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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认领尸体怎么处理

雅人深致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无人认领尸体怎么处理》中的人物一种冰冷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雅人深致”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无人认领尸体怎么处理》内容概括:第一根的苗我的记开端不是温暖的怀也不是甜蜜的童而是一条颠簸的土和自行车后座上那硌得人生疼的铁那时我多大?或许两或许三记忆模糊得像蒙着水汽的旧玻但那种被颠簸、被运送的感却清晰得刻骨铭驮着我的女我喊她“大娘”。天色灰路旁的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像是在催又像是在叹我被一件过于宽大的旧棉袄裹像件被打包好的货目的地是哪我不知只记得自...

主角:一种,冰冷   更新:2025-10-25 06: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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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根的苗我的记忆,开端不是温暖的怀抱,也不是甜蜜的童谣,

而是一条颠簸的土路,和自行车后座上那硌得人生疼的铁架。那时我多大?或许两岁,

或许三岁。记忆模糊得像蒙着水汽的旧玻璃,但那种被颠簸、被运送的感觉,

却清晰得刻骨铭心。驮着我的女人,我喊她“大娘”。天色灰败,

路旁的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叹息。我被一件过于宽大的旧棉袄裹着,

像件被打包好的货物。目的地是哪里,我不知道。只记得自行车停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

一个脸上刻着皱纹、但眼神温和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是大爷。“……实在没法子了,

养不起了……这老二丫头,多余啊……”大娘的声音压得很低,

零星的词句被风刮进我的耳朵。大爷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用那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

把我从冰冷的后座上抱了下来。那一刻,我仿佛是一件被贴上“暂存”标签的包裹,

从一条不知来处的路上,被临时寄存到了这里。后来我渐渐明白,我的出生,

在八十年代初那个已有两儿两女的农村家庭里,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口粮紧,罚款重,

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多余人”。那次行程,本是要将我送养出去,却阴差阳错,

对方未能接收。于是,我便成了那件“无人签收”的包裹,被好心肠的大爷“暂存”了下来。

大爷是真心疼我。他会把窝头最软的心子偷偷塞给我,

会在冬夜里用他粗糙的手掌捂住我冻得像红萝卜的小脚。那三年,

是我灰暗人生里仅有的一点模糊的暖色,像寒冬腊月从窗缝挤进来的一缕微光,微弱,

却真实存在。但即便这点暖色,也涂抹不掉“寄人篱下”的冰冷底色。大爷家有三个孩子,

我叫他们大哥、二哥、三姐。大哥二哥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打量和防备,

像在计算我多吃了他们家几口粮。三姐会趁大爷大娘不注意,狠狠掐我的胳膊,

或者抢走分给我的那一小块糖果。我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在饭桌上只夹眼前的咸菜,

学会了在分食时,永远伸出最小的那只碗。我知道我有个“自己家”。偶尔,

会有同村人捎来东西,附带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娘指来的旧衣裳,改改能穿。

”“这半包奶粉,说是给娃的。”那件旧衣,我从未上过身;那奶粉的香甜味,

我也从未尝过。它们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不见踪影。我从不问,

仿佛一问,连那点微弱的“指来”的名义,也会彻底消失。

我安静地扮演着“暂存品”的角色,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连这暂时的寄存处也会失去。变故发生在一个沉闷的下午。我正在院里看蚂蚁搬家,

一个身影挡住了光。我抬头,看见一个女人,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倦意和不耐烦。

她是我的母亲,生我的那个人。“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她的声音干巴巴的,没有起伏,

像是在吩咐一件物品。大爷站在旁边,神情复杂,有几分不舍,更多的是解脱。

他帮我捋了捋衣角,叹道:“也好,回去吧,总是你自己的家。”我自己的家?

这个词像天边的星星一样遥远。我心里没有喜悦,只有巨大的、沉甸甸的恐慌。

我像一件到了保管期的物品,被原主索回。我没有哭,也没有闹。任由母亲牵着手,

走出了大爷家的院门。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身后那点微弱的暖光,已经被关在了门里。

前方等待我的,不是回归,而是坠落。回家的路漫长而沉默。母亲的手攥得很紧,

像是怕我这件“失而复得”的包裹再跑掉。踏进那个更显破败的院子时,天色已暗。

一个比我大的女孩我姐姐正吃力地提猪食桶,瞥了我一眼,眼神冰冷。

一个更小的妹妹蹲在墙角玩泥巴。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烟,烟雾后的目光,扫过我时,

空洞得像看一件刚捡回来的柴火。“以后这就是你家。”母亲松开手,指向黑黢黢的灶屋,

“灶台在那儿,明儿个起,学做饭。”那灶台,比我的人还高。我看着那口厚重的大铁锅,

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透了全身。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不是女儿,我是劳力,是出气筒,

是一件……终于被取回,却发现毫无用处,只能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的……废品。

第二章 归来与地狱那口比我人还高的灶台,成了我童年里第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被母亲从冰冷的炕上拽起来,推搡到灶前。姐姐负责生火,

浓烟呛得我直流眼泪,而我则被命令站上一条吱呀作响的板凳,踮起脚,

用那双尚显稚嫩的手,费力地挥舞着比胳膊还粗的擀面杖,搅动锅里的玉米糊糊。热气蒸腾,

模糊了我的视线,火星溅到手背上,瞬间烫起一个水泡,钻心地疼。我咬紧嘴唇,不敢吭声,

生怕一点响动就会招来斥骂。“没吃饭吗?用点力!磨磨蹭蹭的!

”母亲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身后。我瑟缩了一下,更加卖力地搅动,仿佛只有这样,

才能证明我在这个家里并非完全无用,才可能换取一丝卑微的生存空间。河水,

是另一道冰冷的刑罚。初春的河水刚解冻不久,寒意刺骨。我要洗全家人的衣服,

那浸了水的厚重衣物,对我而言如同巨石。我蹲在河边,把冻得通红的小手伸进水里,

瞬间一股寒气直窜头顶,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搓衣板粗糙,没多久手指就磨破了皮,

混着冰冷的河水,疼得麻木。同村洗衣的妇人有时会投来怜悯的目光,

低声议论:“老林家这二丫头,才丁点大,真是遭罪哟……”但这窃窃私语,

如同河面的波纹,很快便消散了,带不来任何改变。在这个所谓的“自己家”里,干活,

尤其是我来干活,是天经地义。我变得愈发沉默,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耳朵时刻竖着,

警惕着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母亲的脾气,如同盛夏午后的雷阵雨,毫无征兆,说来就来。

可能因为我扫地时扬起的灰尘迷了她的眼,可能因为喂鸡时不小心撒了几粒粮食,也可能,

仅仅是她今天心里不痛快。扫帚疙瘩、荆条、烧火棍,甚至是她手边刚端起的饭碗,

都会成为她宣泄怒火的工具,劈头盖脸地向我飞来。我学会了敏锐地捕捉她情绪变化的预兆,

在骂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地缩起脖子,用手臂护住头脸,寻找角落躲藏。然而,

真正的噩梦,发生在我六岁那年的夏天。

我被赋予了人生中第一项“重要”任务——照看一对刚会蹒跚走路的双胞胎弟弟。

他们像两个精力旺盛的泥鳅,在院子里跌跌撞撞。我丝毫不敢懈怠,眼睛紧紧跟着他们转。

只是一个转身去屋里拿水的功夫,再回头,其中一个弟弟——小柱,不见了!刹那间,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巨大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

我像疯了一样在院子里、屋前屋后奔跑,带着哭腔呼喊着小柱的名字,回应我的,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闯大祸了!这个念头像惊雷一样在脑中炸开。

我知道,丢了弟弟,对我意味着灭顶之灾。极度的恐惧让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幼兽,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逃向了村外那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我钻进茂密的玉米丛深处,靠着田埂蜷缩起来,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时间在恐惧中被无限拉长。太阳从头顶慢慢西斜,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干得冒烟。

我不敢出去,只能机械地拔着身边的野草,仿佛只有这种重复的、耗尽体力的动作,

才能暂时麻痹那颗被恐惧填满的心。我一棵一棵地拔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

手上被草叶划出细小的血痕。我竖起耳朵,多么希望能听到远处传来寻找我的呼唤声,

哪怕是带着愤怒的责骂。可是,没有。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田野被暮色笼罩,

四周只剩下虫鸣,始终没有任何人来找过我。仿佛我这个人,和那个丢失的弟弟一样,

从世界上悄然消失,也无人察觉。夜色像墨一样浓重。我知道躲不下去了,必须回去面对。

我挣扎着站起来,把一下午拔下来的野草,捆成一个比我还高的巨大草垛,吃力地背在背上。

这捆草,是我唯一的“功劳簿”,是我卑微的“赎罪券”,

或许能减轻一点点即将到来的风暴。我背着沉重的草垛,一步一步挪回那个令我恐惧的院子。

昏黄的煤油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我颤抖着推开虚掩的院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僵在原地——小柱,那个“丢失”的弟弟,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母亲怀里,

啃着一块香喷喷的玉米饼,咿咿呀呀地笑着。父亲坐在一旁抽烟,姐姐在收拾碗筷,

一切如常,仿佛下午那场让我魂飞魄散的变故从未发生。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母亲抬起头,目光扫过我,以及我背上那捆可笑又可怜的草垛,

脸色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死丫头!你野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死回来!

猪还没喂!你想饿死它们吗?!”没有一句询问,没有一丝关心。

我一天的惊恐、绝望、饥饿和劳顿,在她眼里,轻飘飘的,比不上圈里那几头猪的晚餐重要。

我默默地放下草垛,走向猪圈。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冷了下去。原来,

我连一件“暂存”的包裹都不如。包裹若丢了,寄件人总会询问。而我,是那件被取回后,

却发现毫无价值,连丢失都无人在意的……废物。

第三章 剪刀与农药自那次“丢弟弟”事件后,我在家里的地位愈发卑微,

像墙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影子,努力降低存在感,却总也避不开突如其来的风雨。

母亲的怒火变得更加频繁和不可预测,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成为风暴的引信。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我端着全家人吃完的饭碗,

小心翼翼地走向灶台。碗有些滑,我年纪小,手劲不足,最上面一个碗突然倾斜,

眼看就要滑落。我心中一慌,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扶,结果反而弄巧成拙。“哐当——!

”清脆的碎裂声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堂屋里。我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粗瓷碗,

碎片映出我瞬间惨白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完了。果然,

在里屋纳凉的母亲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冲了出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眼神里的凶光几乎要将我吞噬。“你个作死的赔钱货!败家玩意儿!连个碗都端不住,

养你有什么用!”咒骂声如同冰雹般砸下。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她左右环顾,

像是在寻找最称手的武器。突然,

她的目光定格在炕上的针线筐里——那里躺着一把做针线用的剪刀,在从窗户透进的阳光下,

闪着冰冷刺目的寒光。没有任何犹豫,她一把抓起那把剪刀,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我狠狠掷了过来!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点寒星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直线,直冲我的面门。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最后关头偏了一下头。“嗖——!”一阵尖锐的风声擦着我的头皮掠过,

紧接着是“笃”的一声闷响。剪刀没有刺中我,却深深地扎进了我身后那扇斑驳的木门板上,

刀尾还在微微颤动。几缕被削断的头发,轻轻飘落在地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剪刀锋刃掠过时,

头皮传来的那丝冰凉触感。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

咚咚,震耳欲聋。母亲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躲开,

或者也没料到这一下会如此之准、如此之狠。但随即,

更汹涌的怒火淹没了那一丝可能的迟疑,她抄起旁边的笤帚疙瘩,更加狠厉地抽打在我身上。

“你还敢躲?!我让你躲!让你躲!”这一次,我没有躲,也没有哭。笤帚疙瘩落在身上,

很疼,但比起刚才那擦着头皮飞过的剪刀,这种疼似乎变得麻木。我只是呆呆地站着,

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把钉在门上的剪刀。它像一道永恒的伤疤,刻在了门上,

也刻进了我的心里。原来,我的生命,在生母眼中,轻贱不如一个碗。她可以如此轻易地,

用一把能夺命的剪刀,来惩戒一个无心之失。那天晚上,我蜷缩在冰冷的灶膛边,

身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原。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大爷家那点短暂的温暖,早已是上辈子的事。而这个所谓的“家”,是比寒冬更刺骨的冰窖。

活着,除了忍受日复一日的打骂、劳作和漠视,还有什么意义?一个念头,

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悄然缠绕上我的心:既然无人需要,无人怜爱,那不如彻底消失。

我在昏暗的角落里,摸到了一个小瓶子。那是之前用来拌种子的农药,还剩下小半瓶。

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我却没有丝毫犹豫。闭上眼睛,仰起头,

我将那辛辣刺喉的液体灌了进去。火烧般的灼痛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意识开始模糊时,

我甚至感到一种解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从未善待过我的世界了。可惜,

连死神都不愿意收留我。或许是因为剂量不足,或许是命不该绝,

我在剧烈的呕吐和腹痛中辗转了一夜,竟然又活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的生死边缘。第二天,我依旧在母亲的骂骂咧咧中爬起来,

继续做着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只是从那以后,我的心彻底死了。像一株野草,

被践踏、被摧残,却还在麻木地生长,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逃离的那一天。

第四章 沉默的逃离农药烧灼过的喉咙,像塞了一把粗粝的沙石,

每一次吞咽都带着隐秘的疼痛。但这疼痛,远不及心口那片死寂的荒芜。

自剪刀事件和那次未遂的自杀后,我彻底成了一具空壳。干活,吃饭,挨打,

睡觉……日子像上了发条,机械地重复,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了恐惧。母亲的打骂依旧,

但我仿佛失去了痛觉神经,那些落在身上的棍棒,只剩下沉闷的触感,

再也惊不起内心的丝毫涟漪。我像院子里那盘沉默的石磨,被命运蒙着眼,一圈圈地推着走。

只是石磨磨的是粮食,我磨的是自己微末的生命。姐姐出嫁了,妹妹也渐渐大了,

家里的活计却一点没少,依旧大部分压在我稚嫩的肩头。双胞胎弟弟们开始满村疯跑,

我再也不用照看他们,这算是唯一“轻松”了点的事。偶尔,

会有同村去外地打工的年轻人回来,穿着时兴的衣裳,说着外面世界的见闻。

他们嘴里蹦出的“工厂”、“流水线”、“工资”这些词,像一颗颗小石子,

投入我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我开始在深夜,听着身旁妹妹均匀的呼吸声,

偷偷地、拼命地想象那个叫做“城市”的地方。那里,是不是没有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

是不是没有随时会飞来的扫帚和恶毒的咒骂?是不是……可以靠自己的一双手,

换来一顿安生的饭?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萌发的藤蔓,悄悄缠绕着我。

我开始留意那些关于招工的消息,偷偷观察那些回来的人的神情。我知道,

我们村有几个姑娘在南方的一个制衣厂干活。我把“制衣厂”这三个字,像藏宝贝一样,

紧紧攥在了心里。十三岁那年的秋天,地里的玉米刚收完。家里暂时没什么重活,

母亲的注意力似乎也松懈了些。一个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像往常一样起床,

但没有去灶台生火。我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依旧是姐姐穿剩的,洗得发白,

但还算整洁。我把这几年偷偷攒下的、帮邻居剥花生、捡废铁换来的几块皱巴巴的毛票,

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兜里。这些钱,是我全部的家当和勇气。

我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个生活了十年、却从未给过我一丝温暖的家。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

清冷的晨风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寒颤,却同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脚步很轻,

生怕惊醒屋里的人,又带着一种决绝的急切,想要尽快逃离这个牢笼。村口,

约好的同乡姐姐已经在等了。她看了看我,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沉默地走向通往镇上的小路,那里有能载我们去远方的汽车。汽车启动的那一刻,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熟悉的村庄景象,那片土地,那些房屋,还有那个所谓的“家”,

渐渐缩小,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没有不舍,没有留恋,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解脱。

我像一滴水,终于挣脱了污浊的泥潭,试图汇入远方那条据说更广阔、却也未知的河流。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比身后的那个“家”更坏了。

车厢里拥挤而嘈杂,各种气味混杂,我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闭上了眼睛。内心深处,

那株早已枯萎的苗,似乎在这一刻,凭着逃离的本能,微微颤动了一下。

第五章 流水线上的青春长途汽车的颠簸、转乘火车的拥挤喧嚣,

最终都将我抛掷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南方一个灰蒙蒙的工业小镇。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化学制剂气味,取代了家乡的泥土芬芳。

高耸的厂房取代了低矮的农舍,机器的轰鸣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

同乡姐姐把我带进一家制衣厂。车间巨大,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

照着一张张年轻却麻木的脸。缝纫机排列成望不到头的长龙,

“哒哒哒”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我被安排在一条流水线的末端,

负责给成衣剪掉多余的线头。工作简单,却极其枯燥。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

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手指很快被锋利的剪刀磨出水泡,又变成厚茧。

腰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僵硬。工头严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车间里扫视,

稍微慢一点,斥责声就会毫不留情地砸过来。我像车间里的一颗螺丝钉,微小,不起眼,

日夜不停地运转。我用第一个月微薄的工资,买了一个最便宜的脸盆和暖水瓶,

在工厂附近租了一个仅能放下一张床的隔间。这里狭窄、潮湿,但关上门,

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没有打骂,没有无止境的农活,虽然疲惫,

但心灵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日子像流水一样悄无声息地滑过。春去秋来,

我在不同的工厂间辗转,从制衣厂到电子厂,像候鸟一样追逐着微薄的薪资波动。

我学会了操作更复杂的机器,手指愈发粗糙,眼神也渐渐染上了和工友们一样的疲惫与麻木。

几年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我没有给那个“家”写过一封信,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同样,

他们也仿佛彻底遗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没有只言片语的问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挂。

我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独自挣扎,像一滴水融入了人海,无声无息。偶尔,

会遇到从老家来的同乡。交谈中,他们会不经意地提起:“你爹妈身体还行。

”“你弟弟们上学了。”每当这时,我只是沉默地听着,心里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泛起微小的刺痛,随即又归于麻木。他们从不主动问起我的情况,仿佛我的存在与否,

与那个家毫无关系。唯一能让我和那个家产生微弱联系的,是极少数时候,

同乡会面露难色地转达一句类似“家里最近有点紧巴”的话。没有明说,

但那暗示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我的耳膜,也搔刮着我内心深处那点可笑的责任感与负罪感。

我会默默寄回去一点钱,数额不大,像完成一项冰冷的任务,买断一时的清静。

青春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中悄然耗尽。镜子里的我,皮肤不再有少女的光泽,

眼神里是超越年龄的沉寂。我就像流水线上那些被加工、被组装的产品,

被打磨掉了所有的棱角与生气,只剩下最核心的、维持生存的功能。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

但我从未真正融入。我习惯了沉默,习惯了一个人。

内心深处那个被一次次否定、被遗弃的“我”,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让我觉得自己与任何美好的事物都第六章 微光与枷锁流水线吞噬了年月,

我在南方的潮湿空气里,长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女工。生活像设定好的程序,

车间、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周而复始。我习惯了机器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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