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和季妍

第一卷：琉璃塔尖的裂痕凌晨三点的玫瑰工作室练习室，

地板还残留着白日里数百双舞鞋碾过的温热。季妍对着落地镜调整最后一个手势，

指尖距离镜中自己的影子恰好三厘米——这是编舞老师反复强调的“视觉黄金距离”，

她从不会出错。镜子边缘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红笔写着“出道倒计时14天”，

被她昨天新增的“vocal加练30分钟”覆盖了半行。

音响里循环播放着出道曲《棱镜》的demo，副歌部分的转音她已经磨了整整两周。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她却像没察觉般，抬手抹去额角的汗，

重新按下了播放键。玻璃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负责艺人管理的张姐，

手里端着杯温蜂蜜水：“妍妍，再练下去声带该肿了，你已经连轴转了16个小时。

”季妍按下暂停键，接过水杯时指尖微颤——其实从两小时前开始，

她的右手就有点控制不住地发麻，但她没说。“最后一遍，张姐。”她仰头喝了口温水，

喉结滚动时带着细微的刺痛，“bridge段的升key还不稳，出道舞台不能有失误。

”张姐看着镜子里那个连发丝都透着倔强的女孩，终究没再劝。

作为玫瑰工作室五年磨一剑的“秘密武器”，季妍从16岁进公司起，

就活成了练习生手册里的标准答案：唱功能稳Hold住三个八度，

舞蹈能精准复刻所有编舞细节，就连镜头感都是天生的——去年公司内部考核，

她在无脚本的情况下，对着空镜头笑出的弧度，

被导演评价为“能让观众自动代入的共情力”。出道预告发布的那天，

玫瑰工作室的官微直接瘫痪了三小时。

#季妍天生C位#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

评论区里满是“玫瑰终于舍得放王牌”“这颜值加实力，出道即巅峰吧”的欢呼。

企划部的同事拿着数据报表冲进练习室时，季妍正在给新来的练习生纠正动作，

只是淡淡扫了眼报表上“预告播放量破千万”的数字，

转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添了行字：“出道舞台服装需调整肩线，避免遮挡舞蹈动作”。

所有人都以为，季妍会踩着鲜花与掌声，顺利站上出道舞台。直到出道前七天，

她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直直栽倒。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时，

季妍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那是《棱镜》ending pose的前一个动作。

医院白色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主治医生拿着核磁共振片子，

语气凝重得像块石头：“严重的疲劳性损伤，腰椎和声带都到了临界点，

必须静养三个月以上。要是再强行训练，别说舞台，以后正常说话都可能受影响。

”季妍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输液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往下落，像在倒数她离梦想的距离。

她没哭，只是问护士要了手机，

给张姐发了条消息：“把我笔记本里关于《棱镜》的笔记整理好，发给编舞老师。

”第二天上午，她坐着轮椅出现在玫瑰工作室社长办公室。

社长李崇安看着眼前这个往日里挺拔如松的女孩，手指在办公桌上来回摩挲，

半天才说出话：“妍妍，公司也很难做。出道计划已经报备，打歌舞台也定好了，

团队不能等……”“我知道。”季妍打断他，声音因为药物有些沙哑，却依旧清晰，

“所以公司的决定是，暂缓我的出道？”李崇安点点头，

避开她的目光：“团队先以六人形式出道，等你康复了，再……”“我问的是，

”季妍往前倾了倾身体，轮椅的轮子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我原本的位置，

是会一直空着，还是会被别人取代？”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李崇安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团队利益优先，新人林薇薇会顶上你的part。”季妍没再追问，

只是抬手理了理病号服的领口，动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体面。“我知道了。

”她转动轮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背对着李崇安补充了一句，“李社长，

麻烦告诉企划部，我之前提的关于《棱镜》编曲的修改建议，还是有效的。”门关上的瞬间，

季妍才任由自己靠在轮椅背上。走廊里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她没哭，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删除了相册里所有关于出道预告的照片，然后点开备忘录，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命名为“重启”。2 沉默的熔炉第二卷：沉默的熔炉季妍搬离宿舍的那天，

团队其他六个女孩正在录制出道前的最后一个采访。她拖着行李箱走出玫瑰工作室大楼时，

恰好看到林薇薇穿着她原本的打歌服，从保姆车上下来——那是件银色的亮片裙，

她当初为了贴合舞台效果，特意让服装部改短了裙摆，现在穿在林薇薇身上，长度刚刚好。

司机师傅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忍不住问：“姑娘，不再等等吗？

说不定公司还会改主意。”季妍摇摇头，坐进后座时，

手机弹出推送：#玫瑰新女团Flora出道#，配图里六个女孩笑靥如花，

C位的林薇薇比着剪刀手，眼神里满是雀跃。她租住的公寓在老城区，

离玫瑰工作室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打开门的瞬间，

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她妈妈生前住过的房子，自从妈妈去世后，就一直空着。

她放下行李箱，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梧桐树，突然想起16岁那年，

妈妈陪她来玫瑰工作室面试，也是这样一个初夏的午后，妈妈说：“妍妍，你只要朝着光走，

妈妈就永远在你身后。”第二天一早，季妍就联系了私人理疗师陈医生。

陈医生是业内有名的运动康复专家，曾经帮好几个受伤的运动员重返赛场。第一次治疗时，

陈医生按压她腰椎的穴位，季妍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牙没哼一声。“你这孩子，

跟自己有仇吗？”陈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叹气，“康复是个慢过程，急不来。

”季妍却有自己的计划。她把每天的时间分成三段：上午进行腰椎康复训练，

下午跟着声乐老师调整发声方式——因为声带受损，她不能再用以前那种高强度的唱法，

只能重新打磨技巧；晚上则留在家里，对着电脑整理资料。

她的电脑里建了个名为“Flora分析”的文件夹，

出道后的每一个舞台：林薇薇的走位习惯、主唱苏晓的气息弱点、舞蹈担当唐唐的发力方式，

甚至连她们在打歌舞台上的服装搭配、妆容风格，都被季妍标注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陈医生来治疗，看到她电脑屏幕上的分析表，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帮对手找缺点？”季妍摇摇头，指着屏幕上Flora的舞台视频：“不是找缺点，

是找机会。她们现在缺一个能撑得起高音的主唱，

也缺一个能衔接舞蹈和vocal的ACE。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变成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除了分析团队，季妍还开始尝试创作。她把家里的书房改成了小型录音室，

买了简易的编曲设备，每天晚上都泡在里面。一开始，她写的旋律总是带着《棱镜》的影子，

直到有天深夜，她在阳台看到楼下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散步，突然有了灵感。她冲进书房，

抓起笔在五线谱上写下一串音符，伴随着钢琴的旋律，

歌词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黑夜再长，总有星光；路再难走，

总有方向……”这首歌后来被她命名为《逆光》，是她写的第一首完整的歌。

录制demo时，她特意用了新的发声技巧，声音比以前更沉稳，却依旧带着穿透力。

她把demo保存好，没有发给任何人，只是在手机里设了个提醒：“等时机成熟，

再让它发光。”日子一天天过去，季妍的康复进度比预期快很多。三个月后，

她已经能完成大部分舞蹈动作，声带也基本恢复。陈医生看着她的复查报告，

笑着说：“你这恢复速度，简直是医学奇迹。”季妍却知道，这奇迹背后，

是她每天凌晨五点就起床训练，是她为了保护声带，连最喜欢的辣火锅都戒了，

是她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表情管理。与此同时，

Flora的发展却并不顺利。出道初期的热度过后，团队因为缺少特色，逐渐陷入瓶颈。

最新发布的迷你专辑销量不及预期，打歌舞台也没能拿到一位。

网络上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Flora是不是后劲不足？”“没有季妍的Flora，

好像少了点什么。”这些消息，季妍都是从张姐那里听说的。张姐偶尔会来看她，

每次来都会带些玫瑰工作室的最新消息。有一次，张姐忍不住说：“妍妍，

李社长最近一直在提你，说不定很快就会让你归队了。”季妍只是笑了笑，

继续整理手里的创作手稿。她知道，归队只是时间问题，但她要的不是“被允许归队”，

而是“以绝对的实力回归”。她把自己写的五首歌整理好，放进一个文件夹，

命名为“献给Flora的礼物”，然后开始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3 王者归来，

不接受施舍第三卷：王者归来，不接受施舍季妍接到李崇安电话的那天，

正在录制《逆光》的最终demo。电话里，李崇安的语气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妍妍，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团队马上要回归，我想让你归队，参与这次的回归专辑。

”季妍按下暂停键，声音平静无波：“李社长，归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说。

”李崇安似乎早有预料。“我需要先看回归方案。”季妍说，“如果方案不符合我的预期，

我不会归队。”第二天上午，季妍准时出现在玫瑰工作室。企划部的人把回归方案递给她时，

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毕竟，这个曾经被公司“放弃”的女孩，现在却要和公司谈条件。

方案里写得很清楚：Flora这次回归主打“青春活力”风，季妍归队后，将担任副主唱，

负责部分和声和舞蹈填充，part占比仅为15%，甚至比新人林薇薇还少。

企划部的负责人解释道：“妍妍，这也是为了平衡团队。现在粉丝已经习惯了六人阵容，

突然给你太多part，怕引起粉丝不满。”季妍翻方案的手指顿了顿，

抬头看向李崇安：“李社长，您觉得我季妍的价值，就只值15%的part？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李崇安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妍妍，

我知道你有实力，但团队需要磨合。等这次回归顺利，下次专辑再给你增加part，

好不好？”“不好。”季妍把方案推回桌上，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李崇安面前，

“这里面有五首歌，是我这半年写的，每首都符合Flora现在的定位，

而且比方案里的主打歌更有记忆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声音坚定得像块磐石：“我理解公司担心粉丝反应，但我季妍不是来‘融入’团队的，

而是来‘提升’团队的。如果公司只愿意给我15%的part，那我宁愿不归队，

而是以solo歌手的身份，带着这些歌重新出道。”李崇安愣住了，

他没想到季妍会这么强硬。他拿起U盘，插进电脑，点开了第一首歌——正是《逆光》。

前奏响起的瞬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季妍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

带着一种历经挫折后的坚韧，歌词里的“逆光而行，也能绽放”像一道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歌曲结束后，李崇安沉默了很久。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突然发现，

比起半年前那个只知道埋头训练的练习生，

现在的季妍多了几分锐气和底气——那是被挫折打磨出来的光芒，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你想要什么？”李崇安终于开口。“我要《逆光》作为主打歌，”季妍条理清晰地说，

“我要负责整首歌的vocal指导，并且在打歌舞台上，有一段单独的solo舞台，

展示我的实力。另外，我要参与专辑的编曲和制作，企划部需要参考我的意见。”这些要求，

放在半年前，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现在，看着电脑里那五首质量极高的demo，

李崇安知道，季妍有资格提这些要求。他沉吟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但我要看到效果，要是这次回归达不到预期，你知道后果。”“我知道。”季妍站起身，

伸出手，“合作愉快，李社长。”归队那天，Flora的六个女孩正在练习室训练。

看到季妍走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林薇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手里的水瓶差点掉在地上——她一直知道，季妍才是那个真正的C位，现在正主回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季妍却主动走过去，对着林薇薇笑了笑：“薇薇，

你之前跳的《棱镜》ending pose很好，就是力度再控制一下会更完美。

”她没有提自己曾经的位置，也没有摆前辈的架子，只是像个普通的队友一样，

分享自己的经验。接下来的日子，季妍用实力征服了所有人。

她不仅把《逆光》的vocal部分教给大家，还根据每个人的声线特点，

调整了part分配——给苏晓增加了高音part，

让唐唐在舞蹈中加入了更多技巧性动作，甚至给林薇薇设计了一个亮眼的rap段落。

训练时，她总是最早到，最晚走。有一次，苏晓因为唱不好《逆光》的高音而崩溃大哭，

季妍陪着她练到凌晨，一点点调整她的发声位置，直到她能完美地唱上去。“妍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