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手机里的秘密

第一章 暗涌顾深第一百零八次注意到，陆微芒对着手机屏幕露出那种笑容。

那是一种温柔的、带着些许怀念和惆怅的表情，与她平时对他的客气疏离截然不同。

每当这时，顾深就会假装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要么翻看公司报表，要么去厨房倒水，

总之不会让她发现自己在观察她。这一次，他正削着苹果，刀锋在果肉上平稳推进，

形成一圈完整的果皮。“微芒，苹果。”他将果盘推到她面前。陆微芒迅速锁上手机屏幕，

笑容瞬间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顾深的幻觉。“谢谢。”她拿起一小块苹果，

却没有立即吃，而是放在手中把玩，“明天晚上你有安排吗？”顾深心头一动。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的行程。“没有特别安排，可以推掉。”“那太好了。

”陆微芒语气轻松了些，“沈寒舟回国了，几个老朋友说要聚一聚，你也一起来吧。

”沈寒舟。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顾深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他知道这个人，

陆微芒的青梅竹马，大学时期的风云人物，三年前出国深造的音乐才子。

也是那个手机聊天界面里，备注为“寒舟”的联系人。“好啊。”顾深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

“我很想见见你的朋友们。”陆微芒似乎松了口气，又拿起一块苹果，这次真的吃了起来。

“就在大学时常去的那家‘时光小馆’，七点钟。”顾深点头，手中的水果刀轻轻落下，

削断了最后一截果皮。第二天晚上，顾深特意提前下班，选了件深蓝色衬衫，

既不会太过正式，也不会显得随意。陆微芒则穿了一条他从未见过的浅紫色连衣裙，

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新裙子？”他状似无意地问。陆微芒整理腰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去年买的，一直没机会穿。”顾深不再追问。他知道那是谎言，上周才送到家里的快递，

标签还是他帮忙扔的。时光小馆保留了大学时期的样子，木质桌椅，暖黄色灯光，

墙上贴满了顾客留下的便签和照片。他们到达时，包厢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

都是陆微芒大学时代的朋友。坐在正中央的男人站起身，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

却自带一种艺术家的随性气质。“微芒。”沈寒舟张开双臂，自然地拥抱了陆微芒，

然后转向顾深，“这位就是顾深吧，常听微芒提起你。”顾深与他握手，

感觉到对方掌心有练琴留下的薄茧。“久仰大名，微芒常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沈寒舟笑得很爽朗，“青梅竹马罢了，从小一起闯祸挨骂的交情。”落座时，

顾深注意到沈寒舟右手腕上戴着一根编织手绳，褪色的蓝色和紫色丝线交织，

与陆微芒左手腕上的那一根几乎一模一样。聚会气氛很热闹，大家回忆着大学时代的趣事，

谈论着各自现状。顾深大多时候安静倾听，偶尔被问到时才开口。他不是不善言辞，

只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圈子的隔阂。“还记得吗，

微芒和寒舟当年在校园歌手大赛上那首《因为爱情》，简直绝了！”一个短发女生回忆道。

“那可是我们的成名作。”沈寒舟笑着看向陆微芒，“要不要再来一次？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陆微芒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了小舞台。音乐响起，两人相视一笑，

那种默契让顾深握紧了水杯。他从未听过陆微芒唱歌。婚后这两年来，

她从未在他面前唱过歌。沈寒舟的嗓音温暖深情，陆微芒的和声恰到好处。

两人不时交换眼神，随着歌曲进行，沈寒舟很自然地牵起了陆微芒的手。

顾深静静地望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回忆的局外人。歌曲结束，掌声热烈。

陆微芒回到座位时，脸上还带着演唱后的红晕。“唱得真好。”顾深为她倒了一杯温水。

“好久没唱，生疏了。”陆微芒抿了一口水，眼睛还追随着回到座位上的沈寒舟。

聚会接近尾声时，沈寒舟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陆微芒。“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陆微芒打开，是一枚精致的音符造型胸针。“真漂亮，谢谢你记得我喜欢这种小饰品。

”“我当然记得。”沈寒舟的声音轻柔，“你的一切我都记得。”这话声音不大，

但顾深坐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回家的路上，陆微芒异常安静，手指不时摩挲着那枚胸针。

“今天开心吗？”顾深一边开车一边问。“嗯，很久没见到这么多老朋友了。

”陆微芒转头看向窗外，“寒舟说这次回国就不走了，准备在国内发展。”“是吗？那很好，

你又能多个朋友相伴了。”陆微芒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到家后，陆微芒先去洗澡，顾深在客厅整理她的外套时，那枚音符胸针从口袋滑落。

他捡起来，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唯一的和弦。手机提示音响起，

顾深瞥见洗手台上陆微芒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沈寒舟发来的消息：“今天很高兴，

特别是我们的合唱，仿佛回到了从前。”顾深将胸针放回陆微芒的外套口袋，走进书房，

关上门。他从抽屉深处拿出一盒烟，已经戒了一年，此刻却很想抽一根。窗外，

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蔓延。顾深想起两年前与陆微芒的婚礼，那时她穿着洁白的婚纱，

笑容明媚，却在新郎亲吻环节微微闭眼，像是完成一项任务。婚前他们就约定好，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妻子来安抚家中长辈，

她需要一段稳定的关系来忘记过去。只是他从未告诉她，从大学时代第一次见到她，

看她坐在图书馆窗边认真记笔记的侧影，他的心就再也没能容下别人。

第二章 心墙一周后的深夜，顾深被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是沈寒舟焦急的声音。“顾深，

抱歉这么晚打扰，微芒在吗？我母亲突然晕倒住院了，

我记得微芒认识市医院心内科的主任...”顾深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床位，

卫生间传来隐约的水声。“她就在旁边，稍等。”顾深敲了敲卫生间门，“微芒，

沈寒舟的电话，说他母亲住院了。”门立刻打开，陆微芒脸上还带着水珠，

接过手机时的急切表情让顾深心头一紧。“寒舟？阿姨怎么了？你别急，

我马上联系张主任...”她一边讲电话一边快步走回卧室换衣服，“对，我陪你一起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顾深靠在门框上，“需要我一起吗？”陆微芒正在穿外套，

闻言停顿了一下，“明天你还要早起开会，别折腾了。我陪寒舟处理就好，

应该只是高血压引起的晕眩。”她的语气很轻快，像是急于摆脱什么。顾深点头，

“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门关上了。顾深站在寂静的客厅里，窗外只有零星几盏灯火。

他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直到天明。第二天顾深准时出现在公司，连续三场会议后，

助理林晓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脸色不太好。”顾深揉了揉太阳穴，

“帮我取消今晚的应酬，另外，查一下市医院心内科的住院情况。”下午四点，

林晓送来了报告：“沈女士，五十二岁，高血压引发晕眩，今早情况稳定，

预计观察两天即可出院。探视记录显示陆小姐一直陪同。”顾深看着那份简洁的报告，

想起今早陆微芒发来的短信：“阿姨情况稳定，我补个觉，晚上见。”没有提及何时回家。

下班后，顾深直接开车去了市医院。在住院部门口，

他看见了那一幕——陆微芒和沈寒舟并肩坐在花园长椅上，沈寒舟的头靠在她肩膀上，

陆微芒的手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顾深转身离开，

去了那家陆微芒最喜欢的甜品店，买了一份她常提的芒果千层。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

陆微芒正在厨房煮泡面。“你回来了？我正准备随便吃点。”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但神情轻松。“阿姨怎么样了？”“已经好多了，明天就能出院。寒舟真是吓坏了，

他父亲去世的早，母子俩相依为命...”顾深将甜品盒放在桌上，“给你带的。

”陆微芒眼睛亮了一下，“你还记得我喜欢这家的千层。”“我记得你喜欢的所有东西。

”顾深轻声说。陆微芒切蛋糕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正常，“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我一直都很贴心，只是你从来没注意。”这话让气氛突然凝固。陆微芒放下刀叉，

“顾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寒舟只是...”“老朋友，我知道。

”顾深接过她的话，“你先吃吧，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他走进书房，关上门，却没有开灯。

黑暗中，他能听见外面陆微芒轻轻哼歌的声音，是昨天她和沈寒舟合唱的那首《因为爱情》。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沈寒舟回国的第三周，

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小型音乐会。陆微芒欣然答应，并且花了整整一下午打扮。

音乐会在一家雅致的私人音乐厅举办，沈寒舟演奏了几首原创曲目，

最后一首是献给陆微芒的《微光》。“这首曲子是我在维也纳的一个雨夜创作的，

想起了生命中那些如微光般照亮黑暗的时刻。”沈寒舟说话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陆微芒。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陆微芒的眼眶微微发红。回家路上，她异常兴奋，

不停说着沈寒舟的音乐才华。“那首《微光》，你听到了吗？

中间那段旋律是我们大学时期一起创作的...”顾深突然刹车，停在红灯前。“微芒，

我们谈谈。”陆微芒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谈什么？”“我们的婚姻。”顾深直视前方，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原因吗？”陆微芒沉默片刻，“当然记得。

你需要一个妻子来应对家族压力，我需要...重新开始。”“那么现在，你开始了吗？

”陆微芒转头看向窗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绿灯亮了，顾深重新启动车子，“算了，

当我没问。”那晚，顾深第一次睡在了客房。半夜，他听到陆微芒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

“我知道，

道该怎么跟他说...这样对顾深不公平...再给我一点时间...”顾深轻轻关上房门，

阻隔了那些细碎的声音。第二天是周末，陆微芒意外地早起做了早餐。“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问，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轻松。“公司有点事，下午才回来。”陆微芒点头，“那正好，

我约了寒舟去看画展，就是你上次说想看的那个当代艺术展。”顾深放下咖啡杯，

“我记得我说的是想和你一起去。”“是吗？”陆微芒眨了眨眼，

“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去一次好了。”顾深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在试探，

或者说，她在故意激起他的反应。“玩得开心。”他最终只是这么说。下午顾深提前回家，

客厅里空无一人。阳台上晾着洗好的衣服，餐桌上摆着一盘新鲜水果，一切都井然有序，

却透着一种刻意的正常。他的手机响起，是母亲打来的。“深深，下周是你爸爸生日，

记得带微芒回来吃饭。对了，你林阿姨从国外回来了，她女儿也跟着回国发展，

听说是个很优秀的姑娘...”顾深揉着眉心，“妈，我已经结婚了。”“我知道，

就是随口一提。你说微芒那孩子，都结婚两年了，怎么还不要孩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妈妈认识一个很好的中医...”结束通话后，顾深在沙发上坐下，感到一阵疲惫。这时，

他注意到茶几底下有一张折叠的纸，捡起来打开，是一首手写的歌词片段。

果时光倒流/我是否会勇敢牵你的手/而非让一切成为遗憾的借口...”字迹是陆微芒的，

纸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H.C”签名。顾深将纸重新折好，放回原处。

陆微芒是傍晚回来的，脸上带着顾深久违的光彩。“画展怎么样？”“很棒，

有几幅作品令人震撼。哦，我还遇到了大学时的导师，他邀请我参与他新书的插画创作。

”顾深真心为她高兴，“太好了，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吗？”陆微芒点头，

“寒舟帮我牵的线，他和导师很熟。”那个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他们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晚餐时，陆微芒难得地聊起了工作上的事，顾深认真听着，不时给出建议。“顾深，

”陆微芒突然放下筷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你会同意吗？

”顾深手中的动作停住了，“为什么？”“只是为了专心工作，

新项目需要集中精力...”“可以。”顾深打断她，“只要你认为有必要。

”陆微芒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下，“谢谢。”那晚，顾深站在客房窗前，

看着城市的夜景。手机屏幕亮着，是林晓发来的调查文件——沈寒舟在维也纳的经历，

他的感情史，他回国后的计划。顾深没有点开文件，而是直接删除了。

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了解真相。

因为真相已经如此清晰地写在陆微芒每一次看向沈寒舟的眼神里，

写在她手机里那些不愿与他分享的笑容里。第三章 裂痕陆微芒开始收拾书房的东西，

说是要为创作准备一个独立空间。顾深站在门口，看她小心翼翼地打包书籍和画具。

“客房可以改成画室，没必要搬出去。”陆微芒没有回头，“这里离寒舟的工作室近，

合作起来方便。”又是沈寒舟。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次次扎进顾深心里。“随你吧。

”顾深转身要走。“顾深，”陆微芒叫住他，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

“这个...你要留着吗？”那是他们的结婚相册。顾深看着那本几乎没被翻动过的相册，

喉结动了动，“你决定吧，如果不想要，就扔掉。”陆微芒的手停在半空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深已经转身离开。两天后，陆微芒搬去了临时租住的公寓。

顾深站在窗前，看着搬家公司的小货车驶离小区，

手里握着一枚男士婚戒——今早他在浴室洗手台排水口发现的，不知何时掉落的，

陆微芒甚至没注意到它不见了。他试着给她打电话，提示已关机。想必是在忙着布置新居，

或者，和沈寒舟在一起。晚上八点，顾深独自一人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

服务生熟稔地引领他到预留的位置，“今天只有顾先生一位吗？”顾深点头，

点了常点的菜品，还有陆微芒最喜欢的红酒。餐厅一角有钢琴演奏，

曲目恰巧是《因为爱情》。顾深放下刀叉，招来服务生。“能换一首曲子吗？

”“先生想听什么？”“随便，只要不是这首。”钢琴声停了，片刻后响起《月光奏鸣曲》。

顾深独自吃着晚餐，感觉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身影。回到家，空荡的公寓格外安静。

顾深打开电视，让声音填满空间，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

林晓发来了下季度的项目计划，末尾小心地问：“顾总，需要帮您安排周末的行程吗？

”顾深回复：“不用，我自己有安排。”其实他没有任何安排。陆微芒离开后的第一个周末，

他独自去打了高尔夫，去了健身房，甚至一个人看了场电影。在电影院门口，

他看见一个背影极像陆微芒的女孩，正笑着给同伴看手机里的照片，那种明媚的笑容，

陆微芒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周日晚上，顾深开车经过陆微芒的新公寓。灯亮着，窗帘没拉，

他能看见陆微芒和沈寒舟在阳台上交谈的身影。沈寒舟递给她一杯什么，她接过时笑了，

那种轻松自然的笑容，是他们婚姻中稀缺的东西。顾深在车里坐了很久，

直到公寓的灯一盏盏熄灭。第二天，顾深约了律师。“离婚协议可以开始准备了。

”他对律师说，“财产分割按最公平的方案来，她应得的部分一分不要少。”律师有些惊讶，

“顾先生，您确定吗？之前您说...”“情况有变。”顾深打断他，“尽快办吧。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顾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深深，微芒怎么搬出去住了？

亲家母刚打电话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接了个项目，需要独立空间。

”“什么项目非得搬出去？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顾深揉了揉太阳穴，“没有，

只是工作需要。下周爸爸的生日我会准时到。”挂断电话，顾深站在街边，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一对年轻情侣在路边吵架，女孩气得跺脚，男孩急忙追上去哄她。

即使是争吵，也透着亲密。他和陆微芒从未这样吵过架。他们的婚姻太礼貌，太克制，

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演出。三天后，陆微芒意外地出现在公司楼下。“路过，想请你喝杯咖啡。

”她说，手里提着两家咖啡馆的袋子，是他喜欢的那家。顾深带她到办公室，

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新环境还习惯吗？”他问。陆微芒点头，“还不错，

就是厨房下水道有点问题，房东说这几天来修。”“需要我帮忙吗？”“不用，

寒舟已经找人看过了。”对话再次陷入沉默。陆微芒小口喝着咖啡，眼神飘忽。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她终于开口，“我接了个外地项目，

要去云南采风两周，明天出发。”顾深握紧咖啡杯，“和沈寒舟一起？”陆微芒愣了一下，

“团队有好几个人...”“微芒，”顾深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离婚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陆微芒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最后归于一种复杂的平静。“为什么？

”顾深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初稿，“这样对你我都好。你可以自由地追求想要的生活，

不用再被这段婚姻束缚。”陆微芒翻开协议，手指微微发抖，“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久之前。”顾深没有提起律师，没有提起那些不眠之夜，“财产分割方面，

这套公寓归你，另外我会转给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足够你今后...”“我不要你的钱。

”陆微芒打断他，“我从来不是因为钱才和你结婚的。”“我知道。”顾深声音柔和下来，

“但这至少能保证你以后的生活。”陆微芒放下协议，站起身走到窗前，“是因为寒舟吗？

”顾深没有回答。“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微芒背对着他说，“我们只是老朋友，

有共同的回忆和兴趣...”“但那不是爱，对吗？”顾深轻声问。陆微芒转身，

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对，那不是爱。”顾深点点头，“我相信你。但微芒，

我们的问题不在于沈寒舟，而在于我们之间从未真正开始过。”陆微芒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离开时，顾深送她到电梯口。“云南的项目，你还去吗？”“当然，

工作就是工作。”陆微芒走进电梯，在门关上前突然说，“顾深，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顾深微笑，“我知道。”电梯门合上，数字一路向下。顾深回到办公室，

拿起陆微芒留下的咖啡，已经凉了。第四章 抉择陆微芒去云南的那天，

顾深开车去了他们结婚的教堂。不是周末，教堂里空无一人。他坐在最后一排长椅上，

看着祭坛上的十字架，想起婚礼那天陆微芒穿着婚纱缓缓走来的样子。她很美，但眼神平静，

没有新娘常有的激动或紧张。当时他认为那是她的性格使然，现在才明白，

那只是因为她不在乎。手机震动，是陆微芒发来的短信：“已登机，两周后回。

离婚协议我会看，回来再谈。”顾深回复：“一路平安。”他将手机调成静音，

在教堂里坐了很久。一位老神父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需要聊聊吗，孩子？”顾深摇头，

又点头，“神父，如果一个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它还有挽救的可能吗？

”老神父温和地笑了，“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错误，上帝会让一切经历都有其意义。

”“即使那段经历充满谎言？”“尤其是那些经历。”神父说，

“它们教会我们认清自己的心。”顾深离开教堂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他没有开车，

沿着湿漉漉的街道漫步，不知不觉走到陆微芒的公寓楼下。阳台上的植物有些萎蔫，

她走之前显然忘了照料。他请物业帮忙开门，为植物浇了水。公寓很整洁，

但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画稿，是沈寒舟的肖像速写。每一张都捕捉到了不同的神态，

足见画者的用心。顾深没有动那些画稿，只是拍了张照片，然后离开。云南那边，

陆微芒的朋友圈更新了几张风景照，苍山洱海，白云悠悠。没有人物出镜，

但在一张照片的角落，顾深看到了沈寒舟的相机包——他认得出那个独特的图腾贴纸。

林晓打来电话汇报工作，最后小心翼翼地说：“顾总，需要我帮您订去云南的机票吗？

”“为什么这么问？”“陆小姐她...”“不必了。”顾深打断她，“把下午的会议提前，

我马上回公司。”工作是最好的麻醉剂。顾深投入繁忙的业务中，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

用成堆的文件和会议填满每一分钟。但夜深人静时，他仍然会想起陆微芒，

想起她说话时微微蹙眉的样子，想起她吃到喜欢食物时眼睛微眯的表情。第十天，

顾深在商业酒会上遇见了沈寒舟。他独自一人，端着酒杯站在角落，看着舞池中的人群。

“顾深？”沈寒舟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公司是赞助商之一。

”顾深简单解释，“微芒呢？”“她还在云南，项目延长了一周。”沈寒舟的语气很自然，

“我因为工作提前回来了。”音乐换成慢舞曲，一对对男女步入舞池。“聊聊？

”沈寒舟突然说。两人走到露台，夜风微凉。“微芒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了。”顾深点头，

“这样对大家都好。”沈寒舟沉默片刻，“你知道我和微芒的故事吗？”“青梅竹马，

大学时代的金童玉女，后来你出国了，她嫁给了我。”“很简洁的总结。”沈寒舟苦笑，

“但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当年是我提出分手的，因为得到了去维也纳深造的机会，

不想被感情牵绊。”顾深看着他，等他说下去。“我告诉她，音乐是我的生命，

我不能为了任何人放弃梦想。她说她理解，然后我们和平分手。”沈寒舟喝了一口酒，

“但你知道吗，我后来后悔了。在国外的每一天都在后悔。”“所以现在你回来了，

想要挽回。”顾深平静地说。沈寒舟摇头，“太迟了，不是吗？她已经结婚了。

虽然她说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是合作关系...”顾深的手微微收紧，“她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沈寒舟有些困惑，“微芒说你们是各取所需，

你需要的是一位能应付社交场合的妻子，她需要的是...忘记过去。

”顾深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她说的没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场婚姻里，

他付出了全部真心。酒会结束后，顾深收到了一条来自云南的陌生号码短信：“顾深，

我是微芒，手机掉进洱海里了，这是临时号码。我三天后回去，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

”他回复：“好，注意安全。”三天后，顾深提前结束工作，回家换了身衣服，

等陆微芒的电话。但等到晚上九点，也没有任何消息。他拨打那个临时号码，提示已关机。

不安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打电话给沈寒舟，“微芒和你联系了吗？”“没有，

她不是说今天回来吗？”顾深又联系了陆微芒参与的项目负责人，对方说项目提前两天结束，

陆微芒应该已经回去了。不安变成了担忧。顾深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查询陆微芒的航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