见：“有些人就是好命，走到哪都有人伺候，哪像我们，只能自己动手。

”林屿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把碗里的菜夹回盘子里，没再吃。他心里又酸又涩，

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却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直到第三天早上，林屿起得很早，

去食堂买了江以宸爱吃的红豆饼，还特意带了颗草莓糖——江以宸以前说过，草莓糖能解腻。

他把红豆饼放在江以宸的桌角，用课本压住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错了，

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下来拿糖——L”。写完后，他不敢多等，拎着背包就去训练了，

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怕江以宸不看，又怕江以宸看了，还是说出阴阳怪气的话。中午训练完，

林屿回到宿舍，心怦怦直跳。他看见桌角的红豆饼不见了，纸条也被拿走了，

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江以宸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那颗草莓糖，

指尖把糖纸捏得皱巴巴的。“江以宸，你……”林屿刚开口，就被江以宸打断了。

江以宸把草莓糖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语气还是淡淡的，带着点嘲讽：“糖挺甜，

跟苏晓给你的橘子一样甜吧？怎么，这是怕我再‘误会’，特意用糖哄我？

小林老师还真是周到，对谁都这么用心。”林屿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本来以为江以宸看了纸条，会消点气，没想到还是这样的话。他攥了攥拳头，没再说话，

转身爬上了上铺，用被子捂住头，不让江以宸听见自己的哭声。江以宸看着他的背影，

嘴里的草莓糖突然就不甜了，有点发苦。可话已经说出口，他拉不下脸道歉，

只能把剩下的糖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运动包，转身走出了宿舍。那天夜里两点，

外面刮起了风，床板被吹得轻轻晃，发出“吱呀”一声响。林屿翻了个身，刚想再睡，

下铺就传来江以宸闷闷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消的气，阴阳怪气的：“吵死了，

能不能安分点？还是说，没跟苏晓聊天，睡不着？”林屿瞬间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浸湿了枕巾。他从来没想过，“室友”这个身份，会这么残忍。

明明住在一起，却要被这样冷嘲热讽；明明心里在乎，却连一句真心的话都听不到，

只能被阴阳怪气的话，刺得遍体鳞伤。

第四章 失恋夜的守护与“跨不过的线”省赛赛前两周，训练强度突然加大，

江以宸每天泡在训练馆里，手机常随手扔在储物柜，连充电都要林屿提醒。

谁也没提之前的冷战，可宿舍里的空气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滞涩，直到许笙的消息发来，

彻底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许笙是江以宸高中时的女友，两人考去不同的学校，

靠手机维持着关系。那天文学社庆功宴，她被大三学长陈裕送回宿舍，第二天清晨，

江以宸刚结束早训，就看到了她发来的微信：对不起，我累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下面配着张照片——许笙和陈裕并肩坐在校河畔的长椅上，肩膀挨得极近，

陈裕手里还拿着杯给她买的热奶茶，背景里的柳树，

正是去年跨年夜江以宸陪许笙看烟花的地方。江以宸盯着那张照片，指节捏得发白，

手机屏幕差点被按碎。他没回消息，也没告诉任何人，只是把手机塞回口袋，

转身走进了训练馆。当天的扣球训练，江以宸状态奇差。排球在他手里像失了控，

连续三次狠狠砸在护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最后一次甚至直接飞出了界外。

教练气得把哨子往地上一摔：“江以宸！不想打就滚下去！省得在这浪费时间！

”排球在地上弹了几圈，滚到林屿脚边。林屿弯腰捡球，

抬头时正好对上江以宸的眼睛——那双总是亮得像有光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

瞳孔里空荡荡的，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林屿的心猛地一揪，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以宸，

骄傲又坚硬的外壳下，藏着的竟是这样易碎的模样。夜里十一点，

4212宿舍只剩他们两人。江以宸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罐刚开封的啤酒，

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沫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灰色运动裤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捏扁空易拉罐，“砰”的一声扔在垃圾桶里，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我训练没空陪她，她就找别人……林屿，我是不是很失败？

”林屿蹲在下铺床边，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握住江以宸冰凉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