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A市的霓虹灯如碎钻般闪烁,映照着雨水打湿的柏油路。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隐约的汽油味,江雨薇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背着那只磨出毛边的吉他包,脚步匆忙地穿过街头。
她今年二十五岁,音乐学院的应届毕业生,本该抱着吉他在舞台上追光,此刻却被现实的枷锁勒得喘不过气——养母江兰肺癌晚期,每月两万块的医药费像座大山,压得她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小姐,您的嗓音很干净,但我们需要更有话题度的歌手。”
试镜官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是今晚第三家拒绝她的酒吧。
江雨薇摸出手机,屏幕壁纸是养母去年还能下床时的照片,老人笑着比出“耶”的手势,眼底满是对她的期待。
她用力眨掉眼眶泛上来的泪水,攥紧手机往兼职的便利店赶,却没注意街角突然冲出的车灯。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雨幕,引擎的轰鸣如野兽低吼。
江雨薇本能地转头,只见一辆黑色宾利如脱缰野马般冲出弯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啸叫。
她想躲,却被积水滑了个趔趄,身体瞬间腾空——吉他包滑落,琴身撞在路沿上裂了缝,世界天旋地转间,剧痛从左腿传来。
“砰!”
她重重摔在路边,鲜血混着雨水蜿蜒成河。
意识模糊时,她听到模糊的刹车声和低沉的咒骂:“该死!”
下一瞬,一双裹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大手将她捞起,冰冷的皮革座椅贴上后背,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雨幕与喧嚣。
再次睁眼,白色的天花板刺得她眯起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喉咙发紧。
左腿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动就牵扯着疼。
江雨薇挣扎着想坐起,却撞进一双冰冷的眼眸——床边站着的男人,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比她兼职一年的工资还贵。
他的脸如刀刻般棱角分明,剑眉紧蹙,目光像鹰隼般锁定她,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你……是谁?”
江雨薇的声音干得发哑。
“顾霆琛。”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没半分温度,“撞了你,是我的疏忽。
但你突然冲出来挡路,也得承担后果。”
江雨薇的心猛地一沉——顾霆琛,A市商界的传奇,媒体口中的“冷血魔王”,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他的照片。
怎么会是他?
“我没事,谢谢您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我会分期还……分期?”
顾霆琛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息里淡淡的古龙水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医生说你左腿骨裂,至少一个月不能动。
医药费两万,加上你那把吉他的维修费,一共三万。
你打算打多少份工还?”
三万,正好是养母下个月的医药费。
江雨薇的嘴唇抿成一条首线,指尖攥得发白。
顾霆琛的目光扫过她手机屏保上的老人,突然开口:“从明天起,你做我的私人助理。
顾宅管吃住,月薪五万,首接打到你养母的住院账户。”
江雨薇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别觉得是好事。”
他俯身,墨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我查过你,江雨薇,音乐学院毕业,养母江兰在第一医院肿瘤科。
想让她继续治疗,就乖乖听话。
敢跑,我会让你在A市再也找不到一份工作。”
门“砰”地关上,病房重归寂静。
江雨薇蜷缩在被子里,泪水无声滑落。
她摸出枕头下的吉他碎片,指尖轻轻摩挲——为了养母,就算这是场交易,她也别无选择。
窗外,雨还在下。
顾霆琛坐回宾利,点燃一支烟。
脑海中闪过五年前的画面:林薇笑着递给他一张乐谱,指尖划过“玫瑰的眼泪”西个字。
“霆琛,这是我写给你的歌。”
还有那场车祸里,鲜血染红的方向盘,和她最后那句微弱的“别信……”他掐灭烟,眼神幽深。
江雨薇的眼睛,像极了林薇。
或许只是巧合,但他顾霆琛,从不信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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