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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男孩长大完整版

西瓜毒唯 著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等一个男孩长大完整版讲述主角林初一种的爱恨纠作者“西瓜毒唯”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十九岁那他在画室里用沾满颜料的手握住眼睛亮得发烫:学等我到二十二岁好不好?那时他大我大画室里永远飘着松节油的味他的指尖总有洗不掉的赭石我会在午后的画室陪他创他偶尔停下画从身后环住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学充充我们走过秋天的银杏在凌晨的街头分享烤红在画展的人潮里十指紧他总说:等到二十二我们就去领二十二是法定可以结婚的年...

主角:林初,一种   更新:2025-11-11 18: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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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那年,他在画室里用沾满颜料的手握住我,眼睛亮得发烫:"学姐,

等我到二十二岁好不好?"那时他大二,我大四。画室里永远飘着松节油的味道,

他的指尖总有洗不掉的赭石红。我会在午后的画室陪他创作,他偶尔停下画笔,

从身后环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学姐,充充电。"我们走过秋天的银杏道,

在凌晨的街头分享烤红薯,在画展的人潮里十指紧扣。他总说:"等到二十二岁,

我们就去领证。"二十二岁,是法定可以结婚的年龄,也是我们约定的未来。

如果你问我这是什么体验——那是青春里最勇敢的约定,是两个灵魂在最好的年纪,

许下最真挚的承诺。1我大四那年的秋天,

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种迫人的焦灼和未来的不确定性。为了偶尔的逃离喘息,

我常常躲到美院那栋老旧教学楼顶层的公共画室里。那里通常很安静,

充斥着松节油、颜料和年久木架混合的特殊气味。我不是美术生,

但我喜欢那里的光线和氛围,可以让我暂时从论文和求职信中抽离出来,

看一些与“前途”无关的闲书。第一次注意到林初,是在一个周四的下午。

他占据了画室最靠里、光线最好的一个角落,面前支着一幅几乎与他等高的画布。

画布上是大片混乱而压抑的暗色调,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又像是某种淤积的情绪。

而他本人,就站在那片混沌前,背影清瘦却紧绷,像一张拉满了的弓。他画得很投入,

时而疾风骤雨般地涂抹,时而长久地停滞,只是盯着画布,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我注意到他用来擦笔的废纸上,已经堆满了浓烈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赭石和深红。

接下来的几周,我总能在那个角落看到他。他好像长在了那里,

与画布、颜料和那种搏斗般的创作状态融为一体。我们从未交谈,

但共享着同一片空间的安静,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2真正的交集,

发生在一个猝不及防的雨夜。那天我去给室友送她落下的资料,推开画室门时,

外面正好响起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画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正对着一幅似乎刚刚完成,

或者说是被暴力中止的画——画布中央被刮刀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颜料狼狈地流淌下来。

他背对着我,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我有些尴尬,进退两难。把资料放在室友常坐的位置后,

我迟疑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世界,祈祷这阵雨快点停。“你觉得它怎么样?

”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和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吓了一跳,转过身。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眼睛还带着未褪去的红血丝,直直地看着我,

手指向那幅“受伤”的画。我有些无措。我不是学这个的,给不出专业的评价。

但在那双混合着倔强、挫败和一丝渴求认同的眼睛注视下,我说不出敷衍的话。

我看向那幅画,努力组织语言:“它……看起来很痛苦。但那种痛苦,很有力量。

”我顿了顿,指了指画布上唯一一处还算平静的角落,

那里有一小块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暖色光晕,“这里,好像又藏着一点希望。

”他愣住了,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很久,然后喃喃道:“你看出来了……”窗外雨声哗啦,

画室里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3“我叫林初,油画系的,大二。

”他忽然自我介绍,声音平静了些。“夏晚,中文系,大四。”我回应道。一阵沉默。

为了打破尴尬,我指了指窗外的雨,没话找话:“看来还得下一阵子。”“嗯。

”他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拿起他的水杯,犹豫了一下,递给我,“要喝水吗?干净的。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指甲缝里藏着洗不掉的颜料,但手指本身修长干净。我接过水杯,

道了谢,水温透过杯壁传到掌心。我们就这样并排站在窗边,看着大雨冲刷世界。

谁也没有再说话,但一种陌生的亲近感,却在雨声中悄然滋生。雨势渐小,

他从背包里翻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递给我:“你用吧。”“那你呢?”“我住校内宿舍,

跑回去就行。”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谢谢。”我接过伞,

触手是他掌心的余温,“那我明天怎么还你?”“明天下午,”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

“我还在这里。”4第二天下午。我带着洗净折叠整齐的伞,还有一本包了书皮的书,

用来掩饰一点点紧张。再次来到画室,他果然在,正在修补那幅画。看到我,他停下笔,

眼睛亮了一下。我把伞还给他。他接过,随手放在一边,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书上。

“你在看什么?”我把书递过去。是聂鲁达的诗集。他翻了几页,

轻声念出一句:“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喜欢这句。

”那一刻,画室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将他睫毛染成淡金色。

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5从那以后,我去画室变得更频繁了。

我们开始有了断断续续的交谈。他给我讲颜料的成分,讲不同画派的风格,

讲他崇拜的画家和他们的怪癖。我则给他讲我读到的有趣的小说,讲诗词里的意象,

讲我写的那些无人问津的随笔。我们惊讶地发现,艺术和文学在某个维度上是相通的。

他能从我的描述里“看”到画面,我能从他的画作里“读”出故事。我们像两个探险家,

在彼此完全陌生的领域里,发现了令人惊喜的共鸣。他会在我看书看得入神时,

偷偷画下我的侧影。会被我带来的某个小说情节触动,灵感迸发,在画布上留下新的笔触。

我会在他陷入自我怀疑时,用我笨拙的方式鼓励他,比如给他带一块甜腻的蛋糕,

或者说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每一次眼神的交汇,

每一次不经意的指尖触碰,都能让心跳漏掉半拍。6关系的转折点,

发生在他的一次小型课堂习作展上。那天下着小雨,我撑着他借给我的那把黑伞,

去了展览的展厅。人不多,他的几幅习作挂在安静的角落。其中有一幅不大的人物速写,

混在风景和静物之中,并不起眼。画的是我。是在画室的窗边,我低头看书的模样。

线条简单,却极其传神,捕捉到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某个瞬间的宁静与专注。

我站在那幅画前,心跳如鼓。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声音有些紧张,低低地问:“喜欢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耳根泛着明显的红晕,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喜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雨滴敲打着展厅的玻璃窗,发出细密的声响。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那幅名为《读者》的速写。

他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轻轻握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掌心有薄茧,温热,

带着微微的汗湿。“夏晚,”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清晰而坚定,“我们在一起,好吗?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浪漫,只有一句直白而真诚的询问。我看着我们交握的手,

再看向他眼中那个小小的、清晰的自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所有的暧昧、试探和心跳加速,在这一刻都有了归宿。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笑着点头:“好。”窗外的雨声,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伴奏。我们牵着手,

站在那幅画前,像两个终于找到了失落拼图的孩子,傻傻地笑着,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那个雨夜里开始的默契,在这个雨天的展厅里,终于绽放成了明艳的、名为初恋的花朵。

我们恋爱的日子,正式开始了。7我们的恋爱,像一株被春日雨水充分灌溉的藤蔓,

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疯狂而恣意地生长。画室依然是我们最常驻足的据点,但意义已截然不同。

那里不再是他独自挣扎着肆意的地方,而是我们共同的秘国。

松节油的气味混合着奶油的香甜,空气变得温馨起来。他画画时,

我会窝在旁边的旧沙发里看书,偶尔抬头,就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

和因为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心。有时,他会突然停下笔,走到我身边,

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环住我的腰,像只大型犬一样把下巴搁在我头顶,

声音闷闷地带着疲惫:“学姐,充电。”我的论文压力,他创作的瓶颈,

现实世界的烦恼依然存在,但都被浸泡在了一种名为“我们”的糖水里,变得可以忍受,

甚至带上了点同甘共苦的浪漫。我们会分享同一副耳机,

在午后的画室里听我们都喜欢的独立音乐,音符在阳光漂浮的尘埃里跳跃。

他会用刮刀小心翼翼地刮下调色盘上最纯净的蓝色,点在我的眉心,

美其名曰“赐予缪斯祝福”,然后在我嗔怪的追打下笑着满画室逃窜。

我会在图书馆发现一本有趣的画册时,第一时间借出来带给他,看他惊喜地翻看,

眼睛亮得像星星。那个秋天,我们几乎走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看夕阳把天空染成他画布上才有的瑰丽色彩;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分享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

呵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在夜市喧嚣的人潮里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怕被冲散,

也贪恋着那份紧密相连的触感。他依然会送我画。不再仅仅是速写,开始有色彩,

有更丰富的情感。有一幅画是我在他宿舍楼下等他时,踩着满地金黄的银杏叶,

仰头看天的背影,他命名为《等待的姿态》;还有一幅是我趴在他画室的桌子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格在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画得极其细腻,命名为《安眠》。

“我的所有灵感,都来源于你。”他常常这样说,眼神认真得让人无法怀疑。

我也在他的影响下,开始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世界。一片云的形状,一堵老墙的斑驳,

夜晚路灯下光与影的分界,都因为他的解读而充满了美感与故事性。

他把我带进了一个更敏感、更丰富的感知维度。8然而,随着冬天来临,

我大四上学期的结束,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悄然弥漫。求职信石沉大海的焦虑,

毕业论文的开题压力,以及……即将到来的、因我毕业而必然面临的分离。

他开始变得有些异样。依旧体贴,依旧黏人,

但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阴郁。他会更用力地抱我,

会在分别时反复确认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像害怕失去什么。

转折发生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周末夜晚。画室里只有我们,暖气开得很足,窗外是呼啸的北风。

他那天状态很不好,对着一幅新画布坐了很久,却一笔未动。画室里弥漫着一种低气压。

我放下书,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抱住他。“怎么了?”我问。他沉默了很久,身体僵硬。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脸埋在我颈窝,呼吸灼热而急促。“晚晚……”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哽咽,

“我害怕。”我心里一紧,轻轻拍着他的背:“害怕什么?”“害怕你毕业,

害怕你走进那个我看不见摸不着的‘社会’,害怕……害怕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害怕时间、距离……害怕所有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东西。”他一口气说完,像是憋了很久,

“我觉得自己跑得太慢了,追不上你长大的速度。”我这才意识到,

这段时间我忙于自己的前途,忽略了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内心积聚的不安。

他艺术家特有的敏感和脆弱,在此刻暴露无遗。我心里又酸又软,捧起他的脸,

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眶是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林初,你听着,”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除非我们自己想分开。我哪里也不去,

就算暂时离开校园,我的心也在这里,在你这里。”他摇摇头,

眼神里是少年人面对庞大未来时的无助和执拗:“不够,晚晚,承诺不够。

我需要一个……一个确切的东西,一个目标,让我能咬着牙追上去,让我知道,

只要我跑到那里,你就在。”他握住我的手,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的目光扫过画室里杂乱的一切,最后定格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仿佛在寻找那个能锚定他未来的坐标。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猛地聚焦,

一种混合着孤注一掷和强烈期盼的光芒在他眼中燃起。他重新看向我,语气变得异常郑重,

甚至带着一种仪式感:“学姐,”他又用回了这个最初的称呼,

仿佛这样就能回到故事开始的时刻,“你会等我吗?”我怔怔地看着他,

被他眼中那种近乎悲壮的热切灼烧着。“等我到二十二岁。”他几乎是咬着牙,

说出了那个在他脑海中瞬间清晰起来的数字,“法定婚龄。”“等我到二十二岁,

我们就去结婚。”画室里安静得能听到暖气片的流水声和窗外风过的呼啸。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认真得像在许下一个关乎生命的诺言,像是在用他全部的少年意气,

对抗着整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二十二岁。

那听起来像一个遥远的、带着玫瑰色光晕的、关于“合法”和“永远”的承诺。

它像一座灯塔,突然立在了我们迷雾重重的未来航道上。

在那种被他创造出的、混合着绝望与希望的强烈氛围里,拒绝或犹豫都像是一种亵渎。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他眼里的火焰几乎要将我也一同点燃。我相信他的真诚,

也相信此刻自己内心的坚定。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迟疑,

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回答:“好啊。”“等到你二十二岁,我们就去结婚。”那一刻,

我是真心的。这个约定,像寒冷冬夜里我们共同点燃的一簇篝火,温暖、明亮,

足以驱散所有对未知的恐惧。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凭借这个稚嫩而郑重的承诺,

就真的能锁住流逝的时间,跨越一切即将到来的沟壑。我们谁也没想过,这簇火焰,

最终温暖了过程,却未能照亮我们期望的同一个结局。它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双向的奔赴,

也见证了两条轨迹在交汇于预设的终点前,如何优雅地、不可避免地,

偏向了各自的星辰大海。9约定之后的日子,宛如被倾洒了一罐金色蜂蜜,

每一刻都浸透着甜蜜,时间仿佛也变得缓慢而黏稠,满是温馨与美好。那间熟悉的画室,

依然是我们最常流连的据点,但空气中弥漫的,早已不只是松节油的气味,更是恋爱的馥郁。

林初的写生课常常在校园里进行,而我,则成了他最忠实的“跟班”。他架起画板,

捕捉光影与建筑的对话;我就抱着书,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偶尔抬头,

目光穿越稀疏的枝叶,与他对上。他会趁教授不注意,偷偷对我做个鬼脸,

或是在速写本的角落,飞快勾勒下我读书的侧影,然后得意地朝我扬一扬。

我们开发了许多只属于彼此的秘密基地。图书馆三楼东侧靠窗的位置,阳光最好,也最安静,

我们在那里共享过无数个埋头苦读又偶尔相视一笑的下午。

学校后门那家开业不久、鲜为人知的糖水铺,成了我们的“御用厨房”,

他总记得我爱吃里面的芒果双皮奶,会细心地把碗里最大的芒果块舀给我。

春天的气息弥漫时,他有一项重要的户外写生作业。那个周末,他骑着他那辆半旧的自行车,

载着我,穿行过校园里每条被海棠花点缀的小径,一直骑到城郊的河边。

河岸坡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像一条碎花的毯子。他支开画架,我则铺开野餐布,

躺在一旁晒太阳,看流云,听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

以及他画笔在纸上摩擦的、令人安心的声音。画作完成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橘粉色,

他献宝似的把画递到我面前——画布上,是静谧的河流与草坡,而在角落的花丛边,

多了一个躺着小憩的女孩背影,裙摆融入了花海。那是我,又不止是我,那是他眼中,

安宁与美好的具象化身。“我要把你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都画进我的世界里。

”他这样说,眼神亮晶晶的,盛满了年轻的承诺与爱意。我们也会像所有校园情侣一样,

在晚自习后,手牵手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一圈圈散步,谈论着不着边际的未来。

他会说起他崇拜的画家,说起他梦想中在巴黎看到的艺术真迹;我会分享我实习中的趣事,

吐槽难缠的导师,以及对第一份工作的憧憬。那些话语,散落在夏夜的微风里,

裹挟着青草的香气,构成了我们对“以后”最初始、也最纯粹的蓝图。在那个蓝图里,

有他的画室,有我的书房,有我们共同的家。这些细碎而真实的日常,

这些充满烟火气的陪伴,比任何轰轰烈烈的誓言都更深刻地烙印在记忆里。

它们共同夯实了那份“二十二岁约定”的基石,让我们都无比确信,跨越短暂的分离之后,

等待我们的,必然是约定好的圆满。10现实并非总是一帆风顺。他的情绪犹如波涛,

起伏不定。创作遇阻时,他便会陷入漫长的沉默,自我怀疑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恰似一只受伤后暴躁又无助的小兽。我总是耐心地安抚他,为他加油打气。有一回,

他对一幅画极度不满,愤怒地几乎要将画布扯碎。我赶忙拉住他,带他来到画室外的天台。

彼时,夜空晴朗,繁星闪烁,如镶嵌在天幕上的宝石。我抬手遥指星辰,轻声说道:“你瞧,

星星并非每日都耀眼夺目,但它们始终坚信自己的璀璨。林初,你亦如此。”他愣在原地,

许久后,猛地紧紧抱住我,手臂用力,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生命,在我耳边低语:“夏晚,

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开启了疯狂的实习与兼职之旅。

从家教到文案撰写,再到编辑工作,我不辞辛劳。终于,我凭借第一笔丰厚的稿费,

带他去了一家他心心念念却因价格望而却步的高级餐厅。他看着菜单上的价格,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与倔强。“晚晚,待我毕业,举办画展,

定让你每日都能享受这般生活。”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目光坚定,宛如立下神圣的誓言。

我微笑着,夹起一块食物送入他口中:“傻瓜,我们携手努力,无论何种生活,皆是美好。

”11就在此时,来自巴黎一所顶尖艺术学院的机会降临。为期两年,

恰好至他二十二岁那年夏天结束。他陷入了两难,一方面是与我的约定,

另一方面是异国恋的诸多未知。“晚晚,我不想去了。”他望着我,眼神满是挣扎。

我轻轻捧起他的脸,凝视着他眼底那对艺术渴望的火苗,说道:“去吧,林初。

你理当奔赴更广阔的天地。不过两年,我等你。我也要借此努力蜕变,方能与你并肩。

”他眼眶瞬间泛红,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把我揉进骨血。等待去巴黎的日子里,

林初忽然提出了一个想法。“晚晚,明天我们去泰山吧。”某个我们在画室消磨的傍晚,

他一边清洗着画笔,一边状似随意地提起,“在我走之前,想和你一起看一次日出。

”这个提议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好。”出发的前一夜,我们挤在我租住的小公寓里,对着灯光研究简陋的攻略,

背包里塞满了面包、水,以及一部相机。忽然而至的旅行总是匆忙的,

火车硬座车厢里人声混杂。我们靠在一起,分享同一副耳机,音乐声隔绝了部分喧嚣。

他让我靠在他肩上休息,少年的肩膀不算宽阔,却足够让我安心。迷迷糊糊间,

我能感觉到他调整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以及他落在我发顶的、轻柔的呼吸。

夜爬开始于红门。山脚下还感觉不到寒意,石阶在夜色和手电光中向前无限延伸。

起初我们还精力充沛,有说有笑,但没过多久,沉重的呼吸就取代了交谈。

陡峭的十八盘像一道天梯悬挂在眼前,每一步都考验着体力与意志。我的脚步越来越沉,

他开始不由分说地接过我的背包,背在自己胸前,他的背上已经有一个不小的登山包。

空出来的手,则坚定地伸向了我。“拉着我。”他说,手心因为用力而带着汗湿的热度。

于是,在那漫长而艰辛的攀登中,我们的手几乎再也没有分开过。他走在前面一级台阶,

承担着更多的重量,却始终紧紧攥着我的手,在我力竭时提供一股向上牵引的力量。

那交握的手,是湿漉的,温热的,也是无比牢固的,仿佛能将彼此的力量传递。

在特别陡峭或黑暗的路段,他会停下来,转过身,短暂地拥抱我一下,手臂环住我的肩,

用力一箍,低声说:“快了,就快到了,加油,晚晚。”那个怀抱,隔绝了山风的寒意,

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支撑感。历经数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在人潮中挤上了日观峰。

山顶寒风凛冽,我们紧紧裹着件半途买来的军大衣,

互相依偎着寻找一处勉强可以立足的角落。他站在我身后,双臂从后面环住我,

将我整个圈在他怀里,用他的体温为我抵挡风寒。我们沉默地等待着,

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天际线先是露出一条极细的鱼肚白,然后慢慢渲染开柔和的橙与粉。

就在太阳即将喷薄而出的那一刻,在拥挤的人潮中,

近处忽然有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被什么人高高举起,在山巅的疾风中猎猎招展,

旗帜的红色与初升太阳的金光瞬间交织在一起,映亮了无数张仰望的、虔诚的脸,

也包括我们年轻的脸庞。“夏晚,”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却又异常清晰,“你看,无论在哪里,太阳都会照常升起。等着我。”我用力点头,

向后更紧地靠进他怀里,感觉到他环住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那一刻,

身体的疲惫被壮丽的景色和身边人的温暖完全冲刷殆尽,

只剩下一种近乎神圣的感动与对未来的无限笃信。天际线泛起鱼肚白,

云层渐渐染上橙粉的光晕。就在第一缕金光刺破云海的瞬间,

近处一面五星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与初升的朝阳交相辉映。

林初从背包里取出那台老式胶片相机,仔细调整好参数,将它架在身旁的岩石上。

他小跑着回到我身边,衣摆随风扬起。"要拍了。"他轻声说着,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我们的后背紧贴着彼此,能感受到对方透过厚重衣物传来的体温。他调整了下姿势,

让镜头能捕捉到我们依偎的侧影,以及身后那片正在苏醒的天地。就在快门即将按下的瞬间,

他忽然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等到了二十二岁,我们就结婚。

""咔嚓——"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我们的身影依偎在晨曦中,

身后是翻涌的云海和那面迎风招展的红旗。照片里,我们相视而笑,眼底映着初升的朝阳,

也映着彼此年轻的模样。12他启程那天,机场人来人往,喧嚣嘈杂。广播声此起彼伏。

我们站在安检口前,像是两个即将被潮水冲散的孤岛。他一遍又一遍用力拥抱我,

在我耳边不停重复:“等我,夏晚,一定要等我。一到二十二岁,我马上回来,

一天、一刻都不会多耽搁。我们结婚,我要每天清晨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我仰起头,

拼命眨回眼眶里的湿意,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早已被掌心焐热的丝绒小盒,塞进他手中。

他的手指冰凉,在触碰到盒子的瞬间微微发抖。"你的那枚,带着它。

"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我的这枚,我会好好收着,等你回来亲手给我戴上。林初,

我会想你,每分每秒都会想你。"他打开盒盖,

那枚素圈戒指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戒圈,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然后他合上盒子,郑重其事地将其贴在左胸的位置,

那里靠近心脏。"它就在这里,"他哽咽着说,"和我的心一起跳动。

"在周围行色匆匆的人流中,他捧起我的脸,低头吻住我的唇。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意,

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一个用全部生命许下的誓言。我闭上眼,感受着他唇间的温度,

将这个瞬间深深烙印在记忆里。望着他通过安检,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通道尽头,

我终于放任泪水无声滑落。手中紧握的戒指盒子硌得掌心生疼,却也是一种真切的慰藉。

当飞机的轰鸣声从头顶掠过时,我仰头望着那架渐行渐远的银白色飞机,

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却又被某种悲壮的希望填满。我们都在奔赴各自的战场,

为了那个共同约定的未来。我相信,当重逢的那天来临,我们都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然后在二十二岁的晨光中,紧紧相拥,永不分离。候机楼的玻璃幕墙外,

初夏的阳光明晃晃地洒落,像极了泰山顶上我们共同见证过的那个黎明。

13林初初抵巴黎的那段时光,我们的联系紧密得如同热恋伊始。七个小时的时差,

他那边是慵懒惬意的下午,我这边则是静谧深沉的深夜。我们通过视频、打字,

乐此不疲地分享着生活中的点滴琐碎。他兴奋地向我展示他那宽敞明亮、阳光充裕的新画室,

比起之前的,简直有天壤之别;他让我看塞纳河上波光粼粼的金色涟漪,

那光影如梦如幻;还让我瞧街头咖啡馆里形形色色、神情各异的人们,

仿佛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他坚持用手写信的方式,传达对我的思念,

他说笔尖划过纸张的触感,恰似温柔抚摸我的脸庞。

信中满是滚烫的思念与新奇的发现:“晚晚,

这里的天空和颜料好像都比国内的昂贵……我今天在奥赛博物馆待了一整天,

站在梵高的真迹前,几乎要流泪……”“晚晚,这里的云朵仿佛都沾染了艺术气息,

今日我看到一朵,形状酷似你笑起来弯弯的眼眸,

可爱极了……”“教授今日夸赞我的色彩运用充满‘东方的神秘诗意’,那一刻,

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东方缪斯。”“我对你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

心脏都因想念而隐隐作痛。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对情侣相拥亲吻,我嫉妒得挪不动脚步。晚晚,

我的二十二岁,何时才能到来?”“我试着以你钟爱的莫兰迪色调创作了一组静物画,

那灰调中透着的温暖光芒,恰似你予我的感觉,柔和且安心。”“我想你了。

今天在咖啡馆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很像你,我愣了很久……”他的每一封信,

都似一枚包裹着糖衣的炸弹,在我平静的生活里炸出绚烂又略带酸楚的烟花。而我的回信,

虽更趋“务实”,却也爱意满满。我告知他我顺利毕业,

入职了一家颇具规模的科技媒体公司,

同事们友善和睦;还说我将租到那一间带落地窗的小公寓,

按我们曾经共同憧憬的模样精心布置,

在窗边特意为他预留了“画室”一角;甚至跟他分享我今日成功烹制了一道红烧肉,

可惜他无法即刻品尝。我们甚至会在深夜,隔着屏幕共赏电影。看到感人之处,

他会隔着屏幕佯装为我擦拭“眼泪”,虽无法真正触及,却无比暖心。每当我加班至深夜,

他总会强撑着不睡,陪我视频,直至我安全到家。所有纪念日,即便隔着遥远的时差,

他也会准时让花店送来一束我最爱的郁金香。那段日子,尽管相隔万里,爱意却愈发浓郁,

仿佛通过光缆,将两个半球紧紧相连。我们凭借这些温暖的细节,

构筑起抵御距离与时间的坚固堡垒,笃定地坚信着二十二岁的美好未来。14我租下的公寓,

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是我的心头之爱。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入,将整个房间照亮,

地板上满是明亮的光斑。我依照曾经与林初一起趴在床上,

用平板电脑搜索“理想的家”时描绘的样子精心布置。原木色的家具散发着自然的气息,

米白色的软沙发柔软舒适,暖黄色的落地灯营造出温馨的氛围,窗边铺着厚厚地毯的区域,

放置着一个懒人沙发和一个小书架,那是专属于林初的“精神角落”。周末闲暇时,

我会兴致盎然地尝试烹饪我们都喜爱的菜肴。对着菜谱手忙脚乱地调味,完成后,

满心欢喜地拍下成果发给他,还附上文字:“林大画家,瞧瞧,你的大厨厨艺见长!

等你回来,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他总会迅速回复一连串流口水的表情,

接着说道:“光看图片,我都能吃下三碗饭!等我回去,洗碗全包!”阳光最为灿烂的午后,

我会惬意地坐在懒人沙发上,拍下窗外的天空发给他,写道:“报告!

今日你未来画室采光绝佳,适合创作大幅油画。”他则回复:“收到!已记录,

未来男主人表示十分满意。”15思念仿佛有了具体的形状,

它是微信聊天框里密密麻麻的分享,是手机相册中日益增多的天空照片,

是下意识计算他那边时间的习惯,也是餐桌对面那把为他预留的空椅子。起初,

这把空椅子并非只代表孤单。它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他虽不在身边,

却时刻存在于我的生活。我会对着它倾诉,假装他在倾听我抱怨工作的烦恼,

而后模仿他的语气自我安慰:“没事的晚晚,你是最棒的!”我们依旧保持视频通话,

只是频率从每日逐渐变为两三天一次。他分享的见闻,

也不再是“今天看到一只肥嘟嘟的鸽子” “掉落的雨点像展翅的蝴蝶”。

他开始更多地谈论艺术流派,谈论哲学思考,

谈论他结识的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那些名字大多拗口,来自世界各地。

他开始质疑自己过去的作品,称之为“幼稚的激情”。我努力倾听,试图跟上他的思路,

然而那些陌生的名词与理论,如同渐渐升起的薄雾,在我们之间悄然弥漫。

我依旧是他心灵的港湾,却似乎不再能与他在艺术的深海中并肩遨游。有一次视频,

他格外兴奋,滔滔不绝地向我阐述新构思的系列作品,

主题关乎“存在的虚空与表象的张力”。他讲了许久,眼神熠熠生辉,语气激昂澎湃。

我听着,由衷为他的灵感迸发而欣喜,可内心深处,却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呢喃:这些,

似乎与我们曾一同憧憬的烟火气未来,渐行渐远。他阐述完毕,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晚晚,

你觉得如何?”我张嘴欲言,那些关于工作的疲惫、房租的压力、独自换灯泡的琐碎,

瞬间哽在喉间。最终,我扬起鼓励的笑容:“听起来超厉害,虽然我不太懂,

但你肯定能画得出色。”他眼中光芒微微一闪,微笑着回应:“嗯,我会全力以赴。

”视频结束后,我独坐于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玻璃上映出我的身影,

以及身后房间里那把空荡荡的椅子。甜蜜依旧留存,爱意并未消散。

但一种微妙而缓慢的剥离感,已如藤蔓般悄然缠绕上我们共同构筑的堡垒。

我们仍在各自的轨迹上奋力前行,只是我隐隐察觉到,我们奔赴的,

或许已不再是同一个终点。我的生活被工作和自我提升填满。我报班学法语,学烘焙,

努力把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丰盛。我把他送我的小画挂在租来的小公寓的墙上,偶尔看着它们,

会觉得那个雨夜的约定,像隔着毛玻璃看到的灯光,温暖,却有些模糊。我们依然相爱。

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只是,大西洋太宽,时间太久。我们各自浸泡在完全不同的环境里,

像两株植物,汲取着不同的养分,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16有时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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