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圈炸了！新首席是那个小助理

第一章：请君入瓮

上海的梅雨季，空气都能拧出水来。艾青青站在那家灯火辉煌的奢侈品店内，身上的制服是刚熨烫好的，但脊背却微微佝偻着，像是不堪其重。她低着头，视线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对面那位妆容精致的名媛——李小姐，那张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

“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你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李小姐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指着裙摆上一处几乎看不见的水渍，“我刚拿出来试，就被你弄脏了！你们店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招？看看她那穷酸样！”

经理在一旁陪着笑脸，额角渗着汗珠，眼神却不断瞟向艾青青，带着明确的指责。周围的店员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事不关己地移开目光。

艾青青瑟缩了一下，抬起眼时，眼圈已经微微泛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慌乱：“对、对不起，李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您递过来的时候，我好像没接稳……”

她这话说得含糊，却瞬间点燃了李小姐的怒火。“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自己弄的，赖你不成？！”李小姐上前一步，几乎要指着艾青青的鼻子。

就在这时，店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带着室外的湿气和一股无形的、迫人的气场。男人很高，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线。他甚至没看这边的闹剧，径直走向柜台，似乎想尽快取走预定好的东西。

但店内的嘈杂显然影响了他。他蹙眉，视线终于扫了过来，落在风暴中心的艾青青和李小姐身上。

经理如同看到救星，连忙迎上去：“陆先生，您稍等，马上就好。”

陆寒枭。艾青青在员工培训时看过他的资料，寒枭资本的创始人，这家店的顶级VIP之一。她心里咯噔一下，但头垂得更低了，扮演着受惊鹌鹑的角色。

李小姐看到陆寒枭，气势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不依不饶：“陆总，您来得正好，评评理！这什么服务态度！”

陆寒枭的目光在艾青青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看一件家具。然后他对经理说：“我的时间很宝贵。”

经理冷汗涔涓，转向艾青青，语气严厉：“艾青青！还不快给李小姐道歉！这件事你必须负全责！”

艾青青身体抖了一下，抬起头，泪珠在眼眶里欲坠不坠，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地道：“经理，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李小姐，真的非常抱歉让您不愉快。不过……刚才门口的监控角度，应该能看清楚衣服交接的过程。如果……如果需要明确责任，我可以现在去申请调监控看看，不能让李小姐蒙受不白之冤……”

她这话一出，李小姐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她当然记得自己刚才动作有点大，是不是自己碰到的，她心里也没底。调监控？为了这点小事，闹大了反而没脸。

陆寒枭正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再次看向艾青青。那个女孩依旧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但那句话……看似是在认错并提出解决方案，实则精准地戳中了对方的软肋。有点意思。

李小姐骑虎难下，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算了算了！跟你这种小角色计较什么，算我倒霉！”她抓起自己的包，狠狠瞪了艾青青一眼，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风波戛然而止。

经理松了口气，赶紧去伺候陆寒枭。

艾青青默默收拾着被弄乱的衣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低垂的眼睫下，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飞快闪过。第一步，引起注意，完成。她需要一个新的、更接近金融核心的观察点，而陆寒枭，这个以冷酷和掌控欲闻名的男人，或许就是最好的跳板。一个没有背景、易于掌控的孤儿，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那种“工具”。

陆寒枭取走了一个丝绒盒子，经过艾青青身边时，脚步未停，却丢下了一句低沉的话，如同耳语，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演技不错，可惜，火候还差了点。”

艾青青猛地抬头，只看到他挺拔冷硬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她心底一沉。被看穿了？不，不像。更像是一种……基于上位者经验的直觉判断。这个男人，比她预想的还要敏锐。

(2)

几天后，艾青青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来自寒枭资本的总裁办，邀请她前去面试……总裁私人助理？

挂掉电话，艾青青看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全球金融市场数据，以及她匿名运营的“方舟”论坛后台那密密麻麻的交易员求助和分析请求，嘴角微微勾起。鱼儿，上钩了。或者说，她精心抛下的鱼饵，被嗅觉敏锐的鱼发现了。

面试地点在陆氏集团大厦的顶层。电梯门一开，冷湿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楼层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黄浦江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秘书将她引到一间小会议室等候。足足过了半小时，会议室的门才被推开。

陆寒枭走了进来，没带任何随从。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更显得气场凛冽。他甚至没坐下，只是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从椅子上慌忙站起的艾青青。

“艾青青？”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孤儿，H大金融系应届，成绩中游，实习经历空白，目前在Cartier做销售，因为‘服务疏漏’正在接受内部评估。”他念着她的简历，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

艾青青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点了点头，声音细小：“是、是的，陆总。”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他问，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伪装。

艾青青摇头，眼神里适当地流露出茫然和一丝畏惧。

“我需要一个私人助理。”陆寒枭踱步到她面前，他的影子几乎将她完全笼罩，“背景干净，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听话，懂事，最重要的是——嘴巴严实。”他停顿了一下，俯身，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带着压迫感，“你，符合前两点。后面几点，有待观察。”

他直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放在桌上，数字后面是一长串零，足够一个普通上海市民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签三年合同。这是预付的一年薪水。工作内容很简单，跟着我，处理我交代的一切杂事，必要时，扮演好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背景板。”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比如，在我需要的时候，替我挡掉一些不必要的桃花，或者，在某些场合，证明我的‘品味’仅限于此。”

艾青青的目光落在支票上，瞳孔微缩，不是为那数字，而是为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摆放、用来迷惑他人的花瓶？一个……廉价的装饰品？

内心在冷笑，但她脸上却迅速泛起一丝被羞辱的红晕，随即又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像是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挣扎。她咬着唇，沉默了近一分钟，才用带着屈辱和一丝决绝的声音说：“我……我需要钱。我需要在上海立足。陆总，我……我愿意。”

陆寒枭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屈服于金钱，在他看来是最简单也最可靠的控制手段。他勾了勾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很好。明天早上八点，到我办公室报到。记住，”他眼神骤然转冷，“你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我希望是趁手的工具。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明白吗？”

“明白，陆总。”艾青青低下头，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光。

工具？谁是谁的工具，还不一定呢。寒枭资本的内部网络，那些不对外公开的投资决策流程、风险评估模型，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猎物”。

(3)

入职第一天，对于艾青青来说，堪称冰火两重天。

“冰”的是陆寒枭和他所处的环境。总裁办公室外间的工位，与其说是工位，不如说是个监视岗，正对着他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整个顶层的气氛压抑得如同金融风暴来临前的死寂，每个人都步履匆匆，表情凝重，交谈声压得极低。

“火”的是她需要面对的各种琐碎和刁难。

“艾青青是吧？去，把这些资料复印二十份，分类装订好，半小时后陆总开会要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刻板的女秘书据说是首席秘书安娜将一摞半人高的文件堆在她桌上。

“新来的？咖啡机在茶水间，陆总只喝现磨的蓝山，水温八十五度，不加糖不加奶，用那个白色的骨瓷杯。”另一个男助理语气倨傲地指点。

“喂，那个……艾什么，运营部那边的报表怎么还没送上来？你去催一下！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她像个被抽打的陀螺，在整个顶层旋转。复印、装订、泡咖啡、跑腿、接听一些无关紧要的电话……她刻意表现得有些笨拙，复印时偶尔会卡纸，装订时页码差点弄乱，泡咖啡时差点被热水烫到。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迅速变成了鄙夷和轻视。空降兵，还是以这种“特殊”身份空降的，长得又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不拿她当软柿子捏拿谁？

午餐时间，没有人叫她。她独自坐在员工食堂的角落，听着不远处其他同事的谈笑风生，默默吃着寡淡的套餐。她能感觉到那些或明或暗打量她的目光，带着探究和排挤。

“看她那样子，也不知道陆总看上她什么了？”

“听说就是个孤儿，没背景，估计就是……好控制吧。”

“啧，以后有的受了，一看就什么都不懂。”

议论声隐约传来。艾青青只是埋头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内心却在冷静地分析：这个公司的内部派系、信息流转方式、每个人的性格特点……这些都是她构建“人性模型”的宝贵数据。

下午，她抱着一大摞需要分发的文件，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上。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吹着口哨迎面走来，是投资部的项目经理赵坤，有名的纨绔子弟。

“哟，新来的小助理？”赵坤拦住她的去路，目光轻佻地在她身上扫视，“长得挺水灵嘛。跟着陆总多没意思，整天对着张冰山脸。要不要考虑来我们投资部？哥哥带你玩点刺激的？”说着，手就要往她脸上摸。

艾青青猛地后退一步，怀里的文件哗啦散落一地。她惊慌地蹲下去捡，肩膀微微发抖。

赵坤嗤笑一声：“装什么清纯？能被陆总看上的，能是什么……”

话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很闲？”

赵坤浑身一僵，脸上的轻浮瞬间消失，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陆总！我……我正好路过，看新同事东西掉了，帮个忙。”

陆寒枭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扫过赵坤，最后落在蹲在地上、显得无比狼狈的艾青青身上。

“艾青青，”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捡完东西，去把我办公室的地毯清理干净，有灰尘。”

“是，陆总。”艾青青低声应道，头埋得更低了。

赵坤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陆寒枭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回了办公室。

艾青青蹲在地上，慢慢捡着文件，指尖在接触到地面某个不易察觉的、连接着内部网络接口的隐藏面板时，微微停顿了零点一秒。一个微不可查的、经过物理隔离传输的微型信号接收器，已经悄无声息地粘附了上去。

工具？她捡起最后一份文件，站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心里却默念：第一步渗透，完成。这寒枭资本固若金汤的网络，对她而言，已经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好戏，才刚刚开始。

(4)

日子在忙碌和压抑中过了几天。艾青青继续扮演着她的“职场小白兔”，端茶递水，跑腿打杂，被各部门踢皮球一样使唤来使唤去。她似乎毫无怨言，也看不出什么突出的能力，除了……忍耐力。

陆寒枭几乎把她当成了空气。除了必要的指令，从不与她多说一句话。他的世界仿佛只有无数的数据、报表、会议和永不停歇的电话。艾青青默默观察着他，记录着他的工作习惯、决策风格，甚至是他对咖啡温度的苛刻要求——这些都可能是未来有用的信息。

这天下午，一个重要会议即将在顶层的大会议室举行。与会者包括几位核心合伙人以及来自海外的重量级投资人。陆寒枭亲自坐镇，气氛格外凝重。

会议开始前十分钟，各部门负责人已陆续到场。巨大的投影屏亮起，连接着陆寒枭的私人笔记本电脑，上面展示着精心准备的PPT。

突然，投影屏猛地一黑！

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技术部的员工满头大汗地冲上去检查，重启电脑，切换信号源……折腾了五分钟，屏幕依旧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陆寒枭的声音冷得能结冰，目光扫过技术部主管，后者腿肚子都在打颤。

“陆、陆总，可能是系统冲突，或者……中病毒了？我们正在排查……”技术主管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会议事关一笔数亿美元的投资，要是搞砸了，他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会议室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几位外国投资人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交头接耳。

艾青青正端着泡好的咖啡站在门口，她是被安娜秘书叫来随时待命，准备会议期间添茶倒水的。看到这混乱的一幕，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寒枭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猛地一拍桌子：“五分钟！修不好，全部滚蛋！”

技术员们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艾青青似乎被陆寒枭的怒气吓到了，手一抖，托盘上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看向她。

艾青青脸唰地白了，像个受惊的兔子，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陆总……我、我大学时……给学校电教中心打过杂，好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能不能……让我试试看？”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满会议室的人都用一种“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她。一个端咖啡的小助理，跑来捣什么乱？

陆寒枭蹙眉盯着她，眼神锐利如鹰隼，像是在评估她是在哗众取宠，还是真的……有点用处。时间紧迫，死马当活马医。

“你？”他吐出一个字。

艾青青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惶恐和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给她让开。”陆寒枭命令道。

技术员们面面相觑，不情愿地让开一条路。艾青青放下咖啡托盘，小步快跑到主讲台前，蹲下身，手指有些“颤抖”地放在了陆寒枭那台昂贵的定制笔记本电脑上。

她先是“笨拙”地按了几个常见的快捷键，屏幕没反应。然后她似乎“灵光一现”，右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左手同时按住了电脑侧面的一个硬重启按钮看似是胡乱按压，实际上，她的指尖在按住按钮的瞬间，极其隐蔽地划过了一个特定的电路接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刚输入的那几行代码，并非什么修复指令，而是一个极其隐蔽的、触发她之前植入的微型接收器释放特定电磁脉冲的指令。这个脉冲能瞬间“重置”这个会议室网络节点上一个已知的、由她故意留下的微小软件冲突她前几天利用跑腿机会，在连接投影仪的中控电脑上动的手脚。

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小助理手忙脚乱、瞎按一通。

“喂！你别乱动陆总的电脑！”技术主管急得大喊。

然而，他话音未落，投影屏“唰”地一下亮了！熟悉的PPT界面清晰地呈现出来，仿佛刚才的黑屏只是一场幻觉。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还蹲在地上，似乎也被“吓到”的小助理。

艾青青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缩回手，站起身，后退两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好、好像……可以了……”

陆寒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意外。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技术部的人挥了挥手。

技术部的人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做最后检查，确认一切正常。

会议得以准时开始。

艾青青默默地退出会议室，重新端起了她的咖啡托盘。背对着会议室的门，她轻轻吁了口气。刚才真是险，差点就玩脱了。不过，效果似乎不错。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似乎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初露锋芒，目标达成。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让他开始“习惯”她的存在，甚至……依赖她那些看似“运气好”的小聪明。

(5)

投影仪事件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寒枭资本顶层荡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艾青青的日子似乎好过了一点。至少，明目张胆使唤她的人少了些，背后议论的声音虽然没停，但内容从纯粹的鄙视，多了点“这丫头好像有点厉害”的猜测。

陆寒枭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依旧冷漠，指令简洁到吝啬，但吩咐她做事时，不再完全当她是个透明人。偶尔，在她递上文件或者咖啡时，他会抬起眼，那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计算机分析数据般的审视。

艾青青乐得如此。她需要的就是这种“有限的注意”，既不过分引起警惕，又能让她更靠近核心。

这天下午，陆寒枭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他正在为一场对“星辉科技”的恶意收购案做最后部署。这家公司拥有他急需的核心专利，但对方管理层抵抗激烈，收购陷入僵局。桌面上摊满了星辉科技的财务报告、股权结构图和市场分析。

艾青青被叫进去送一杯新的咖啡。她低着头，脚步轻缓，将杯子放在他手边不易被碰到的位置。视线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桌面上几份关键文件上的数据——负债率、现金流、几个主要股东的持股比例和背景……

就在她放下杯子，准备转身离开时，陆寒枭放在桌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封新邮件，发件人赫然是——“方舟”。

艾青青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论坛？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她立刻用加密通道连接上自己的系统。果然，就在几分钟前，陆寒枭用一个匿名账户在“方舟”论坛的付费咨询区，发布了一个关于“星辉科技收购案潜在风险”的高额悬赏。

机会来了！

她立刻切换到一个绝对无法追查到现实身份的顶级分析师账号，开始快速敲击键盘。凭借刚才惊鸿一瞥记下的关键数据，结合她早已掌握的更深入的行业情报和独特的算法模型，一篇条理清晰、直指要害的分析报告迅速成型。

报告中，她尖锐地指出，星辉科技看似良好的现金流背后，隐藏着几笔极其可疑的、关联交易粉饰的应收账款，其核心专利也即将面临一场来自海外的、胜算极低的产权诉讼。更重要的是，她分析出对方最大的机构股东“磐石资本”，其实际控制人近期深陷个人债务危机，有极大的抛售套现压力，并非铁板一块。

写完，匿名提交。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办公室里，陆寒枭正因为收购案进展不顺而烦躁，随手点开了“方舟”论坛，看到了那篇刚刚提交、署名为“Oracle”神谕的分析报告。他越看，眉头蹙得越紧，眼神却越来越亮。报告里的观点一针见血，有些内幕连他安插在星辉的内线都未曾探知！

“精辟！”他忍不住低声赞了一句，拿起内线电话，“安娜，通知并购组，五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

会议上，陆寒枭直接将“Oracle”报告中的几个核心观点抛了出来，作为新的攻击方向。团队成员先是震惊，随即陷入激烈讨论。

“陆总，这些观点太大胆了，尤其是关于磐石资本的，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态度一直很强硬……”

“关联交易的风险我们也评估过，但证据链不足。”

“这个‘Oracle’是什么人？消息可靠吗？”

陆寒枭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不知为何，落在了角落里正在做会议记录的艾青青身上。他忽然开口，像是随口一问：“艾青青，你觉得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艾青青自己。她抬起头，脸上适当地露出措手不及的慌乱和茫然：“啊？陆总……我……我不懂这些……”

“没关系，说说你的直觉。”陆寒枭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艾青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手指紧张地蜷缩着，用那种带着不确定的、小声的、几乎是复述的语气，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就是觉得……如果……如果那个大股东真的缺钱， 或许…… 或许他表现出来的强硬，是……是想卖个更好的价钱？还、还有，那些账目如果真的有问题，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它们自己暴露出来……”

她的话断断续续，毫无逻辑性可言，听起来完全是一个外行小女生的胡思乱想。

然而，她说的每一个点，都精准地踩在了“Oracle”报告的核心论据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有人想笑，觉得陆总是不是疯了，问一个小助理这种问题。但更多的人，包括几位核心高管，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这个小助理的话，虽然幼稚，却莫名地和陆总刚才提出的犀利观点方向一致？是巧合吗？

陆寒枭盯着艾青青，眼神深邃得如同寒潭。巧合？一次是巧合，两次呢？投影仪是巧合，这次近乎“复读”般的直觉，也是巧合？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挥挥手让她继续记录。但心底那丝对这个小助理的好奇和探究，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波纹越来越大了。

他开始觉得，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甚至有些笨拙的小孤儿，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他看不透的迷雾。

会议结束后，陆寒枭做出了一个让团队有些意外的决定：暂缓正面强攻，集中力量去核实“磐石资本”实际控制人的财务状况，并寻找星辉科技那些可疑应收账款的突破点。

艾青青整理着会议记录，一侧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弯。第一步，情报碾压，完成。第二步，在他心中种下怀疑和依赖的种子，进行中。

她知道，陆寒枭这种控制欲极强的男人，绝不会完全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论坛分析。他需要验证。而她的下一步，就是在他验证的路上，再“帮”他一把，让他这份“依赖”，来得更牢固一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艾青青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那个看似柔弱无助的自己，眼神冷静如冰。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章：风起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