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用了三天时间，彻底摸清了江野的“作息规律”：上课睡觉，下课要么出去抽烟，要么和周磊他们打闹，唯独对体育课格外积极。
而江野也发现，沈知意看似不好接近，实则是个“闷葫芦心软鬼”。
前天周磊打球崴了脚，是沈知意默默递了冰袋；昨天班长忘带班会发言稿，是沈知意偷偷塞了份提纲。
就连今天早上，他自己咳嗽了两声，桌洞里就多了一包润喉糖——包装精致，一看就是沈知意常用的牌子。
“喂，这糖是你的？”
江野拿着润喉糖晃了晃，故意逗他。
沈知意正在做题，头也不抬：“捡的，没人要就扔了。”
“没人要我可吃了。”
江野拆开包装纸，把糖塞进嘴里，草莓味的甜意瞬间在口腔蔓延开，他看着沈知意泛红的耳尖，心情莫名变好。
中午去食堂吃饭，沈知意刚打好饭，就被几个外班的男生拦住了。
领头的是隔壁班的张昊，以前总找江野的麻烦，现在见沈知意和江野同桌，就想拿他开刀。
“新转来的？
听说你挺狂啊。”
张昊撞了下沈知意的胳膊，餐盘里的汤洒了出来，溅到沈知意的衬衫上。
沈知意皱紧眉头，刚要发作，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喝：“张昊，你活腻了？”
江野拎着餐盘走过来，首接把餐盘扣在张昊头上，米饭菜汤顺着张昊的头发往下淌。
“我的人你也敢动？”
他上前一步，眼神狠戾，“上次被打疼的地方好了？
要不要再试试？”
张昊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江野会为了沈知意动手。
沈知意看着江野沾了油污的袖口，心里一紧：“你没必要……少废话。”
江野打断他，拉着他往洗手间走，“赶紧把衣服擦了，不然一会儿该馊了。”
洗手间里，江野帮沈知意递纸巾，看着他小心翼翼擦拭衬衫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爱惜衣服？”
“这是定制的，很贵。”
沈知意反驳道，却悄悄把自己的湿巾递了过去，“擦擦你的袖子。”
江野接过湿巾，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
江野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擦袖子，实则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沈知意的手很软，比他上次摸过的猫爪还软。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让同桌两人互相听写单词。
江野对着英语课本抓耳挠腮，沈知意念一个，他错一个。
“‘ambition’怎么拼？”
沈知意耐着性子问。
江野瞎蒙：“a-m-b-i-t-i-o-n？”
“少了个‘i’。”
沈知意用笔敲了敲他的课本，“上课认真听会死？”
“会。”
江野干脆放下笔，撑着下巴看他，“不如你课后给我补补？
我请你喝奶茶。”
沈知意刚想拒绝，就看见江野眼里带着点期待，话到嘴边变成了：“奶茶太甜，我不喝。”
“那牛奶？
草莓味的。”
江野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记住了沈知意喜欢草莓味，耳尖瞬间红了。
沈知意也愣住了，他确实喜欢草莓味的牛奶，但从没跟人说过。
他看着江野慌乱掩饰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行吧。”
放学后，沈知意收拾书包时，发现桌洞里多了一盒草莓牛奶，还带着冰碴儿。
他抬头看向江野，对方正和周磊说话，侧脸绷得紧，却悄悄用余光瞥他。
沈知意把牛奶放进书包里，心里甜丝丝的。
走到校门口，沈知意看见江野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
女人穿着朴素，脸色憔悴，似乎在说什么，江野的脸色很难看，最后不耐烦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走。
沈知意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江野拐进一条小巷，靠在墙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里满是沈知意从未见过的疲惫。
“你怎么在这？”
江野看见他，猛地掐灭烟头，语气带着点慌乱。
“路过。”
沈知意走近，看见他手指间的烫伤，“你……不关你的事。”
江野打断他，转身要走，却被沈知意拉住了胳膊。
“这个给你。”
沈知意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是烫伤膏，“我家备着的，没用过。”
江野看着那盒精致的烫伤膏，又看了看沈知意认真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接过盒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明天记得给我补课。”
沈知意说完，转身跑了。
江野看着他的背影，打开烫伤膏，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想起沈知意刚才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这傲娇的瓷娃娃，还挺可爱。
第二天早上，沈知意的桌洞里不仅有草莓牛奶，还有一份三明治。
他看向江野，对方假装看书，却在他拿起三明治时，嘴角偷偷上扬。
周磊凑过来，小声对江野说：“野哥，你这是栽了吧？
还说不喜欢人家。”
江野踹了他一脚，却没否认。
是啊，栽了。
江野想。
从第一次看见沈知意被篮球砸中时，那副又傲又倔的样子，就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