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the last revolution

1.那个青铜做的门，它终于打开了。然后，就有光涌了进来，

张起灵下意识地抬手去遮挡了一下眼睛。这个光可真刺眼。他想，十年了。他可算是出来了。

张起灵看到门外面站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是吴邪。那个人是王胖子。

王胖子看上去老了很多，他的鬓角那里的头发都白了，眼角也长出了很深的皱纹。

他一直看着张起灵，他发现，十年这个时间，好像没有在张起灵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张起灵还是和以前一样。王胖子什么话也没说，他直接走上前去，

用拳头捶了一下张起灵的肩膀。他很生气地说道：“闷油瓶，你他妈的……”说完这句话，

王胖子的眼睛就变红了，他看起来很难过。他对着张起灵大声地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他的嗓子听起来又干又哑的。张起灵就只是看着他，他一动也没动。然后，

胖子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又重重地把气吐了出来，好像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现在看来闷油瓶还是老样子。胖子开口想说些什么，“小吴他……”但是他张了张嘴，

后面的话好像说不出来了，就堵在了喉咙里。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说。

“他现在是九门的‘邪帝’了。”胖子咧嘴一笑，笑中有苦涩也有讽刺的看着张起灵。

“他早就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天真了。”2.吴家新宅。宅子很大，很空旷。

每有脚步声都带着回音。空气里飘着一股铁锈味。是血。张起灵被带进大厅。

主位上摆着一张雕花大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吴邪。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衫，

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暗纹。他手里攥着一把藏刀。他正用那把刀，一寸一寸，

剔着地上一个男人的指甲。男人在地上发抖，嘴被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血顺着指尖滴下来，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吴邪的眉头都没动一下。他听见脚步声，

抬了下眼皮。目光扫过张起灵，没停顿，就移开了。他手上的动作继续，又一片指甲被剥落。

地上的男人抽搐了一下，不动了。吴邪收刀，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刀身，又擦了擦手指。

“拖下去。”他开口，没什么起伏。两个手下立刻上前，把地上的人拖走，

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吴邪挥了挥手，大厅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张起灵面前。他比十年前高了些，也瘦了，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

他抬手，用那把还沾着血气的刀，挑起张起灵的下巴。刀尖贴着皮肤，带走一点温度。

他逼着张起灵看他。“张起灵。”吴邪开口。“十年了。

”“你终于肯从你的青铜门里滚出来了？”他扯了扯嘴角，眼睛里却空洞洞的。

“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里面了呢。”张起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吴邪的耐心告罄。他手里的刀收了回去。然后抬脚，踹在张起灵的膝窝。张起灵没躲。

人往前一栽，单膝跪地。膝盖骨磕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声闷响。

周围还没走远的下属都看见了这一幕。所有人都把头垂得更低。吴邪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从今天起，你不是什么神佛。”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是我吴邪养的一条狗。”说完，他弯下腰，凑到张起灵耳边。呼吸喷在张起灵的耳廓上。

他压低声音，笑了一声。“欢迎回家，我的……闷油瓶。”“记住，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不然，主人可是会生气的。”3.两个男人走过来，一左一右，架住张起灵的手臂。

张起灵从头到尾没有反抗。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锁在吴邪的脸上。吴邪说完那句话，

就直起身子，转身要走。玄色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一截。一瞬间。

张起灵看见了他露出的那段手腕。上面全是疤。横七竖八，新的盖着旧的。

一道比膝盖撞击地面、比被当众羞辱更尖锐的刺痛，贯穿了张起灵的心脏。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想问的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他想问的是——我不在的这十年，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张起灵被关进了吴邪的卧室。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只有一盏灯，

二十四小时都亮着。吴邪回来了。他脱下外面的长衫，扔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张起灵，嘴角勾了一下。“过来。”张起灵走过去。“地上脏了，

弄干净。”吴邪指着之前留下的那片血迹。此时血已经干了，变成暗红色。

他知道张起灵有洁癖。张起灵看了看地上的血，又看了看吴邪。然后他蹲下身，伸出手，

用指腹一点一点去擦地上的血。没有水，没有布，张起灵只能用手。而吴邪就站在旁边看着。

他看着那个曾经连沙子都不能碰的男人，用手去碰那些血污。他想看洁癖男张起灵的表情。

痛苦，愤怒，厌恶，什么都行。但是d都没有。张起灵的脸上一片空白，他只是沉默地，

做着吴邪命令他做的事。这让吴邪胸口堵得发慌。他一把拽起张起灵。“你就这点反应？

”张起灵不说话。于是吴邪更烦了。4.几天后，吴家办宴会。九门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

吴邪坐在主位，张起灵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席间，有人给吴邪敬酒。吴邪接过酒杯，

没喝。他站起来，走到张起灵面前。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吴邪扯出一个笑，

然后扬起手，把一杯红酒从张起灵的头顶，浇了下去。红色的酒液顺着黑发流下，划过脸颊，

浸透了白衬衫。张起灵站着没动。吴邪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病态地笑出了声。“看，我的狗，

听不听话？”周围的人跟着干笑，气氛降到冰点。张起灵依旧沉默。吴邪的笑声慢慢停了。

他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那天晚上，吴邪喝了很多酒。他醉得一塌糊涂，被手下扶回房间。

张起灵正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手下想把吴邪扶到床上，被吴邪一把推开。“滚！

”吴邪摇摇晃晃地站着，然后，一头栽进了张起灵的怀里。张起灵下意识扶住了他。

吴邪身上全是酒气，还混着一股很淡的药味。他把脸埋在张起灵的胸口，抓着张起灵的衣襟，

抓得很紧。嘴里开始一遍一遍地念。

“我收到你的麒麟竭了……他们说你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带着哭腔。一滴滚烫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穿过衬衫布料，烫在张起灵的皮肤上。

张起灵的身体僵住了。5.第二天，王胖子借着送饭的由头，溜了进来。他把饭盒放下，

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张起灵手里。“小哥，”胖子压低声音，

“这是天真当年收到的东西。”“一张你‘尸体’的照片，

还有你贴身带着的那块麒麟竭……”“是汪家人搞的鬼，通过解家一个内奸传过来的。

”“天真……他真的以为你死了。”胖子的声音在抖。“他疯了整整一年。

”张起灵握紧了手里的U盘。那晚之后，张起灵发现，吴邪的身体早就垮了。

他常年靠药物和意志力撑着。一到深夜，就会被噩梦惊醒，然后整夜整夜睡不着。

所以张起灵开始在他睡着后，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进他床头的水杯里。麒麟血。

滋补身体大药。他做得悄无声息。有一次，吴邪又在梦里挣扎，额头上全是冷汗，

嘴里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张起灵在床边站了很久。最后，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吴邪的额头。

他用口型，无声地对那个在梦里痛苦的人说：“吴邪，别怕。”6.九门例会。高层齐聚。

吴邪坐在主位，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解家那个内奸，现在是吴邪面前的红人，

正唾沫横飞地汇报着生意。他说得正起劲。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

那个内奸的脖子就被一只手扼住了。是张起灵。他像个鬼，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男人身后。

内奸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与此同时，会议室的大屏幕亮了。一张照片投了上去。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穿着张起灵的衣服，泡在水里，面目全非。紧接着，是一段音频，

是伪造的遗言。还有各种文件和证据。“十年前，你把这些东西交给了吴邪。”张起灵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谁指使你的。”内奸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他知道自己完了。阴谋败露，他用尽全身力气，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反手就朝着吴邪刺了过去！吴邪因为屏幕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没有反应。“小心！

”胖子大吼。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张起灵松开了内奸，回身挡在了吴邪身前。

“噗——”刀锋没入身体的声音。张起灵看着吴邪那张失了血色的脸，

嘴角反而向上扯了一下。一个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他开口，声音很轻。“吴邪，

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说完，他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吴邪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温热的血，迅速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吴邪崩溃了。

他十年里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狠戾，所有的癫狂，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看着怀里脸色越来越白的男人，眼睛红得要滴出血。他猛地抬头，

看向那个还握着刀的内奸。他动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

吴邪亲手扭断了那个人的脖子。然后，他疯了一样扑回张起灵身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嚎啕大哭。

对不起……闷油瓶……小哥……对不起……”“你别死……求求你别死……”之后的一个月，

九门经历了一场大清洗。所有和汪家有关的人，都被连根拔起。手段血腥，残酷。

邪帝的疯病，更重了。但他的疯狂，有了新的方向。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张起灵的病床前。

亲自喂药，亲自擦身。他的动作很笨拙，甚至可以说粗鲁，但又带着一种偏执的小心。

他眼里的红血丝就没消下去过。他像一头守着自己宝藏的恶龙，任何靠近的人，

都会被他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他害怕。他怕一眨眼，床上这个人，就会像十年前一样，

再一次不见。张起灵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吴邪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眉头皱得很紧，手里还死死抓着他的手。他瘦得脱了相。张起灵动了动手指。吴邪立刻惊醒。

他看到张起灵睁着眼睛，在看他。吴邪愣住了。几秒后，他猛地扑上去，

把脸埋在张起灵的颈窝里，身体抖得厉害，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只是反复说一句话。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7.雨村。院子里的苔藓长得很好。张起灵正在整理它们。

他伤好了，但身体还虚。吴邪从屋里走出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下巴抵在张起灵的肩膀上。“你又乱跑。”吴邪的声音哑哑的，带着点抱怨。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邪帝。但他依旧疯。他所有的疯狂，

都变成了对张起灵一个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这次，换我守着你。”吴邪抱得更紧了。

“你哪儿都不许去。”张起灵停下手里的动作，反手握住了环在自己身前的那双手。那双手，

不再冰冷。有了温度。是失而复得的温度。看着狗子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神明终归人间。而他的疯批信徒，

也找到了唯一的救赎。签约字数要求，两篇一起发。瓶邪：扒一扒，

邪帝竟在我身边1.那句“我在这呢”，让吴邪好受了点。

但是汪家在他身体里留下的那个伤疤，还是在的。张起灵把自己塞进去，想治愈那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