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彻骨的寒冷,全身如同坠入冰窖。
“沐沐!沐沐!”
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忽远忽近,苏沐费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想张嘴回应,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沐沐!沐沐!”
听出来了,是江沛,随着呼唤,还伴随着剧烈地摇晃,听到这个声音,苏沐胸口渐渐回暖,意识也渐渐恢复。
“沐沐!沐沐!”
“别摇……,脑浆都成浆糊了……”苏沐虚弱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醒了醒了!”
“太好了!沐沐没事了!”
周围人发出欣喜的声音,突然,一个人扑向病床边,紧紧抱住苏沐又哭又笑,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香水味,不用睁眼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闺蜜金金。
苏沐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闺蜜,轻叹一声吐出三个字:“妆花了。”金金一愣,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又取笑我,看来真的没事了。”
2
苏沐的意识渐渐清晰,她记得自己和朋友们租了船出海夜钓,男友江沛是夜钓爱好者,常常和朋友相约出海钓鱼。苏沐以前从未一起来过,她怕水,与生俱来的害怕,小时候,同伴们下水嬉闹玩耍,她只在岸上看看,因为只要一下水,莫名的恐惧感就会涌上心头,导致她头晕目眩身体僵硬。
那天是自己生日,几个朋友吃完饭约着一起出海,苏沐在男友的怂恿下借着酒精也一同前往。
船在行驶过程中,苏沐倒没什么不适感,开出一段时间后船就停了下来,大家拿出装备各自选择最佳位置开始钓鱼。船在风浪的作用下轻轻摇晃,仿佛摇在了苏沐的胃里,每摇一下,胃底的东西就往上涌,体贴的金金扶着走路都恍惚的她来到甲板上,虽然恶心感没有消除,但那里空气流通,不像船舱那么闷。
金金陪着她坐在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突然她指着苏沐身后惊喜地叫:
“快看快看,好大一条鱼!”
苏沐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金金指着一个方向又叫:
“你看你看,它游过来了!”
苏沐被金金的情绪感染,站起来去辨别那个方向,边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到那条大鱼,谁知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四周没有什么可攀附的物体,整个身子就这样扑了出去。
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艘张帆航行的大货轮,自己就在船上,身旁站着一位满头珠翠遍身绫罗的古代女子,她长得明艳高贵,但眼神中露出来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接下来,苏沐看到对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去死吧!”
接下来是彻骨的寒冷,还有耳朵被水包围时的嗡嗡声,这是不会游泳的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企图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周围除了无穷无尽的水,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身体在不断下沉,下沉,下沉,意识逐渐模糊,她仿佛看到眼前有一道红光闪过,本能地想要去抓住它,可是手臂再也抬不起来,她已经用光所有的力气,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3
再醒来就是现在了,苏沐梳理完整个事件始末,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我被救了!
江沛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立马在旁解释:“昨晚你掉海里了,幸亏船老大水性好,把你救了上来,医生奋力抢救好几个小时,我以为……”
江沛说到这里又红了眼圈。他是一家连锁酒店的大堂经理,个子高,长得帅气,业务能力强,两人交往快两年了,这是苏沐第一次看到他哭,看着心爱的男人为自己伤心难过,苏沐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突然想起另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爷爷呢?他不知道我出事吧?你们千万不要告诉他老人家!”
江沛和金金一脸尴尬,然后分别闪向一边,随即,苏沐眼前出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脸严肃地盯着她:“来不及了,我已经知道了!”“爷爷,呵呵,你也来啦?”苏沐缩缩脖子,一脸讨好地笑着说。“丫头,记住了,我都没死呢,你也必须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苏沐还是满脸堆笑,乖巧地嗯了一声,在爷爷面前,她是那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女孩。
这时,病房进来两名医护人员,带头的医生掏出听诊器给苏沐作检查,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接着,接过护士手中的一叠化验单说:“病人的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如果没有其他不适感,今天就能出院。”众人齐声道:“多谢医生。”
“还是谢谢小姑娘命大吧,溺水这么长时间,返航送医又耽误了两个多小时,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呛水后的肺部也没有任何损伤迹象,真是奇迹呀!”医生一脸欣喜地说:“小姑娘,以后出海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我这辈子都不会出海了!”苏沐嘴里嘟囔着,脑海里又涌现出那艘大货轮和那位让她“去死吧”的古代女子。
“对了,抢救时,你手里一直紧紧攥着这个!我想应该是你的吧?”说着,医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鹌鹑蛋大小,一面凸起,一面平滑,鲜血般的红色看得让人心惊,通体透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像一块玉石。
苏沐接过来,仔细端详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玩意儿,刚要否认,爷爷突然开口了:“谢谢医生,这是咱家祖传的东西,虽说不值钱,但也算是个念想,幸好没丢。”
“祖……祖传?”苏沐惊讶地望向爷爷,什么时候咱家有祖传物件了?这玩意儿以前怎么没见过?但看到爷爷一脸镇定的样子,苏沐只好带着一脸问号支支吾吾应了下来:“嗯……嗯……,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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