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别信他

转学第一天，我收到匿名纸条：“千万别相信顾老师，他没有影子。

”课后顾老师单独留下我，温柔问我是否需要补课。我低头看去，他脚下真的有两道影子。

一道正常，另一道正缓缓从地面升起，爬向我的肩膀。

---第一章：转学生的第一堂课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残余的燥热，

卷过明德中学高大的香樟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沈清歌站在校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崭新的校服裙摆被微风拂动，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身形。她抬头望向门楣上鎏金的四个大字，

这里是市内升学率顶尖的私立高中，也是父母费尽心力才将她转入的新环境。“清歌，

到了新学校要好好跟上，这里的教学进度比之前学校快不少。”母亲临行前的叮嘱犹在耳边。

她攥紧了书包带子，汇入清晨穿着同样蓝白校服的人流。陌生的教室，陌生的面孔，

夹杂着细碎交谈和搬动桌椅的声响。班主任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性，简单介绍后，

便指了指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空位。“沈清歌同学，你先坐那里吧。”她低着头走过去，

尽量忽略那些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刚落座，

前排一个扎着马尾辫、眼睛圆溜溜的女生就回过头，冲她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叫苏晓。

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呀？”简单的交谈驱散了些许不安。第一堂课是数学，上课铃打响，

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然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一刻，

教室里的光线似乎都随着他的进入而明亮了几分。他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鼻梁高挺，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班，

目光沉静而包容。“同学们好，新的学期，由我来担任大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我姓顾，

顾言。”声音清润，如同溪流敲击卵石。教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和压抑的兴奋低语。

沈清歌听到旁边有女生小声说：“天，顾老师比传闻中还帅……”沈清歌也不得不承认，

这位顾老师是她见过最英俊的年轻男性之一，而且气质干净又温柔。他讲课条理清晰，

深入浅出，连枯燥的公式定理都变得生动起来。课堂气氛很快活跃起来。然而，不知为何，

在那如沐春风的氛围里，沈清歌心底却隐隐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

他的笑容无可挑剔，他的举止优雅得体，可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偶尔会让她觉得，

像是在凝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课间休息，顾言被几个大胆的学生围住问问题，

他耐心地一一解答。沈清歌正收拾着桌上的文具，手指忽然在笔袋下摸到了一点异样。

是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条。材质普通，就是最寻常的作业本纸。她微微蹙眉，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同学们或在聊天，或在准备下节课的书籍，

前排的苏晓正和同桌分享着一包薯片，没有人注意她。是谁？什么时候塞过来的？

她带着疑惑，轻轻展开了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

又或者是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仓促涂就，墨水甚至有些晕开：千万别相信顾老师，

他没有影子。短短一行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然刺入沈清歌的眼底。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什么？恶作剧？她几乎是本能地，立刻将目光投向讲台方向。

顾言刚好解答完最后一个学生的问题，微笑着示意大家准备上课。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

清晰地在他脚下投落一道……一道正常的、与他的身形完全吻合的、浓淡适宜的阴影。

沈清歌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随即涌上一股荒谬感。果然是恶作剧吧。

大概是谁看不惯新老师这么受欢迎，或者单纯是想吓唬她这个转校生。她捏紧了纸条，

准备揉掉扔进桌肚。第二堂课开始了。顾言的讲课依然精彩，可沈清歌却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那张纸条上的字迹，总是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中闪现。

“千万别相信顾老师……”“他没有影子……”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讲台，

将注意力放回课本上。可眼角的余光，却似乎总是不受控制地，

悄悄掠过那道立在讲台上的身影，以及他脚下的那片地面。阳光在缓慢移动，

影子也随之发生细微的变化。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直到下课铃响起。顾言布置完作业，

合上教案，目光温和地看向沈清歌的方向。“沈清歌同学，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二章：办公室的独处“沈清歌同学，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顾言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放学铃响后的嘈杂，稳稳地落在沈清歌耳中。她心里咯噔一下，

捏着书包带子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周围的同学投来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

大概以为新转学生第一天就被叫办公室，总不是什么好事。前排的苏晓回头，

对她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口型。沈清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站起身。经过讲台时，

她刻意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看顾言的脸，更不敢去验证他脚下那片区域的异常。

然而，就在她快步走过他身边，即将踏出教室门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扫过了地面。明亮的灯光下，顾言的脚边……只有一道影子。

被拉得有些长，但轮廓清晰，确确实实只有一道。果然是恶作剧。她心里那根绷紧的弦，

似乎又松了几分。可那张纸条上扭曲的字迹，却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教师的独立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三楼，安静，采光极好。顾言的办公室更是位于走廊尽头，

窗外是茂盛的梧桐树冠，绿叶婆娑。“坐。”顾言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自己则绕到桌后坐下，将教案放在一旁。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从容的韵律。

沈清歌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缩。

办公室里有淡淡的书卷气和一点清冽的薄荷味，很好闻，但她却无法放松。“不用紧张。

”顾言看着她，唇边漾开温和的笑意，镜片后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叫你过来，

只是想问问你，刚转学过来，还适应吗？今天的课程能不能跟上？

我们学校的进度可能确实快一些。”他的语气十分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完全是一个负责任老师对学生的正常问候。沈清歌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澄澈、坦荡，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她心里的戒备，在这种温和的注视下，

不知不觉又瓦解了一层。“还……还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谢谢顾老师关心，

我会尽快适应的。”“那就好。”顾言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翻开，

似乎是她的学籍资料，“我看过你之前的成绩单，数学基础似乎有点薄弱。

”沈清歌的脸颊微微发热。数学确实是她的弱项。“如果你觉得吃力，

我可以利用放学后的时间，给你单独补补课。”顾言合上文件夹，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

语气更加温和，甚至带上了几分鼓励，“不用担心，刚开始跟不上很正常，多用点功，

很快就能追上来。”单独补课？沈清歌的心跳漏了一拍。如果是十分钟前，

听到老师主动提出为她补课，她大概会感激不尽。但此刻，

那张纸条的内容像幽灵一样盘旋在脑海。“千万别相信顾老师……”她垂下眼睫，

避开他直接的注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我需要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推脱理由。顾言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当然，

应该和父母商量。如果你决定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他的态度无可指摘。

沈清歌心里稍稍安定，正想开口道谢然后离开，目光却在不经意间，

再次落向顾言脚下的地面。办公室的窗户朝西，下午的阳光斜射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顾言坐在背光的位置，他的身影在光洁的瓷砖上，

拉出了一道清晰的……等等。沈清歌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光线下，顾言的脚下，并不是一道影子。是两道。

一道是正常的、与他的坐姿完全吻合的、浓淡适宜的阴影，静静地躺在他的椅子和脚边。

而另一道……另一道更加深浓，边缘似乎有些模糊，像是一滩不小心泼洒出去的浓墨。

它紧挨着那道正常的影子，但形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它不像正常影子那样完全贴合地面，

边缘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极其细微的、违背物理常识的隆起？不，不是似乎。

就在沈清歌死死盯着的这一刻，那道深浓的、异常的影子，靠近她这一侧的边缘，

极其缓慢地、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蠕动、升高！它不是平面的！

它像一小片粘稠的、黑色的液体，正违背重力，悄无声息地从地面剥离，向上蔓延，

形成一道薄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影弧，朝着她所坐的方向，朝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缓缓探了过来。冰冷。一股毫无由来的、刺骨的冰冷感，顺着那道延伸的影弧，

瞬间攫住了沈清歌的四肢百骸。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全身的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寒意。纸条……是真的！

他没有影子……不，他有两道影子！而其中一道，是活的！“怎么了？沈清歌同学？

”顾言关切的声音响起，依旧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可沈清歌却清晰地看到，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脚下那道正常的影子纹丝不动，而那道正在向她探来的异常影弧，

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快了一分，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鞋尖！

恐惧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动作大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对、对不起！顾老师！

我、我爸妈让我放学早点回家！我先走了！”她语无伦次，脸色煞白，

根本不敢再看顾言的表情，也不敢再去确认那道诡异的影子，几乎是踉跄着转身，

一把拉开门，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办公室。走廊里空无一人。她拼命地跑，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慌乱。直到冲出行政楼，

跑到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沐浴在傍晚依旧明亮的阳光下，她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她回头，

望向那栋在绿树掩映下显得宁静平和的行政楼，三楼尽头的那扇窗户，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光，

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刚才那一刻，不是错觉。那道蠕动的、试图靠近她的黑色影子，

是真的。顾老师……他到底是什么？而那声带着关切，在她仓皇逃离时，

仿佛依旧黏在背后的温和嗓音，此刻回想起来，只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小心脚下，

沈清歌同学。”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章：镜中的警告沈清歌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家。父母还没下班，

空荡荡的公寓里寂静无声。她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板，滑坐在地上，

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下午的经历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反复上演。那张诡异的纸条，

顾言脚下两道截然不同的影子，

以及那道如同活物般试图靠近她的漆黑影弧……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带着一种粘稠的、不祥的恐怖。“千万别相信顾老师……”纸条上的警告言犹在耳。

可她不仅差点相信了他温和的假面，甚至……差点被那道影子触碰到。碰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想象。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熟悉的家庭环境让她惊魂未定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恶作剧。那个顾言，绝对有问题。她需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孤立无援的情况下，

盲目地恐惧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沈清歌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

拿出那张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纸条，再次展开。歪扭的字迹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是谁给她的这张纸条？班上的同学？目的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她回忆着今天接触到的一切人和事。前排友善的苏晓？周围那些陌生的同学？

还是……某个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人？毫无头绪。她烦躁地将纸条塞进笔袋的夹层里，

起身想去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下。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在脸上，

带走了一些黏腻的冷汗和疲惫感。她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几缕湿发贴在额角，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慢慢地，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镜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动了一下。不是她的倒影！

沈清歌猛地顿住脚步，霍然转头，紧紧盯住那面光洁的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她身后浴室的一角——干净的瓷砖墙壁，挂着的毛巾，

以及……空无一物的空间。是错觉吗？因为精神太紧张了？她蹙着眉，身体有些僵硬，

不敢轻易移开视线。几秒钟的死寂之后，异变陡生。镜面，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开始荡漾开一圈圈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紧接着，在她清晰的倒影旁边，镜面深处，

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像。不是人影，而是……字迹！如同有人用沾着水汽的手指，

在蒙雾的镜面上书写，笔画扭曲，断续，带着一种急促和仓皇，

与她收到的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新的字迹，一行接一行地浮现：他找到你了。

影子是活的，它在窥探。别单独和他待在密闭空间！

镜子……有时能映出真实……小心……最后的“小心”两个字几乎糊成一团，

像是书写者的力量耗尽，或者被什么东西强行打断。随即，

所有的字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迅速淡化、消失，镜面恢复了之前的平整光洁，

只映出沈清歌因极度震惊而血色尽失的脸。她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颤。

镜子……在向她示警？那个给她纸条的“人”，或者某种“存在”，能通过镜子传递信息？

“他找到你了”——是指顾言吗？因为下午在办公室，她引起了那道异常影子的反应？

“影子是活的，它在窥探。”——这证实了她下午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发现不是幻觉！

“别单独和他待在密闭空间！”——办公室的经历已经足够让她刻骨铭心。

而最后那条关于镜子能映出真实的信息，更是让她心底寒气直冒。

这面每天都会照的普通镜子，竟然成了连接未知的通道？这所明德中学，

这位看似完美的顾老师，究竟隐藏着怎样恐怖的秘密？而她这个刚刚转学来的学生，

为什么会被卷入其中？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还是……她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无数疑问和更深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扶着洗手池的边缘，才勉强支撑住发软的身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必须想办法了解真相，找到那个给她警告的“人”，弄清楚顾言和那道影子的来历。否则，

下一次，那道影子可能就不只是试图触碰她那么简单了。她抬起头，

再次看向那面恢复正常的镜子，镜中的少女眼神虽然依旧惊惶，却也多了一丝决绝。

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第四章：图书馆的尘埃第二天，

沈清歌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走进了教室。一夜浅眠，梦境光怪陆离，

总有无形的黑色影弧在追逐她。镜子示警的画面反复出现，让她心力交瘁。

前排的苏晓回过头，关切地问：“清歌，你脸色不太好，昨天没事吧？顾老师没为难你吧？

”沈清歌心里一紧，面上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问我适不适应，说可以给我补课。

”“顾老师人真好！”苏晓眼睛亮晶晶的，“长得帅，课讲得好，还这么关心学生。

你不知道，多少女生羡慕你呢！”沈清歌看着苏晓毫无阴霾的笑容，

那句“他有两道影子”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说出来，谁会信呢？

只会被当成疯子，或者恶意造谣。她需要证据，

需要了解这所学校、了解顾言背后隐藏的东西。上午的课她听得心不在焉，

目光偶尔掠过讲台上温文尔雅的顾言。他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显得更加清爽俊逸，

讲课依旧风趣幽默，引得学生们阵阵低笑。一切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但沈清歌却注意到了一些昨天忽略的细节。顾言似乎格外不喜欢靠近窗户过于明亮的地方，

板书时，他的身体总会下意识地偏向光线稍暗的一侧。而且，

他脚下的影子……在日光灯和自然光混合的教室里，

边缘似乎总比其他人的影子显得稍微……模糊一点点？是因为那第二道影子在试图隐藏吗？

课间休息时，她状似无意地向苏晓打听：“苏晓，顾老师是这学期才来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啊，”苏晓咬着吸管，摇头，“顾老师来了有两年了吧？

反正我高一的时候他就在了。听说他教学能力特别强，带的班成绩都很好，就是……嗯，

好像没什么人了解他的私生活，挺神秘的。”两年……时间不短了。

“那……学校里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沈清歌试探着问，“比如，

关于影子的传说？或者……其他什么灵异事件？”苏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歌，

没想到你还信这些啊？咱们学校可是市重点，风气最正了，哪有什么灵异事件。”她想了想，

又压低声音，“不过，硬要说奇怪的事……好像几年前，有个学生在老图书馆那边出过事，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那地方后来就很少开放了。”老图书馆？沈清歌记下了这个信息。

午休时间，她没有去食堂，而是借口不舒服，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校园西北角的老图书馆。

这是一栋红砖砌成的老式建筑，爬山虎几乎覆盖了整面外墙，显得古朴而寂静。

与不远处崭新的综合图书馆相比，这里门可罗雀，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管理员的座位空着，只有一位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在门口打着盹。

沈清歌悄悄溜了进去。内部光线昏暗，高高的书架排列得如同迷宫，书架上积着薄灰，

显然已久未有人精心打理。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从高窗射入的几缕光柱中无声飞舞。

她漫无目的地在书架间穿行，心脏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这里安静得过分，

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她想知道，苏晓提到的“出事”，是否与顾言，

与那诡异的影子有关。走到最里面一排书架的尽头，

她发现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桌椅和杂物，上面盖着防尘布，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而在那堆杂物旁边，靠墙放着一个不起眼的、似乎是丢弃已久的木质档案柜。鬼使神差地，

她走了过去。档案柜的抽屉都上了锁，锈迹斑斑。她试着拉了拉最底下的一个抽屉，

纹丝不动。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手指无意中碰到抽屉底部一个松动的木楔。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微响，抽屉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弹了出来。

暗格里只有一本薄薄的、没有封皮的硬壳笔记本，纸张泛黄，边角卷曲。

沈清歌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拿起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的字迹娟秀，属于另一个人，

写写停停，像是一本私密的记录。前面几页都是一些寻常的校园生活琐事，

直到她翻到中间偏后的部分，目光凝固了。……最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后背发凉。

尤其是顾老师上课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强烈。是我的错觉吗？……不对劲。

今天课后留下来问问题，我好像看到……顾老师脚下的影子，动了一下？不是光线的变化，

是它自己动了！我一定是太累了。……不是错觉！他的影子是活的！我看到了！

它像黑色的虫子一样，会爬！它想靠近我！我该怎么办？！……他把那个叫做‘影’？

他说那是他的‘另一半’？他说它能吞噬……吞噬什么？恐惧？还是……灵魂？太可怕了！

我必须告诉别人！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用红笔，

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一行潦草大字，力透纸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警示：影噬其身，

不可名状！知者皆噤，窥者皆亡！快逃！！！沈清歌拿着笔记本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后颈。影噬其身！不可名状！另一个受害者！至少在几年以前，

就有另一个学生发现了顾言和影子的秘密！而这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

苏晓说的“出事”，是不是就是指这个？“知者皆噤，

窥者皆亡……”这八个字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沈清歌，

就是新的“知者”和“窥者”！

就在这时——“嗒……嗒……嗒……”清晰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突然在寂静无比的老图书馆里响起，由远及近，正朝着她所在的这个角落而来。

沈清歌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这个脚步声……她昨天下午才刚刚听过！

是顾言！他怎么会来这里？！她猛地合上笔记本，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无处可躲！

书架之间空隙狭窄，唯一的出口就是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后背紧紧抵着冰冷墙壁，绝望地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伴随着那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荡：“沈清歌同学？

是你在里面吗？”第五章：合唱团的低语脚步声停在书架尽头，阴影笼罩下来。

沈清歌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死死攥着那本硬壳笔记本，指甲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清醒。顾言就站在那儿，身姿依旧挺拔，

白色的衬衫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他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

目光落在沈清歌苍白的脸上，以及她手中那本显眼的旧笔记本上。“沈清歌同学，果然是你。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午休时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图书馆灰尘大，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偶然遇见，关切备至。

沈清歌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感觉到，顾言脚下那两道影子——一道正常，

一道深浓——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更加清晰了。那道异常的影子边缘微微蠕动，

像黑色的水波荡漾，散发出无形的寒意。“手里拿的是什么？有趣的旧书吗？

”顾言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看看那本笔记。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笔记本的瞬间——“叮铃铃——！”一阵响亮而急促的手机铃声，

突兀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炸开。是沈清歌口袋里的手机。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顾言的动作微微一顿，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镜片后的目光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那温和的笑容似乎也凝固了零点一秒。

沈清歌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浮木，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喂？……妈？”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啊，

现在？好、好的，我马上出来！你在校门口等我是吗？马上！”她语速极快，

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说完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用力将手机屏幕亮给顾言看，

上面赫然显示着刚刚结束的“妈妈”的呼叫。“顾、顾老师，对不起！