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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将门孤女医圣屠了负心人全城》“喜欢夜香花的阿枝”的作品之萧玦楚卿宁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主角是楚卿宁,萧玦的古代,大女主,医生,爽文,无限流小说《将门孤女:医圣屠了负心人全城这是网络小说家“喜欢夜香花的阿枝”的又一力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本站无广告TXT全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172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6 19:47:01。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将门孤女:医圣屠了负心人全城
主角:萧玦,楚卿宁 更新:2025-10-26 20: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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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断药绝情,东宫弃妇冰冷刺骨、带着难以言喻苦涩的药汁,被粗暴地灌入喉咙,
楚卿宁剧烈地挣扎着,纤细的手腕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唔……放开……”回应她的,只有嬷嬷们麻木的脸和更用力的压制。
“哐当——”药碗被挣扎的手肘扫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浓黑的药汁溅开,
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碎瓷片上,倒映出她那双盈满泪水、写满难以置信的绝望眼眸。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还满心欢喜地为他调配安神香。不过转瞬,天地倾覆。“楚姑娘,
老奴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还是安分些,少受些苦。”其中一个嬷嬷冷冰冰地说道,
语气里没有半分怜悯。奉命?奉谁的命?除了这东宫之主,她倾尽所有辅佐上位的太子萧玦,
还有谁?!剧烈的腹痛让她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这不仅仅是绝子药,
里面还掺了损伤根元的虎狼之药!他不仅要断她子嗣,还要废了她赖以生存的医术根基!
记忆如同潮水,带着血腥与温暖交织的温度,汹涌而至。三年前,北地瘟疫横行。
还是皇子的萧玦奉命赈灾,却连同军队一起被困,染上时疫,危在旦夕。是她,楚卿宁,
已故太医院院正楚怀仁的孤孙女,背着药箱,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孤身闯入封锁的军营。
她记得他当时高烧不退,抓住她的手,
眼神脆弱得像迷途的幼兽:“卿宁……若我死了……”“殿下不会死。”她语气坚定,
日夜不休地研究病理,亲自尝药,用家传的“金针渡穴”之术,
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仅救了他,更控制了整个军营的疫情。那时,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让她心动的柔情。两年前,夺嫡之争白热化。
他因出身不高,备受排挤,军饷短缺,举步维艰。是她,
变卖了母亲留下的所有嫁妆——那支她最珍爱的、母亲戴了一辈子的羊脂白玉簪,
以及外祖家留下的几处田产,凑足了第一笔巨款,解了他燃眉之急。他将她拥在怀中,
声音哽咽:“卿宁,待我大事得成,必以天下至宝,偿你今日之情。这东宫,
乃至将来的中宫,唯你一人。”她信了。她用自己的医术,自己的人脉,自己的一切,
为他扫平障碍,看着他一步步从落魄皇子,到封王,再到被立为太子。她以为,苦尽甘来。
可如今……脚步声由远及近,明黄色的衣角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她艰难地抬起头,
看着那个她倾心爱慕、倾力辅佐的男人。萧玦。他身姿依旧挺拔,面容俊朗,
只是那双曾对她流露温情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帝王的冷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
“为什么……”楚卿宁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萧玦……你告诉我……为什么?!”萧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一只蝼蚁:“卿宁,
你逾矩了。”逾矩?她为他付出一切,竟成了逾矩?“孤即将登基,太子妃之位,
需能母仪天下,稳固朝局。”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丞相嫡女,端庄贤淑,家世显赫,
是最好的人选。”“那我呢?!”楚卿宁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腹中绞痛阵阵,
“我楚卿宁算什么?!你的垫脚石吗?!”萧玦眉头微蹙,
似乎不耐她的失态:“你于孤有恩,孤不会忘。从今日起,你便是‘宁夫人’,迁居芷兰院,
孤保你一世衣食无忧。”宁夫人?一个没有封号、没有品级,如同侍妾般的称呼!芷兰院,
那是东宫最偏僻、最荒凉的院落!“哈哈……哈哈哈……”楚卿宁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眼泪却流干了,“一世衣食无忧?萧玦,你用我的钱铺路,用我的医术保命,
用我的深情做戏!如今功成名就,就用一碗绝子药和一座冷宫来打发我?!”萧玦眼神一冷,
拂袖道:“休要胡言!孤念旧情,才留你性命。若再不安分,休怪孤不念往日情分!
”往日情分? 那些雪中送炭是情分,那些生死与共是情分,
那些耳鬓厮磨也是情分……可如今,这些情分,都成了砒霜,毒穿了她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高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圣旨到——” 一名手持明黄绢帛的太监步入院中,看都未看地上狼狈的楚卿宁一眼,
径直面向萧玦,却也是宣读给所有人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沈明渊之女沈氏婉柔,
秉性端淑,德才兼备,堪为表率。特赐婚于太子萧玦,册封为太子妃,择吉日完婚。
钦此——”沈婉柔……那个每次见她,都亲热叫着“楚姐姐”,
眼底却藏不住优越感的丞相千金。原来他口中的“端庄贤淑,家世显赫”,便是如此!
萧玦躬身接旨:“儿臣,领旨谢恩。”那太监谄媚地笑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陛下说了,待殿下大婚之后,便可着手准备登基事宜了。”萧玦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那笑意刺痛了楚卿宁的眼。他转身,最后看了一眼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楚卿宁,
对左右吩咐:“送宁夫人去芷兰院,好生……看顾。”“看顾”二字,咬得极重。是看顾,
也是监视,是软禁。然后,他再无留恋,握着那卷决定了她悲惨命运的圣旨,大步离开。
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也彻底带走了她生命中最后一点光。
两个嬷嬷粗暴地将她架起来,拖着她往东宫最深处走去。所经之处,宫人皆垂首避让,
无人敢看她一眼,那些曾经因太子对她“宠爱”而巴结讨好的面孔,
此刻只剩下漠然与隐隐的鄙夷。芷兰院,名副其实。院落狭小,陈设简陋,
墙角甚至生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嬷嬷将她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在冰冷的床板上。“宁夫人,往后您就安心住在这儿吧。
没有殿下吩咐,不得踏出院子半步。”沉重的院门“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彻底隔绝了外界。楚卿宁蜷缩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腹中依旧绞痛,身体冰冷,
心却如同被放在烈火上炙烤。
绝子药……太子妃……芷兰院……宁夫人……一个个词汇在她脑海中翻滚,撞击,
将她最后的希望与爱恋,碾得粉碎。窗外,天色暗了下来,如同她晦暗无光的前路。
一滴血泪,终于从她干涸的眼角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床褥上,晕开一小团暗色的痕迹。
楚家医术,可活死人,肉白骨,却医不了这锥心之痛,治不了这负心之人!
萧玦……沈婉柔……你们今日予我之痛,他日,我楚卿宁,必百倍奉还!
一股带着血腥气的恨意,在她胸腔深处疯狂滋生、蔓延。
那双原本盛满柔情与医术济世之心的眼眸,在无边的黑暗里,燃起了冰冷刺骨的火焰。
她的骄傲,她的医术,她的一切……绝不会就此埋没在这座冰冷的坟墓里!
第2章:昔日恩情,今日砒霜沉重的院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也仿佛隔绝了光阴。
芷兰院成了楚卿宁华丽的囚笼。送饭的仆役每日准时出现,
将粗粝的食盒从门下方的小洞推进来,不发一言,如同对待一只不需要交流的牲畜。
起初几日,楚卿宁水米未进,只是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绝子药的毒性在她体内肆虐,时而如烈火灼烧五脏,时而又如冰锥刺骨。更让她绝望的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苦修多年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溃散,十不存一,
那赖以施针行气的根基仿佛被彻底撼动,只余几缕微弱的暖流在残破的经脉中艰难维系。
萧玦不仅要她无法生育,还要废了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让她真正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附他“恩赐”活下去的废物!恨意如同藤蔓,
在绝望的土壤里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几乎窒息。或许是求生的本能,
或许是不甘就此湮灭的意志,在某个意识模糊的深夜,她挣扎着爬下床,
用颤抖的手捧起瓦罐里冰凉的存水,混着地上散落的、不知名的干枯草叶,胡乱地塞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竟奇迹般地压下了喉头的腥甜和腹部的阵阵绞痛。在意识模糊的边缘,
她仿佛又回到了外祖父的书房。那个一生刚正不阿的老人,曾握着她的手叹息:“宁儿,
医者之心,贵在‘诚’字。对病患诚,对药理诚,更要对本心诚。莫要……莫要如祖父般,
困于权术,失了本心。”她一直不懂,直到此刻,萧玦的背叛如同一道闪电,
劈开了所有迷雾。她错的,不是付出,而是将一颗医者诚心,错付给了豺狼权术。
楚家的医术,不该是权力的垫脚石!她瘫在地上,大口喘息,汗水浸透了单衣。朦胧间,
她仿佛看到了祖父——那位一生悬壶济世,最后却因宫廷斗争被牵连致死的太医令楚怀仁。
“宁儿,”祖父慈祥而严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那般清晰,“我楚家医术,源自上古,
上可调和阴阳,安邦定国,下可枯骨生肉,活人性命。医道,是仁术,亦是杀术。
用之善则活人无算,用之恶则顷刻夺命。”“祖父……我该怎么做?”她在心底无声呐喊。
“记住,银针草药本身无善恶,善恶只在持术者之心。我辈行医,当有霹雳手段,
亦需怀慈悲心肠。但若遇……豺狼之心,负义之徒,亦不必拘泥迂腐,当以雷霆还之!
”祖父的身影渐渐淡去,那句“当以雷霆还之”却如同惊雷,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炸响!是啊!
楚家医术,是她的根,她的骨!萧玦可以废她内力,可以折辱她,
却无法从她脑子里夺走那些熟稔于心的药性方剂,无法抹去刻在灵魂里的金针技法!
他以为断了她的路,却不知,绝境之下,尚有通天之梯!求生的欲望从未如此强烈。
她开始强迫自己咽下那些粗糙的食物,哪怕味同嚼蜡。她拖着依旧虚弱的身子,
在小小的芷兰院里“闲逛”。这院子荒废已久,杂草丛生,但在楚卿宁眼中,
这些却成了宝藏。“车前草,清热利尿……紫花地丁,
解毒消肿……就连这看似无用的断壁残垣上生长的青苔,
亦有止血生肌之效……”她小心翼翼地采集着一切可用的植物,甚至挖掘其根茎。没有药杵,
她便用洗净的石头慢慢研磨;没有炉火,她便利用日光晾晒,或借助雨水浸泡。
她将废弃的瓦罐、破碗都利用起来,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学徒,重新开始。
她不再仅仅配制疗伤补气的药方。更多的时候,
她开始回忆并尝试那些曾被祖父严令禁止、记载于楚家秘传古籍最后几页的——毒经。
“鸠羽红,无色无味,溶于酒中,三日发作,心悸而亡……” “断肠草,微量可镇痛,
过量则顷刻毙命……” “相思子,其毒在籽,研磨成粉,吸入可致幻,
溃烂……”她冷静地记录着每一种能找到的、带有毒性的植物特性,反复推敲配伍后的效果。
她的眼神,在摆弄这些致命之物时,不再是济世医者的悲悯,
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与决然。偶尔,她会听到院外经过的宫女太监压低声音的议论。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宫里宫外都忙翻了呢!” “太子妃真是好福气,
沈丞相家的千金,那气度……” “嘘……小声点,别提里面那位……晦气!” “怕什么,
一个废人罢了,殿下早把她忘了……”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扎在她心上,
却已无法让她流血。它们只是让她手中的动作更加沉稳,让她的眼神更加冰冷。
萧玦没有杀她,或许是他仅存的一丝“仁慈”,或许是他想看着她卑微痛苦地活着,
又或许……他只是彻底将她遗忘。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而且,
她正在以一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活”过来。一个月后的某个黄昏,
楚卿宁将一小撮研磨好的、混合了三种毒草汁液的黑色粉末,
轻轻抖落在院中一只偶然闯入、奄奄一息的病鼠身上。不过片刻,那老鼠抽搐了几下,
便不再动弹。楚卿宁静静地看着,脸上无悲无喜。她抬起自己的手,
曾经因施针而稳如磐石的指尖,此刻依旧稳定。内力虽失,但技巧与知识犹在,
甚至因这份刻骨的恨意,变得更加凌厉。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窗棂,
照在她清瘦却挺直的脊背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边。
她不再是那个满心爱慕、甘愿付出一切的楚卿宁。她是宁夫人,是芷兰院的囚徒,
也是手握生死簿的……复仇者。萧玦,沈婉柔。你们且享受着眼前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待我重见天日之时,便是你们……血债血偿之期!她将那些配制好的药粉和药膏,分门别类,
藏在床板下、墙缝中这些绝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她走到窗边,
望着被高墙切割出的、那一方狭窄的星空,目光沉静如水,
深处却涌动着足以打败一切的暗流。她的战场,不在后宫,而在更广阔的天地。她的武器,
不是眼泪与乞求,而是这双可活人、亦可杀人的手。楚家的医术,将从她这里,
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传奇。第3章:边关急报,天子亲征芷兰院的岁月,
在楚卿宁日复一日的采药、制药与静默的等待中,悄然流逝。春去秋来,
院墙上的爬墙虎枯了又绿,唯一不变的,是她眼中沉淀得愈发深邃的冰冷与决绝。
她体内的毒素已被她用各种方法逼出大半,虽内力尽失,元气大伤,
但至少保住了对医术的感知和一双灵活的手。她配置的毒药种类越来越多,
药性也愈发刁钻猛烈,有些甚至融合了她对病理的理解,能引发类似疫病的症状,
却又无迹可寻。同时,她也并未完全放弃调理自身。她用能找到的有限药材,
勉强修复着被绝子药摧残的身体。她知道,一个健康的体魄,是完成一切计划的基础。
这日午后,她正将一批新晒干的“醉仙桃”花瓣小心收拢,这种花朵研磨成粉,少量可镇痛,
过量则能致人癫狂幻视。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声,隐隐穿透了厚重的宫墙,
传入了这方死寂的院落。那不是节庆的喧闹,而是带着一种慌乱与急促。
马蹄声、甲胄碰撞声、还有隐约的号角长鸣。楚卿宁研磨花瓣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耳倾听。
这样的动静,在她辅佐萧玦的那些年里,只出现过一次——先帝驾崩,诸王夺嫡,
京城戒严之时。如今萧玦太子之位稳固,登基在即,何事能引得皇城如此震动?
她走到院墙边,将耳朵贴近那冰冷潮湿的墙壁。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但那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却弥漫在空气里,挥之不去。送晚膳的时辰比平日晚了许久。
当那粗糙的食盒终于被推进来时,楚卿宁罕见地开口,
声音因长久不说话而有些沙哑:“外面,发生了何事?”那送饭的仆役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话,
愣了一下,隔着门板,瓮声瓮气地回道:“夫人还是安心用饭吧,天塌下来,
也与咱们这芷兰院无关。”楚卿宁沉默片刻,
从袖中摸出一小块之前省下的、成色尚可的茯苓糕,从门缝下塞了出去:“换一句实话。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窸窣的拾取声。那仆役压低声音,快速道:“北凛人打过来了!
连破三关!已经快到渭水了!朝堂上都炸开锅了!”北凛?!楚卿宁瞳孔微缩。
那是北方最强大的游牧部族,骑兵骁勇,多年来一直是心腹大患。先帝在时,
尚能凭借老将威名与坚固边关勉强维持平衡。萧玦登基在即,此战若败,
不仅他的威望将一落千丈,整个王朝亦有倾覆之危!“朝廷……有何对策?”她追问。
“还能如何?太子殿下……要御驾亲征了!”仆役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旨意都已经下了,
三日后誓师出发!”御驾亲征?!楚卿宁的心猛地一沉,随即,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嘲讽涌上心头。萧玦……他懂什么兵法?他所谓的军功,
不过是她当年在瘟疫中帮他稳定军心,又献策解决了粮草运输难题,
让他捡了现成的功劳罢了。真正的排兵布阵,沙场血战,他何曾经历过?
为了稳固那尚未坐热的龙椅,他竟然敢行此险招?真是……愚蠢至极!然而,嘲讽之后,
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这是危机,但何尝不是……她的契机?当夜,
东宫灯火通明,与前方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楚卿宁站在院中,
能清晰地听到远处传来的兵马调动、物资装载的嘈杂声响。忽然,
一阵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芷兰院紧闭的门外。
楚卿宁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是萧玦。他竟然来了。在她被囚禁数月,在他大婚在即,
在他即将出征的前夜。门外的萧玦沉默着,
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她当年在瘟疫营中彻夜不眠的身影,
以及她献上嫁妆时那双毫无保留、亮得灼人的眼睛。一丝微不可察的烦躁掠过心头,
他迅速将其压下。帝业之路,不容妇人之仁。“卿宁。”他声音依旧平稳,
却少了几分以往的温存,多了帝王的疏离,“北境不稳,孤需亲征,以定国本。
你……”他顿了顿,那句“等我回来”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变成了,“安心在此等候。
待孤凯旋……再来看你。凯旋?再来看你?楚卿宁几乎要冷笑出声。这话语里的虚伪,
比芷兰院的霉味更令人作呕。他是在安抚她这个“旧物”,以免后院起火?还是临行前,
终于想起她这个曾助他良多的“恩人”,心生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她死死咬住下唇,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回应他的,只有芷兰院内死一般的沉寂。
门外的萧玦似乎也并未期待她的回应。又静立了片刻,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
是渐行渐远。他走了。带着他的雄心,他的虚伪,和他的……末路。楚卿宁缓缓松开手,
掌心的毒粉已被汗水微微浸湿。她看着那扇隔绝了他们,也即将将他送往未知命运的门,
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萧玦,你此去,最好能马革裹尸,死于北凛人之手,倒也干净。
若你……命不该绝,活着回来。那么,你的命,就由我楚卿宁,亲自来取!她转身,
走回屋内。油灯如豆,映照着她清瘦却异常坚定的侧影。
她从隐秘处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平铁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小小的油纸包,
上面用炭条标记着只有她能懂的符号。这些都是她这数月来的“成果”。
她开始重新检视、分装。哪些可用于战场混乱中自保,哪些能于万军之中取人性命于无形,
哪些又能制造大规模的混乱……她的目光,落在一包标记着“碧落”的紫色粉末上。
根据楚家古籍记载,此毒源自西域奇花,中毒者初期状若风寒,继而陷入沉睡,
三日不醒则药石无灵,故名“碧落黄泉”。症状隐秘,极难察觉。
她将这几包“碧落”单独取出,贴身藏好。窗外,誓师的号角隐隐传来,雄浑而悲凉。
楚卿宁吹熄了油灯,将自己融入无边的黑暗。风暴将至。而她,已做好了乘风而起,
搅动这天下风云的准备。第4章:兵败如山,毒侵龙体萧玦亲征的队伍离开那日,
京城万人空巷。欢呼声、鼓乐声隔着重重宫墙,模糊地传入芷兰院,
更衬得这方寸之地死寂如墓。楚卿宁面无表情地研磨着手中的草药,对那些喧嚣充耳不闻。
她只是在等,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或者……被别的猛兽撕碎。
最初几日,偶尔还有零星的前线捷报传来,虽是小胜,却也足够让朝野上下振奋,
称赞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送饭的仆役语气都轻松了几分,仿佛胜利指日可待。
楚卿宁只是冷笑。北凛骑兵的悍勇,她曾听祖父详细分析过,
绝非几场小规模接触战的胜利所能撼动。萧玦的轻敌,是在自掘坟墓。果然,好景不长。
半月后,传来的消息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语气中也带上了焦灼。再后来,便是彻底的坏消息。
“夫人!不好了!”这日黄昏,送饭的仆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甚至忘了尊卑,
几乎是趴在门缝上低喊,“渭水……渭水大营被袭!我军……我军败了!
”楚卿宁正在分装药粉的手稳稳停住,眼神锐利如刀:“仔细说。”“说是殿下求胜心切,
轻敌冒进,被北凛骑兵诱入河谷……中了埋伏!十万大军,死伤过半,粮草辎重尽数被焚!
”仆役的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殿下他为了掩护残部突围,亲自断后,身先士卒,
却……却被北凛大将的毒箭所伤!”“毒箭?”楚卿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种奇异的预感攫住了她。“是!一种奇毒,随军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殿下昏迷不醒,
高烧不退,伤口溃烂流黑血……军报上说,怕是……怕是撑不了几日了!”仆役说完,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过多,慌忙丢下食盒,脚步声仓皇远去。楚卿宁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败了。 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而他,萧玦,那个曾许诺她江山共享的男人,
如今身中奇毒,命悬一线。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在她胸中翻涌。有大仇将报的快意,
有对他愚蠢兵败的鄙夷,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那未知奇毒的好奇。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局势。萧玦若死,北凛大军必将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这锦绣江山,这他曾不惜背叛她也要夺得的皇位,转眼就要易主,甚至覆灭。
真是……莫大的讽刺。接下来的几日,京城的天,彻底变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从前线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带来了更多可怕的细节,北凛骑兵如何悍勇,太子如何昏迷不醒,
军中如何群龙无首。皇宫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昔日热闹的东宫更是门庭冷落,
太子妃沈婉柔据说日日以泪洗面,沈丞相一党也乱了阵脚,四处寻访名医,
却无人敢接这烫手山芋,也无能解那北凛奇毒。
“碧落黄泉……”楚卿宁在脑海中反复检索着这个毒名。北凛苦寒之地,多生奇花异草,
这“碧落黄泉”据传便是取自一种名为“彼岸萝”的植物汁液提炼而成,
中毒者初期症状如同严重风寒,继而陷入深度昏迷,体内生机被毒素一点点蚕食,
若三日之内得不到对症解药,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而萧玦,中毒已过五日。
他竟还吊着一口气?是随军太医用了什么极品参丹强行续命?还是他命不该绝?不,
他必须死。 要么死于北凛人之手,要么……死于她手。绝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继续坐拥江山,与他的新皇后逍遥快活!就在整个王朝都笼罩在亡国的阴影下,
京城人心惶惶,甚至已有富户开始暗中南迁之际——“轰隆隆——” 沉闷如雷的战鼓声,
自遥远的天边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化为敲击在每个人心头的死亡丧钟!北凛大军,
兵临城下!皇城紧闭,守军仓促布防。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却人人面色惨白,争吵不休,
拿不出一个可行的退敌之策。老皇帝缠绵病榻,太子昏迷不醒,朝堂群龙无首,
竟是一派亡国之象!楚卿宁站在芷兰院中,能清晰地听到宫外传来的哭喊声、马蹄声,
以及北凛人特有的、带着肃杀之气的号角声。城,要破了。 国,要亡了。而她,
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她回到屋内,换上了一身最素净的、几乎与孝服无异的月白裙衫。
她没有梳复杂的发髻,只用一根木簪将长发松松挽起。然后,
她将那些精心准备的药粉、药膏,分门别类,藏在袖袋、腰带、甚至发髻的隐秘处。
几包“碧落”解药她早已根据毒理推演出数种可能配方并配制了对应解药被她小心收好。
最后,她拿起那套祖父传下的、她视若生命的金针,指尖拂过那细如牛毛却寒光闪闪的针尖。
是时候了。她走到那扇囚禁了她数月之久的院门前。门外落着沉重的铜锁。
楚卿宁深吸一口气,从发间取下那根木簪,在锁孔内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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