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黄泉路远阴风裹着腐叶扑打在青石板上时，顾砚的龙袍已被阴司鬼火燎出焦黑痕迹。
他握着半块染血玉佩站在奈何桥头，右臂的旧疤在幽蓝鬼火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那道从肩头蜿蜒至肘间的伤痕，与林昭胎记的形状惊人相似。
"林昭，你当真要执意堕入轮回？
"顾砚声嘶力竭地抓住她冰凉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林昭却将染血的卖身契拍在桥面，纸页上的字迹在鬼火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顾砚，你剜心换我转世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欠我的，来世还要接着还！
"桥头的孟婆正在搅动汤锅，浑浊的汤水泛着血丝。
她舀起一勺汤递给林昭时，瞥见少女锁骨下的青色胎记，突然怔住——那道纹路与顾砚胸前玉佩的裂痕完美契合，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剜开了她尘封百年的记忆。
"小姑娘，这汤喝了可就忘尽前尘了。
"孟婆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骨头，"你看这奈何桥头的三生石，多少痴男怨女在此消磨了执念。
"她用枯枝指向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着顾砚幼年日记的残片："若她生在顾家......定要八抬大轿娶她入门......"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玉佩突然裂开新痕。
她看见三生石下涌出暗红色溪流，那是顾砚右臂伤口的旧血，正顺着忘川河的波涛逆流而上。
顾砚突然扯开龙袍，露出胸前嵌着半块玉佩的伤口："昭儿......你可知这玉佩里藏着......"话音未落，整座奈何桥开始剧烈震颤。
顾砚的伤口迸射出金光，将整条忘川河染成血色。
他嘶吼着将玉佩按进林昭心口，却在触到她掌心温热时，看见她眼底掠过一丝决绝——那是对宿命轮回的蔑视，更是对未竟姻缘的嘲讽。
"顾砚，你以为剜心就能改写天命？
"林昭突然大笑，将玉佩狠狠拍在桥面。
碎玉溅起的刹那，她化作青烟坠入轮回井，发间步摇上的梨花刺破掌心，血珠滴在三生石上，与顾砚的日记残片融为一体。
顾砚的龙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他踉跄着抓住三生石的裂隙。
石碑深处传来空灵的回响："因果循环，终有尽时......"帝王玉玺从指间滑落，滚入忘川河时激起千层血浪。
顾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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